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必须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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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程秋寒西装革履，且干净整齐，只是配上板寸的发型和冷峻的面容，真不像一个好人。至少宋妍是这样感觉。
他不远不近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宋妍几乎无法再直视他，想起饭店门口他对她说的话，花很长时间才整理平静的心湖再次波动起来。
“我，”她将眼睛放在他西装上，无意发现左胸处鼓鼓的，看上去有点突兀，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我得上课。”宋妍说。
“哦。”，接着没音了。
她抬起头，好像是为了反抗他之前的和此时的傲慢态度，“我还有事，先走了。”
连说话都没底气，她暗咬唇——在他面前，自己凭什么这样怯？！
宋妍不再说什么，也不等他说什么，错开他要走。
程秋寒一把拉住她，只是力道没把握好，宋妍怀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下来。
他立刻弯腰捡了起来，拍了拍，递过来的时候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语气很平淡，反正宋妍听不出有任何的歉意，也不指望，只脱口道：“考虑什么？”
程秋寒皱了眉，很轻微，接着又笑了笑，“上周日我说的……”，一双眼睛居然变得认真，甚至有，一点期待，吗？
宋妍顷刻间反应过来，也在顷刻间打断了他：
“我有男朋友！”
她音量不经意地提高，不去管自己脸上是慌乱还是紧张。
心中又想，他难道是认真的？
“我见过了。”程秋寒有点好整以暇的意思，颇善解人意地说：“所以我给了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宋妍几乎怒极而笑了，他自大又自以为是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这样清凉的深秋，这样黄灿灿的景色，这样英俊无匹的男人在告白，任何女孩都会招架不住吧！宋妍同是俗人，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曾迷恋很多年的人，说她没有一点心动是假话——上次也是。
不过，不管他的认真成份有多少，她已不是以前的她，于是仰头看着程秋寒，非常认真地回道：“既然让我考虑，那我告诉你。”
“我很爱我男朋友，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
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给了程秋寒一个对不起的表情。
程秋寒有一刻是毫无动静的，神情也没变动，好像没听见，然后他站直了身体，拉了拉领口。
宋妍刚觉得他在不高兴，他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丝轻笑。
“那你，重新再考虑。”
宋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家都不再是缺乏理智和自控的少男少女，他怎么能这样强盗无理又可笑？！
“不用再考虑，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宋妍也不甘示弱，口气强硬道：“希望你接受！”
“宋妍。”
程秋寒突然叫了她名字。
“我说过，我没想到会再遇见你。”他的语气和神情严肃又郑重，还有其他什么情绪，宋妍看不出来，只听到他说：
“所以这次，你必须试一下。”
试什么？宋妍刚想问，见程秋寒身后，张晓蓉小鸟一般朝他们奔来。她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也管不了他狂躁自大，何况自己已表明了态度，便说：“我朋友来了，我走了。”
程秋寒又伸手，这次没拉她只拦了下，另一只手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直接塞到宋妍书本之间，说了句“你好好处理。”，而后放过了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这时张晓蓉跑了过来，留恋似地望着程秋寒的背影，一脸好奇地问：“刚才那帅哥就是你高中同学吧！他跟你说了什么？”
宋妍来不及回答，她又钢珠一样地噼里啪啦，“对了，你知道刚才宣讲会上发生了什么吗？惊天地泣鬼神啊！还有，你这同学原来是在辰宇集团工作的，这么好的关系，你瞒得可真严实啊！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不知是什么职位？他竟然是跟着辰宇老总一起的……”
