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结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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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帝？他、他怎么可能是皇帝，他不就是个破书生吗？”
“是皇帝他为什么不说？我不信！去死，都给我去死！我不信！”
公子姚钦瞳孔放大，嘴中喃喃自语。
父亲一跪，让他的心神直接被震得几乎昏厥。
哗啦啦跪下一片的人群，更是直接让他的侥幸碎成了一地。
彻底被姬武身份吓晕的他，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谋逆”的后果！
于是，万雷轰顶之下，此时的公子姚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踉踉跄跄，双目失焦。
抬起头，向下方望去，乌压压一片，目光所及全部都是跪地之人。
更有身穿仙鹤补子，衣着华贵，纹饰繁复的当朝重臣们，同样跪倒在地！
“站起来！你们都给我站起来！不！没有皇帝！我就是皇帝！我父亲以后一定会做皇帝！我也会做皇帝！你们这群愚民，都给朕站起来！”
“铁甲军！铁甲军呢？给朕杀光这群叛贼，快给朕杀光他们！”
姚钦双目血红，血丝充斥，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的发髻已经完全散开，如同失心疯的疯子。
“砰砰砰！”
他不断的去踢打身边跪倒的朋友，跪倒的陌生人，但无一人敢回他话，所有人都将头埋的更低！
“砰！”
阴影中，一道黑影突然的冲出，一脚踢在姚钦腿弯，笔直的双腿立刻咔嚓一声脆响，呈九十度折断。
黑影提着姚钦，来到姬武面前，按着他跪倒在地。
是一名西厂的厂卫。
已经疯掉的姚钦如野兽般哭嚎，他的嘴角露出哈喇子，双眼放空，没了神志一般。
姚兼若不敢抬头，谋逆！
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词，就算这个傀儡皇帝没有能力动自己，但是东海、南山、西湖，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任何一个人都要抓住这个把柄，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不承认还可以保全宗族，承认了，九族夷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姚兼若第一想法是，必须将所有在场之人全部击杀灭口，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然而在刚刚过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那些“请”他来的东厂厂卫，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兵部尚书府邸的重重守卫，在书房将消息递给他。
很显然他们也可以轻易杀了他。
再看看出现在现场的，东海、南山、西湖党的大佬们。
灭口？怎么灭？
这明显就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这一切让他直接打消了杀人灭口的算盘。
不是他不想，而是布置这个局的人太狠毒，太恐怖！
恐怖到令他绝望！令他无计可施！
即使儿子被当场格杀，他也不敢做什么。
保全宗族，就必须舍弃他。
浓郁的血腥味就在鼻尖，儿子姚钦的断腿处，嫣红的鲜血一点点流淌到他的眼前。
姚兼若的心在滴血，那是他的骨肉，他的嫡长子啊！
此时，除了那些真正的宾客，松竹馆中其他的人，早已明白了这是一个陷阱。
就在所有人心底骇然的看着姬武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仙鹤补子，红色官服！
当朝吏部尚书——梁信！
南山党的幕后领袖！
“这个局竟然是他布的？”
“怪不得那个傀儡皇帝这么有恃无恐！”
“原来如此，老夫总算明白了！”
震惊于姬武可怕转变的大佬们，再看到梁信走出来以后，总算明白了一切。
这些人立刻明悟：“不知不觉中，这个傀儡皇帝竟然已经被南山党控制了？”
“为何不是太后？南山党声名不显，这些年也是每况愈下，朝堂的斗争中，基本被东海党碾压，这些年已经丢失了不少的重要官职。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商业竞争，牛马骡子、盐铁丝绸，最近几年也被东海党打压的厉害。”
所有人一头雾水的看向梁信。
“老臣罪该万死、求陛下饶命！”姚兼若不断的磕头。
姬武却是没有说话，当梁信走出人群以后，他就“乖乖”的跟在了梁信身后，好似一切都要梁信来决定一样。
“梁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他们？”姬武“乖巧的”请教。
看着姬武一副乖乖娃娃的样子，梁信面色不变，但是眼皮子却直跳个不停。
他的心中疯狂的呐喊：“这个皇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简直是把他们当成猪在耍！难道他从当皇子的时候就在装？他装了整整十多年？”
“魔鬼！他是魔鬼！”
心中的危机感让他恨不得赶紧跪下给姬武磕头，但是他早就答应了姬武的戏还得演下去！
想起自己许下的承诺，梁信恨不得扇自己两把站，他硬着头皮说道：“剥夺兵权，全族流放千里！”
“喏！都听梁大人的！”姬武听话点头，一挥手西厂厂卫上前。
众目睽睽之下，姚兼若不敢反抗，他如同被人抽调了骨头，腰间的虎符被直接摘了下来，一身官服全部脱光。
只留下打底的白色长衫。
这意味着，曾经权倾朝野的一方大吏，如今直接沦为平民。
姬武微不可查的笑了笑，接下来，自然会有梁信和西厂接手训练那五万铁甲军。不需要他来费心。
彻底收服他们肯定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这些都不需要姬武来费神了。
兵仙梁信的名头代表着一切。
接下来，姬武像个傀儡一样，落后梁尚书一步，恭恭敬敬的将他送上了五楼的包厢中。
不一会儿，魏忠贤尖细的嗓子响起：“陛下微服私访、闲杂人等避退！”
无人敢多做停留，流水般退去。
那些大臣想要面见姬武，同样被魏忠贤推掉了。
理由是梁尚书有事“吩咐”姬武。
偌大的松竹馆顷刻间没有了几人，所谓的“东厂厂卫”也逐渐离开了这里。
魏忠贤来到姚兼若的身边，阴恻恻的笑着道：“姚大尚书，还不领着你的儿子离开？”
“陛下他？”姚兼若的脸惨白如同白纸。
魏忠贤拈着兰花指轻轻一点。摇了摇头道：“既然梁尚书做了决定，那就是陛下的决定。”
“臣遵旨。”再次叩首跪拜，姚兼若晃悠悠站起，这几分钟，他的头发白了一片。
一切都完了！
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