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囚笼里的omega(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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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弹雨在顷刻间遍布整个研究所一楼, 异化凤尾蝶被火力压制的没有抵抗的余地,那双绚丽的翅膀在战火的攻势下瞬间支离破碎, 碎片化的蝶翼从半空缓缓飘荡落下, 多了几分悲壮的美感。直到实验体那硕大的身躯骤然落在地面,白虎这才抬手,身后的战火在顷刻间停止。凤尾蝶还没有死绝, 身为实验体的它有再生能力,身上被击穿的碎肉顺着时间流逝缓缓愈合,张开的巨口中露出还没消化完的头颅,腥臭味扑面而来。“w……要……走。”“要……走……”它喉间溢出阵阵沙哑到几乎听不清楚的字符,硕大的复眼无神的看着外面着它向往已久的世界。直到一位身穿军装身材挺拔的alpha出现在它面前,面无表情的举起了手中的枪。白虎看着它复眼中自己的倒影,淡黄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情绪。三秒后, 他扣动了扳机。血迹在地面炸裂开来, 凤尾蝶的头无力垂落, 再也没了声息。“来人, 处理实验体。”白虎将枪别在自己的腰间,表情淡然到不像是刚刚终结了一条生命,反而如同踩死只蚂蚁般随意。后勤部队应声而来,用特质的装置将支离破碎的凤尾蝶碎片整理收集起来, 装入器皿中。响尾蛇满脸心痛的看着凤尾蝶陨落的全过程,干枯的手握紧了胸口的那块衣服。“我的孩子……”他颤声道,“为什么要杀了她,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能培育出来一个样本吗, 她虽然没有完全成熟, 但也到了我心目中的实验体标准, 我曾经为了她彻夜难眠, 现在居然……”白虎很不满他这让人反胃的语气,直接抬手,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眼前身穿黑袍的人影。“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白虎冷声道,“要不是因为上面的命令,我早就把你们反分化这群恶心的人解决掉了,还好意思说这是你的孩子,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改造成这样,就是你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吗?”他向来反感这群人,现在这份厌恶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上面的命令吗。”响尾蛇闷笑两声,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你真的觉得,这个研究所和你们研究中心没有一点关系吗,要是没有的话,你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虎眉关紧皱,表情有些难看。研究所外极其安静,隐约能听见风从林间吹过的声音,一时间涛声百里。响尾蛇抬头,看向天边的那轮满月,月光倒映在他老眼昏花的眸底,却无法激起一丝涟漪。“天黑了。”他说,“我的孩子也该回家了。”——研究所外密集的枪声顺着电梯井传到了地下五层。蹲在门口的叶楠航竖起耳朵听了下动静,嘶了声。“宣哥,外面好多人。”叶楠航冲着不远处的走廊喊了句,“听声音得有二三十号了,我听到了狙
击炮的声音,他们好像已经把整个设施里的人都驱逐了,咱们怎么办,要走吗?”目前的形式已经越发严峻,兴许是忌惮他们的战力,或者是因为上层基本被那些释放出去的实验体占据,他们所在的楼层还算是安全,至少短时间内没人能杀进来,但躲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早晚是要出去的。游宣听到了叶楠航的声音,很轻的朝那里侧了下眸子。“二三十号,还是持有武器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没有开/枪的人。”周青松笑了下,露出自己那排整齐的鲨鱼牙,“兄弟,你确定要拿那个条件和我交换吗,你们干了这么大的事,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未知数。我可不一样,我外面多得是接应我的,总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游宣面不改色,似乎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关心。“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散漫的靠在墙面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无故的让人信服,“再者说,你们freedo的人也不一定就能突破他们的防线,你太小看研究中心的武力值了。”前半句话让周青松脸色骤然一黑。