他在辰宇集团？不是混社会……
“哎！”宋妍打断她的话，“你说这么快，都听不清了。”
“哦，我扯远了……今天宣讲会上发生的事，说出来怕吓到你！”
“什么事？”
“我们的大美人，秦瑾，”张晓蓉故意顿了顿，来了个大吐气，“她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男人表白！”
其实只是要电话而已，张晓蓉将之自动升级为表白。
像秦瑾那样优秀又清高的女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人表达感情，的确叫人惊诧。是不是说明，被表白的对象同样非常优秀吧。
“对象是谁？”
“这个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张晓蓉盯着宋妍，“对象居然是你的那位高中同学！”
宋妍一脸不可置信。
“诡异吧？秦瑾怎么会认识她？”她自顾费解，问道：“不会是你介绍的吧？”
“我没有……”宋妍摇头，真的吃了一惊。她想起之前所见的秦瑾和程秋寒遇见的画面，又想起刚才程秋寒的话，心里有些乱。
那么结果呢？
她没问出口，而张晓蓉很快告诉了她。
“不过，你那位冷酷无比的同学，”张晓蓉坏坏地笑起来，“居然当众拒绝了秦瑾！而且理由是‘我没有手机’，是不是够绝的！”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对不对，该叫‘人在做，天在看’……”张晓蓉好像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摇摇头，“不管了，总之就是大快人心啊！”
不去想张晓蓉这样幸灾乐祸的女生和那些视秦瑾为女神的男生们的态度，不知主角秦瑾会怎样？她那样一个女神级别的存在……
至于程秋寒，对此他应该没什么感觉吧。
想起秦瑾一贯的姿态，宋妍忍不住说：“什么大快人心？人家这胆量和勇气，你我还做不来呢。”
“不管！”张晓蓉小人得志，“一直都是她高高在上地拒绝别人，现在终于轮到她碰铁钉子了！”
宋妍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一时也没心情跟张晓蓉去报告厅了。
张晓蓉执拗不过，而且她现在想马上回去看看秦瑾的脸是什么颜色，临走前撂了一句“那你的事，晚上回宿舍再说！”
结果到了晚上，在张晓蓉挑头及关丽文的追问下，宋妍所知的关于程秋寒的那一点信息全部被搜刮殆尽了。
程秋寒在辰宇集团，连她也是听张晓蓉说的，所以至于他处于什么样的工作职位，宋妍更不会知道。
最后，张晓蓉那一点“找关系”的小心思也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孟灵啊孟灵，”失望过后，张晓蓉拍拍孟灵肩膀，无比遗憾说：“你今天错过了一个活生生的小说男主角啊！”
“哼，难说吧。”孟灵不屑，“你审美一向不咋地。”
这时，向来鄙视外貌协会的关丽文冒出一句：“的确很有攻击力。”，语气相当诚恳。
孟灵听了呆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宋妍说：“妍妍，我要见他。”
宋妍只觉崩溃，无奈道：“张晓蓉不是说了，我这个同学不用手机的，我也联系不上……”
“妍妍，难道程秋寒真没有手机？”张晓蓉不可思议，“我以为那只是回绝的借口……”
宋妍不做声。
关丽文接过话：“那样的人，或许有可能……”
“别说了！”孟灵啪地合上小说书，“你们说得我心痒，知道不？”
大家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近两个小时，关于程秋寒的话题才告一段落，转到了辰宇集团招聘的大事上，主要是参加宣讲会的两人。
“唉，像我们这样的连将简历递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张晓蓉叹气。
“不是勇气，说资格更准确。”关丽文咬着笔。
“我家文轩肯定能进的……”张晓蓉又高兴起来，没注意关丽文欲言又止的神色。
……
宋妍一边啃书，一边听她们垂头丧气。
“叮”地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她打开看——
是程秋寒！
“这次不是让你考虑。”
正不解，又一条信息发过来：
“你受了我人情，总要还。”
人情？
宋妍一下子想起程秋寒塞给她的东西。
她从书里翻出来，是个有些皱的小信封，她打开——两张电影票和一张名片样的硬卡片。
宋妍趴在桌子上，小偷一样扫着票上的信息。
看名字，是部美国大片吧，电影院也是宿大附近的一家，时间是本周六晚七点。
宋妍忐忑，那么所谓的人情又是什么？她去看那金属质感的小卡片，暗黑底色，中间有个简单的鎏金图案，仔细看可见右下角有暗金色的文字，类似签名。因为太潦草，她也没花心思去辨别。
而卡片的背面空无一字一纹，她实在不知这是什么；再看那短信，只觉得烦心，干脆全部扔一旁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