第20章 郎君,这盐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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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从盐矿中提纯精盐，需要经过过滤、脱毒、提纯等步骤，而要进行这些步骤则需要特制的工具。
石家兄弟中，石五更擅长铁活，陈南就将打造工具的任务交给了他。
石五非常上心，不到半天就将陈南需要的所有工具都制作了出来。
“郎君，您要的东西小人已经制好，请您过眼。”石五禀报一声，将铁锅、漏斗，手摇石磨等物件呈上去。
陈南检查一遍，确认自己需要的工具都在其中。他喊来毛球，用铁锤将盐矿石敲碎，再放进石磨中磨成粉末。
石五主动上前帮忙，他看着石磨边缘不断溢出的灰褐色粉末，忍不住问道:“郎君，这是卤盐矿吗？”
“你看出来了，是的。”陈南点头。
石五不解，“郎君，卤盐矿有毒，您这是要做什么？”
毛球已经得知陈南收下石家兄弟为仆的消息，知道石五不是外人，就没顾忌的说道:“石五叔，郎君说能从卤盐中提炼出精盐呢。”
哐当！
石五手上一滑，差点磕到自己，但他却毫不在意，而是震惊的望向自家郎君。
“郎君，毛球说的是真的吗？真能提炼出精盐？”
“精盐不确定，但吃了不中毒的盐，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就足够了！
石五激动起来。
精盐是什么？
那是权贵有钱人才能吃的，是权贵人家洗牙用的。
平民百姓一生都未必能见过精盐长什么样子，更别说吃。
能吃到粗盐，已经是天大的幸福。
卤盐原本有毒，若是郎君能将之提练成不含毒的粗盐，天呐…
石五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忐忑，还有几分害怕。
郎君真的能做到吗？
石五在心里祈祷，拜遍神佛，求他们保佑郎君成功。
将矿粉倒进木盆，加足量水，用木棍搅动，使矿石粉充分融入溶液。
石五和毛球一人拽着一边，将一块折叠多层的麻布罩在另外一个木盆上，陈南端起盛放溶液的木盆将矿石溶液缓慢倒在麻布上。
很快，抹布就变成了黑色，而漏下去的溶液则变清澈很多。
“有门儿！”
“郎君，真的可行！”
石五和毛球很激动，盐水变清澈让二人增加了信心，更加卖力起来。
麻布是毛球找来的，用旧衣服洗干净后裁下来，上面的线孔很大，这就使过滤的效果并没有到最好。
过滤后的盐矿溶液仍旧是灰褐色，里面杂志仍旧很多。
陈南让毛球把之前准备的麻布都拿过来，叠了五六层，继续过滤。
如此重复了五六次，盐矿溶液的颜色变成了红褐色，说明杂质已经差不多都过滤掉。
下一个步骤是脱毒，才是能否制盐成功的关键。而脱毒要想成功，最关键的自然是脱毒剂的选择。
陈南想了很久，囿于材料匮乏，他暂时只能想到木炭这一种脱毒剂。
将木炭用铁锤敲成细小的颗粒，然后用抹布包裹起来，像铺滤纸一样铺在漏斗壁上。
之前石五受命打造漏斗时，还不懂这个形状奇怪的物件是干什么用的。
经过刚才过滤盐矿溶液，他这会儿脑海里灵光一闪，瞬间猜到漏斗大致用法。
“郎君，您先歇着，让小人来吧。”
石五从陈南手中接过包裹木炭的滤布，小心翼翼将之铺在漏斗里，尽量铺平展。
很快，两层滤布铺好。
毛球双手举着漏斗，悬空在木盆上方，别看小家伙小，手上却很有劲，纹丝不动。
石五端起红褐色的盐矿溶液，慢慢淋在漏斗内。
考虑到是用来过滤盐水的，陈南让石五打造的这个漏斗很大。
这样可以加快脱毒的速度。
不等陈南教，石五已经自己领悟诀窍，开始在漏斗壁上转着圈淋盐水溶液，加快过滤脱毒的速度。
陈南眼睛一直盯着漏斗的下端口，很快就看到淡青色的溶液从里面流出来。
他伸手接了一滴，放进嘴里尝了尝。
石五和毛球都紧张的望着自家郎君，紧张不已。
“郎君，如何？”
陈南品味了一番，然后在二人忐忑的注视下，露出了笑容。
“应该没有让你们失望。”
两人先是一愣，旋即狂喜。
毛球毕竟年纪小，心性不稳重，听到陈南的话后，迫不及待就伸手从木盆里捞一把盐水填了下。
然后小家伙的眼睛就亮了。
这是种什么滋味？
很咸，但是很干净。
对，没错，就是干净。
毛球抬头，眼泪不自觉顺着眼眶流出来。
陈南心里一紧，忙问道：“毛球，怎么了？”
小家伙擦眼泪，“郎君，毛球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干净的盐，真甜！”
哈哈。
盐明明是咸的，怎么会甜呢？
陈南听的一笑，下一刻又觉得心酸。
他揉揉小家伙的头，温声道：“跟着郎君，以后不会再过那种苦日子的。你以前没见过的都能见到，没吃过的都能吃到。”
“嗯！”
毛球点头，大眼睛里绽放光芒，他对郎君的话深信不疑。
一天之前，郎君才说过，会让他吃到比青盐还好的雪盐，现在就已经快要兑现了。
木盆里的淡青色盐水晒出来的盐，就算不如青盐，可也已经是极好的盐。
两人说话时，石五也没忍住，放下木盆后，蘸了一滴盐水尝尝，也禁不住想流泪。
就像毛球说的，干净的盐，真甜！
为了达到最好效果，陈南让毛球讲漏斗里的滤布更换，多次重复这个步骤，直到感觉盐水溶液不会变得更清澈，才停下。
脱毒之后，就是最后一个步骤，熬煮。
将淡青色盐水溶液倒进铁锅里，架上木柴，大火熬煮，等到水分完全蒸发，就能得到成品盐。
这个过程稍微有些慢，石五和毛球是眼睛都不眨，死死盯着铁锅。
锅里的盐液沸腾，每冒一次泡，他俩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陈南心里有数 ，知道肯定能出盐，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过了会儿，石五似是有些不安，几次用余光看向陈南，见他像是有话要说，陈南直接道:“石五，你可是有话要说？在我面前，不必拘礼，有话可以直说。”
石五转过身，朝陈南行了一礼。
“郎君，请恕小人多嘴，这盐您准备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