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人生一世,总多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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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的记忆，一切的记忆都会消失。”无忧大师缓缓道。

“什么？”沈笑攥紧了拳，“失去所有的记忆？那慈念还会是慈念吗？”

无忧大师默然不语。

“我绝不同意，哪怕不成为所谓的虚空漂泊者。”沈笑沉声道，“慈念他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要牺牲，他没有任何错，凭什么要剥夺他所有的记忆！”

“也许，只因为这是小僧的命数。”慈念的声音忽然在沈笑耳边响起，响起的很突兀，让沈笑猛地一惊。

沈笑立刻转过身，却被一道巨大的金色佛钟所罩住！

“这！”沈笑想要将金色的佛钟破开，却猛然发现，这金色的佛钟之中，竟有着极为强大的时间之力。

古鸦！

沈笑立刻明白了过来，慈念的身后，有着古鸦的帮助，否则以慈念的修为，所召出的心钟根本就困不住沈笑。

这也间接地说明了，是古鸦将慈念带到了这里，也许还告诉了慈念，关于若虚空丹的事。

难道……

沈笑皱紧了眉——古鸦，古鸦是在逼沈笑死！

“不可！”沈笑在心钟之内呼喊，可是由于时间之力的隔绝，沈笑的声音根本就不能传到慈念的耳边。

但是慈念还是转过脸，看向了沈笑：“沈笑施主。”

慈念缓缓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也许这就是小僧的命数，但命数之前，小僧已经做好了选择：”

“那就是小僧甘愿一死，帮助沈施主成为虚空的漂泊者。”说这话的时候，慈念的眼睛很是平静。

仿佛他已经看透了生死。

“不！”沈笑的眸子里，魔族的血性似乎被激起，极度激动的情绪之下，他的声音竟然穿透了时间之力，穿透了慈念的心中，在这停滞的潭水之中，响在了慈念的耳边。

听到沈笑的声音，慈念先是愣了愣，然后展颜一笑：“沈施主是不想让小僧去死？那么看来，沈施主还是拿小僧当朋友的。”

“但是很多事，就算是朋友也没办法改变的。”慈念缓缓道，“就像这潭水之外，那无穷无尽的魔物，就像这青山之外，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小僧甘愿一死成就沈施主，绝非仅仅是为了沈施主一人。”慈念沉声道，“也是为了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为了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这个世界不能在这样被侵蚀下去了，小僧相信，沈施主可以改变这一切，所以小僧才甘愿一死，成就沈施主！”

“并且……”慈念轻轻一笑，“只是记忆而已，忘却一切，放空所有，对小僧未尝不是好事，小僧也相信，沈施主会让小僧再一次和沈施主相识。”

“人生一世，总多离别，所幸，离别之后，还能够相见。”慈念转过身，看向眼前的无忧法师，“大师，弟子已经准备好了。”

无忧大师长叹一声，他其实并不想让这个自己的后辈赴死，但是很多事，不是不想就能解决的。

于是无忧大师在犹豫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对着慈念抬起了手。

于是在一阵梵音的低鸣之中，慈念的神魂被剥离而出，在金色的佛光之下，渐渐分离成了两半。

代表着若虚空丹生命，还代表着慈念记忆的那一部分神魂，就这样停滞在了沈笑的面前。

佛钟顿开，沈笑朝着慈念的记忆，若虚空丹的生命扑了过去：

“慈念！”沈笑狂吼，这已经是短短几天内，沈笑所经历的第二次离别。

无忧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这若虚空丹的生命，竟在渐渐流失？”萧老的声音忽然在沈笑的耳边响起，“小子，冷静一些！难道你想让这小和尚白白做出牺牲吗？”

萧老的声音忽然将沈笑惊醒。

而无忧法师也在此刻缓缓道：“慈念之死，固然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是若虚空丹与慈念分离后，生机正在不断流失，如果一直放任不管，也许就会消散，届时，慈念也就白白牺牲了。”

“我明白了。”沈笑咬紧牙，他沉重地抬起了手，漆黑色的魔气纵横之间，火焰的丹鼎构建而成。

“阿弥陀佛……”

“小僧慈念……”

“沈施主……”

似乎很多事情在沈笑的眼前一页一页地翻过，就像一本书，一页一页地翻动着，而每翻动一页，就会有一页被焚毁。

就在这样悲痛地回忆之中，若虚空丹的躯壳与生命，丹胚与丹引，完完全全地相融了。

若虚空丹，完整的若虚空丹，成丹！

浩瀚的虚空之力瞬间冲破了丹鼎的束缚，也冲破了潭水的隔绝，冲破了古鸦的时间之力，更是惊动了花归尘，冲破这个世界的局限，直接影响到了世界之外的虚无世界分身！

“这种感觉……”虚无世界喃喃，“若虚空丹？他已经炼制出了若虚空丹，难道他已经拿到了无忧留下的东西？百里和屠苏失败了？”

世界之中，潭水之底，完整的若虚空丹终于出现，但是沈笑，却没有任何的开心，兴奋之色。

他神情落寞，因为得到若虚空丹的代价，是慈念的所有记忆。

无忧轻轻叹息一声：“也许……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沈笑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

“失去的记忆，也许再也不会找回来，但是，也许能让过去的记忆，重新出现在他的眼中。”无忧缓缓道，“我做不到，只有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的你，才能做到。”

“过去的记忆重新出现在他的眼中……”沈笑喃喃着。

忽然，他眼前一亮，他居然真的想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