他盘腿坐在地上,啧了声:“我能不能活着是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游宣应了:“是,跟我没关系,所以现在先跟着我们走,让你们的人在原地接应,西边林子比较密,适合伏击,对了,多准备几个大点的笼子。”周青松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就习惯性的先答应了。直到游宣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喂,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西边?”游宣回眸看向他,唇角带了丝很浅的笑意。“猜的。”二人聊的时间不算太短,在这满是血腥味和尸骸的地方也的的确确不太适合他们久留,江澜站在旁边抱着手打量着对面那只梅花鹿,灿金色的竖眸很轻的眯了下,盘算着自己要是趁着现在把这只鹿给刀了,然后威胁那只狗闭嘴,被游宣发现的概率会有多大。江澜想了下,被发现的概率大概在99%。毕竟游宣不是傻子。这数字过于庞大,让他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底那隐约想要杀戮的冲动,垂着眸看着手背上那漆黑的羽毛,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纹路顺着手背蔓延,单单是这一片就足够绚丽,可想而知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盛况。大概就像是自己当时在游宣背后留下的那道蛇纹一样,极度的妖艳夺目,嚣张的宣告着自己的主权。后颈的腺体还是有些异样的胀痛,alpha信息素的注入过程并不舒适,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好像他们两个终于彻底属于彼此了。江澜睫翼很轻的颤了两下,眸子落在缠绕在无名指的那根羽翼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纹路像是枚戒指,意外的好看。看了片刻后,抬起手,很轻的用唇瓣碰了下指根,带着股异样的
眷恋。“干什么呢。”游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澜瞬间收起手,慌张的将那只手背在身后,整个脖颈到耳根迅速蔓延上了抹绯色,紧张到了极致。“没、没什么。”他小声道,飞快的抬手擦了下滚烫的侧脸,低下头,像极了干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游宣笑了下,抬手捏了下他红到滴血的耳垂,看着眼前的小Oga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慌张的险些夺路而逃,及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圈在自己身边。“怎么过了这么久,脸皮还是这么薄。”游宣道,“别跑,还有事要办呢。”江澜逃到一半,就被手腕上那只温热干燥的手硬生生拽了回来,他抿着唇,漂亮的唇线崩成条缝,紧张到想直接在地上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当着自家alpha的面亲吻他留下的印记……是真的,太羞耻了。应苍站在旁边,满脸看戏的看着那个刚刚还对自己满是杀机的银发少年此时被游宣按在怀里,又乖又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客气。“喂喂,你们虐狗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叶楠航很是不爽的将手里的AWM弹夹取下来,确认里面没有废弹后,又一颗颗塞了进去,看向游宣的眼神里满是嫉妒。恰好周青松检查完所有逃生路线晃晃悠悠的走回来,听到这句话后,挑了下眉。“怎么着,这就不开心了,你要想你也找个呗,那边那个美人是我的,你别惦记,除此之外你想标记谁都行。”周青松说着,笑了下,“实在太寂寞了,来让我给你咬个标记,保证让你爽到飞起……”话音未落,一发重狙从他脸边飞过,带着滚烫的热度。“去你妈的。”叶楠航竖了个中指,“你干什么去了。”周青松侧头看着那颗钉在墙里的子弹,吊儿郎当的勾了下唇。“去看看哪能让咱们出去。”周青松看向游宣,“不是说有事要办吗,倒是展开说说,要干点什么。”游宣没接话,视线放在不远处存在感有些低的应苍身上。对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精致的狐狸眼稍稍挑了下,“怎么?”“没事。”游宣移开了视线。他虽然不知道应苍到底有怎样的想法,但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是无论如何都得对他保持警惕的。说起来,应苍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存在感都低到极致。在遇到周青松后,他就更加不爱说话了,每次都是站在人群外围,弯着那双媚意十足的眼睛笑看着不远处所发生的一切,也就只有云从被发现的时候才让他多少有了些反应,只不过并没有对他带来太大影响,好像那惋惜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装一下就过去了。“咱们去哪。”江澜终于缓过来了那股害臊的劲儿,小心的将手腕抽了出来,将自己的手塞进那温热的掌心,耳根的红意越发明显。游宣倒也没拆穿他的小心思,只是稍稍松了下手,和他十指紧扣。江澜脊
