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十七名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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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头似乎早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一般，脱口而出：“十七人。”

十七人，秦素素点点头，怀远镇不是大镇，这十七个乞丐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几乎没有什么亲人了，秦素素了然，她将狗蛋叫来，问了几个问题后，对着林老头说道：“我可以让你们吃上饭。”

她们的动静早就在这衰败的土地庙传开，此时除了庙里生了病的老人和出去乞讨的几人外全都围在了四周，身为乞丐的他们一直都是弯着腰苟延生活，明明心中震惊，也只是低头交耳，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惊到了贵人，刚听到的好消息又烟消云散。

林老头捡起一个木棍，掰成两段，留下尖锐的一头，黑漆漆的手在车上的米袋子上摸了摸，然后狠厉的将木棍插在米袋上，随手一拔，袋子里的米哗啦啦的淌出来，米粒又白又大，惹得四周的乞丐们直摇头，满是褶皱的眼角心疼的流出泪。

林老头蹲在地上捡起两个米粒，扔进嘴里，眯着眼睛咀嚼，“小姑娘，我答应你。”

秦素素先是一愣，随后慢慢笑弯了眼睛，两个人心照不宣达成协议，秦素素对着陆墨尘摊手，“美人，麻烦你了。”

“应该的。”陆墨尘拍拍在一旁云里雾里的杂货铺伙计，“推车跟我来。”

杂货铺伙计迷瞪的推车跟上去。

秦素素也拍拍狗蛋：“扶你林爷爷跟着姐夫走。”

狗蛋听话照做，林老头按住要来搀扶自己的狗蛋的小脑袋，用手里的棍子往土地庙里指了指，“去，疯婆婆还在里面。”

狗蛋眼睛一亮，欢脱的往土地庙里跑去，秦素素怕狗蛋自己应付不过来，也跟了过去。

土地庙很大，四处漏风，墙的四周铺了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堆着破烂的棉被还有破衣服，狗蛋进了土地庙，左右瞅了瞅，在北角一处找到了坐在稻草上的疯婆婆，疯婆婆手里抓着一把稻草，将稻草散开铺在地上，脑袋左摇右晃的摆弄着，摆弄了几下，捡起一根稻草塞进嘴里，使劲的咀嚼几口，然后咽下去。

狗蛋跑过去，抓住她还要将稻草塞进嘴里的手，“疯婆婆，这个不能吃。”

疯婆婆似乎认识狗蛋又似乎不认识，盯着狗蛋瞅了半天，又笑嘻嘻的去抓稻草。

秦素素跟在后面进来，走到狗蛋的身边，看着坐在稻草上的疯婆婆怪异的举动，才懂此疯婆婆非彼风婆婆。

疯婆婆坐在那里又笑又闹，将她洒落的稻草划拉一起来塞进自己的胸口窝窝，用双臂抱得紧紧的，“不给你，不给你，给小姐吃，给小姐吃……”

狗蛋老成的叹了一声气，抬头看向秦素素：“疯婆婆很听话，她不会伤害别人。”

秦素素点头，蹲了下来，伸出自己的手，温柔的哄诱道：“婆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给小姐买好吃的。”

她知道就算一个人疯了，那她也会有自己的思维，只不过她的思维和正常的人不同而已。

疯婆婆抱着双臂歪着脑袋看秦素素，浑浊的双眼渐渐清明。她直勾勾的瞅着秦素素，一双眼睛瞪的铜铃大小，眼角不知不觉流出眼泪。

秦素素被看的不知所措，双手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对着狗蛋问道：“姐姐长得很丑？丑到吓哭人？”

狗蛋使劲摇头，“姐姐最美。”

没有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美，她伸出爪子在狗蛋的脑袋上揉搓了一下，转过头对上疯婆婆的双眼，她从里面看到了震惊、惊讶还有喜悦。

“婆婆，你怎么了？”纤细的手在疯婆婆的眼前晃了晃。

金婆婆恍若未闻，透过摇晃的手直直的看着她，眼睛不眨一下，任由泪珠从眼睛滚落。

秦素素觉得她在看自己又像是在看别人，不管在看谁，她的眼神中都没有恶念。

突然，疯婆婆缓缓抬起胳膊，眼泪更加汹涌，“小……姐。”

秦素素左右瞧瞧，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疯婆婆在叫她？

秦素素用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你在叫我？”

疯婆婆猛然的抱住蹲在她面前的秦素素，老泪纵横，“小姐，我的小姐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秦素素抗拒的挣扎了两下，发现疯婆婆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扎不开，好在疯婆婆对她没有什么恶意，貌似是将她当成了什么人。

狗蛋想要上前去扯开疯婆婆，被秦素素一个眼神制止住，狗蛋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生怕疯婆婆不小心伤害到姐姐。

她伸出一只胳膊环住了疯婆婆瘦的只剩骨头的身躯，缓声安抚：“婆婆，你别哭了，哭多了眼睛该疼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疯婆婆真的不哭了，秦素素微微挑眉，再次轻声说道：“婆婆，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下一秒，疯婆婆松开了她。

秦素素揉了揉被勒的过紧，有些发疼的胳膊，向疯婆婆抬头看去，只见疯婆婆无声落泪，看见秦素素看她，笑着从怀中掏出刚被塞进去的一把稻草，捧着送到秦素素面前：“小姐，我找到吃的了，你快吃，快吃！”

秦素素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知道疯婆婆将她当成了别人，可她就是觉得一个人疯了还记得那人，于那人而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秦素素轻抿嘴唇，伸出手捡起疯婆婆里一只稻草，对着疯婆婆说道：“我现在不饿，留着一会吃好不好？”

疯婆婆使劲摇头，“凉……”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稻草塞进了胸前的衣襟中，“不会的，放在这里会一直暖，我饿了就吃。”

疯婆婆终于放心的笑了，眼角却还有泪水在流。

秦素素为她擦去眼泪，“婆婆，我来接你回家，不哭了好不好？”

疯婆婆闻言开心的手舞足蹈，也终于不再流泪，死死的抓着秦素素的手：“回家！回家！小姐回家。”

秦素素点头，顺势将疯婆婆拉了起来，疯婆婆人虽然疯，但是人却能跑能跳，她顺着秦素素的力道站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抓住她的手，然后转身急急忙忙的跑到土地公公庙身后，再回来时脏兮兮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