背瞬间绷直,紧张到体温都控制不住的升高了几分。“上去。”游宣道,“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鲨鱼,找到上去的路了吗?”不远处探路的周青松满脸不爽的回头:“能不能别老叫我鲨鱼鲨鱼的,你们一堆陆生就我一个水生,显得跟在排挤我一样……”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极其精密的仪器,正冲着头顶的天花板扫描着,周青松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喜怒,只是很轻的咋了下舌。“人不多,可以解决。”周青松扬了下头,“走,跟我来。”兴许是因为当时应苍一脚给他踹进电梯送进地下室的缘故,周青松对这栋建筑极其熟悉,甚至能从旁边的研究员身上拆下他们的身份卡,带着几人顺着小道上楼。电梯已经被刚刚那群发狂的实验体毁的差不多了,空荡荡的电梯井内一片漆黑,甚至能听到不知道多少层传来的嘶吼声,诡异到有些渗人。整栋研究所已经被完全清空,只留下散落满地的纸质文件和某些还未断气,躺在地上□□的研究员们,原先整齐规矩的研究场所在经历了那场浩劫后,俨然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周青松最先顺着员工通道赶到二楼,看到了个被实验体咬断双腿的研究员,对方只剩最后一口气,挣扎着向他伸出手,从喉间溢出些许带着血沫的字眼。“救、救……”话还没有说完,周青松就抬手,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一颗子弹。“麻烦。”周青松小声嘟囔了句,甩了甩还冒着烟的枪/口,将武器重新揣回自己兜里,嘴里还不停的诉着苦:“既然都咬人了那还不把人咬死吧,还留一口气,还是我善良,结束了他的痛苦,要不然在这里苟延残喘那么久,也活不下去,白白浪费时间。”善良……叶楠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抱着那把AWM乖乖的跟着他们走去,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那双棕色耳朵小心的抖了下,加快步子来到了游宣的身边。“宣哥,我能不能问一下啊。”叶楠航小声道,“咱们就不能直接走吗?咱们可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研究中心肯定会想办法保住咱们的吧……毕竟这里搞的这种研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游宣看向他,很轻的皱了下眉。他虽然知道叶楠航从小到大都有点缺根弦,但怎么都没想到会缺到这种程度。外面的军队都已经将整个研究所团团围住了,这天真的小孩居然还想着用这里的秘密和反分化的人进行谈判……不知道到底该说他太天真还是的的确确没想太多。“你还没发现吗。”游宣缓声道,“咱们为什么会被派到这里执行任务。”叶楠航啊了声,试探道:“因为……咱们厉害?”游宣罕见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倒是身边的江澜被这只狗蠢的脑仁疼,冷下脸来,直接给他甩了句:“
你们本来就是他们选好的人,还没明白吗?”叶楠航一听这话,抱着枪的手有些颤抖,险些就要握不住了。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隐约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毕竟他这人在特攻局里完全算得上是毫无存在感,根本不会被派来执行难度系数这么高的任务。似乎就是因为跟游宣关系好,所以被安插进研究组了,借着研组的空闲名额混进了队伍,这任务虽然危险,但报酬丰厚,只要能活着回去,他就能靠着那笔钱快快乐乐的潇洒大半辈子,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诱惑。叶楠航的疑心是从目睹云从被植入催化剂开始的。当时他就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云从的战斗力不容小视,根本不会像这样被他们捆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直到后来他才听到那些研究员们的谈话,说他们是打着Alpha生物分化研究中心的旗号,才让云从放下了防备。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只有真正的内部人员才能拿出的证明,被紫藤花所包裹的兽首是他们所有人通过无数试炼才能得到的,极其珍贵,少之又少。直到那个时候叶楠航才发现……他早就落入了个巨大的圈套。他本来还存有一丝侥幸,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现在看来……叶楠航吸了口气,头顶棕色的耳朵有气无力的耷拉了下来。“所以咱们这是……为什么会被这样。”游宣想了下,找到了个比较合适的词来形容。“献祭。”他是这么说的。准确来说也确实是这样,按照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派出执行任务的alpha死在死寂岛上,死无全尸,本来游宣还以为是岛外围那些实验体的原因,现在想想,确实是他错怪那些东西了。它们能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只是想填饱肚子而已。真正可怕的是他们被所信任的组织所欺骗,抱着一腔热血踏进了无底深渊。叶楠航抽了下鼻子,眼角有些红了:“亏我还给他们卖命,给他们当牛做马,现在他们转过头来这么对我……真当我好欺负吗。”走在最前面的周青松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趁机开始宣传自己的组织。“来我们freedo吧,保证让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家庭。”叶楠航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应苍脚步就猛地顿住,他一个刹车不及直接撞上了应苍的后背,鼻尖又酸又痛,原本含在眼里的泪一个没憋住直接溢了出来。“去你妈啊……这走的好好的干嘛刹车?”应苍面色凝重到了极致。众人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在走廊尽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逐渐蔓延出些许的白雾,那浓雾似乎有意识般,直直的朝着几人流淌而来,所有被白雾所覆盖到的范围都肉眼可见的产生了变化。周青松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尚且完好的尸体在雾中逐渐被腐蚀,露出森森白骨。夹杂着恶臭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游
宣眯了下眸子,身后骤然展开双翼,将江澜护了起来。“卧槽。”周青松小声道,“这什么玩意?”应苍没空跟他解释,直接抬手拽起他的衣领,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迅速朝着反方向跑去。还没反应过来的叶楠航也顺手被拎走了,他满脸茫然的悬在半空中,呆呆的看着那蔓延而来的白雾。“你们没从培养仓上面那扇门经过,你们不知道。”游宣缓声道,“这东西有很强的腐蚀性,但在外界的雾气是黑色的,而且无法对人体造成伤害,这个……明显威胁更大。”应苍点头:“他们是在逼我们出去。”在还没有彻底确认研究所内有没有幸存人员的前提下就敢用这种方法,很明显,他们已经将那些人彻底放弃了。江澜回眸看了眼逐渐蔓延而来的白雾,很轻的眯了下眸子。“需要我吗。”他凑到游宣耳边,小声开了口,声音低到只有二人能够听见。“让我出手,我可以让实验体们堵住雾气,为我们争取逃生机会。”他声音很轻,又带了些许的冷意,微凉的呼吸打在脖颈,莫名多了几分滚烫。这倒是让游宣想起来了当时他攻击性极强的那副模样,危险且极端。游宣稍稍落后于应苍,垂下睫翼,隐藏住了眸子的深思。“这里我们可以自己解决,有另一件事需要交给你。”他缓声道。江澜乖巧的在他怀里蹭了下,稍稍弯了下眉眼,开口。“好,交给我。”“我说过的,我可以为你解决一切。”——雾气弥漫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应苍适合在建筑物较多的地方活动,他灵活的穿梭在各个房间中,试图找到一个适合藏匿的地点。手上拎着的周青松有些惊奇的啧了声,回头看向应苍。“美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厉害,而且对这好熟悉,搁我估计早就抓瞎走进死胡同了。”应苍不动神色的皱了下漂亮的眉,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紧闭着的房门上。“游宣!来这!”门上所用的是电子锁,精密的仪器早就被不知道哪个发狂的实验体给破坏了,应苍放下手里拎着的那两个人,随意的甩了下酸痛的手腕,从已经破烂开裂的盖子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电线,屏住呼吸,用力的将两根线并在一起。电子门瞬间被激活,厚重的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那个绝对隐蔽的房间。这里似乎是个大型实验室,里面有不少颜色诡异的瓶瓶罐罐,但现在已经没时间顾及那么多,白雾已经弥漫到了门口,再晚几秒,整个房间兴许就要被这充满腐蚀性的气体充满了。“快进来!”叶楠航惊呼一声,看着眼前那扇金属门缓缓关闭。游宣轻眯了下眸子,背后那修长的双翼合拢,将速度提到极致,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成功进入。门在他身后彻底合拢,白雾被隔绝在门外,仅存的一丝白雾在房间中飘散开来,彻底
失去了攻击性。众人目睹着白烟消散,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