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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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番外如果希子溺水后进入了孤儿院
“小朋友, 你生病烧成肺炎也没有家人在身边吗？”
“冰箱里的土豆和圆葱都冒芽了，小朋友这些蔬菜你吃多久了？”
“体检报告上说你的手腕处有螺旋性骨折的旧伤，小朋友你的家人是不是打过你？”
“这个孩子被虐待过, 父母都没有出现按照规定要送到儿童福利署。”
“儿童福利机构里已经没办法再接收新的孩子了, 而且这个女孩的年纪太大了并不好找收养家庭, 暂时只能生活在孤儿院中。”
这些语调温柔的话和带着关切假面的脸不断在眼前出现，菅生希子额头上不断出现汗水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起身的动作太猛了, 原本就不算结实的木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让不少还在睡梦中的孩子发出抱怨声。
菅生希子看了眼四周还熟睡的人, 小心翼翼的把被子叠好穿着鞋子下了床，穿过一排排上下床朝水房走去。
这个时候水房没有人，菅生希子决定早点洗漱这样就不会再被踩掉鞋或是因为没位置而上学迟到了。
刚打开水房的大门，菅生希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和她一个班级的黑泽阵同学, 那个在她快溺水死在废弃游泳池里时救了她的人。
也是菅生希子第一次超能力觉醒时, 看到了未来的人。
极度缺氧那种从肺部和脑部传来的剧痛和金发男孩朝她伸手时获救的喜悦感，两种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浮现在心中, 让菅生希子忍不住捂住胸口。
用手巾擦拭掉脸上的水珠后, 金发男孩不耐烦的抬起头说道：“你还要看多久？”
菅生希子看到了镜子中黑泽阵那双冰冷的墨绿色眸子, 也看到了自己傻乎乎的样子。
“抱歉，黑泽同学。”菅生希子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黑泽阵的动作非常的不礼貌, 班上一些人经常会有童稚又恶意满满的话语讨论有着金发绿眼的黑泽同学。
在经历了最近的事情后, 菅生希子已经明白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看似轻飘飘, 其实也会给人带来伤害。
还是那种软乎乎的语气, 配上那张圆乎乎的脸蛋让人觉得像是可以随便揉捏的面团, 弱小又容易被欺负。
这两点特质都让黑泽阵非常讨厌, 他甚至能够想象这个散发着“我很好欺负”气质的软弱笨蛋会受到多少欺负。
黑泽阵冷哼了一声, 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菅生希子拎着小塑料筐站到了一边的位置, 也开始洗漱。
黑泽阵看到了那塞的很满的小筐，里面各种护发素之类的东西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接触不到的高级货。
一直注意身边人动作的菅生希子没有错过这个目光，她看着身边的黑泽阵举起了其中一个没有开过封的洗发水：“黑泽同学，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吧。”
黑泽阵没有搭理身边的人，拿着那块已经用了大半的香皂打泡泡。
到孤儿院里之后已经碰了很多壁的菅生希子给自己打气：”上次如果不是黑泽同学的话，我一定就淹死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和黑泽同学道谢，请你收下这个吧。”
黑泽阵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没想到自己当时所做的一切在菅生希子的眼中居然是这样的。
其实他当时跳到游泳池里是为了把水池底部的现金卷带走，救人纯属是因为给取钱做掩护而已，甚至今天看到了菅生希子才发现孤儿院里又多了一个倒霉蛋。
不过，这份礼物还是很合心意的。
印着外国字的洗发水怎么都要比肥皂要好很多，黑泽阵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个洗发水。
水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黑泽阵洗漱的速度很快，一旁的菅生希子也跟着速度也越来越快。
黑泽阵看了眼跟在身后拎着小筐的女孩，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
到孤儿院一周后，菅生希子觉得终于找到了很适应的生活方式了。
这让菅生希子不由得想到了她超能力看到的未来，不愧是未来会成为成功人士，黑泽同学起的都比别人早好多。
十分钟后。
在厨房里从大锅稀粥中捞出最稠一碗的黑泽阵感觉到了炽热的目光，一回头他就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
于是，一碗稠粥变成了两碗。
“黑泽同学，一会儿你要去哪儿呀？”菅生希子啃着昨天剩下的饼子含糊的问道。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说话。”黑泽阵沉默了几秒后，意识到眼前女孩就算没有得到答案还是会一直的跟着他。
一个麻烦的笨蛋。
“去学校，图书角里有很多书本。”黑泽阵说道。
贫困又艰难的生活是他所无法改变，黑泽阵清楚这个年纪的他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而成人的世界很容易就掉进陷阱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能选择的地方不多，能够不用花钱就能轻松得知识的图书角是黑泽阵最喜欢的。
菅生希子的眼睛亮了亮，吨吨吨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走出孤儿院的大门，黑泽阵转身看向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女孩。
被他突然回头反应吓了一跳的女孩揪着衣角，狗狗眼中带着几分茫然。
黑泽阵冷冷的说道：“在钢筋丛林的人类动物世界，只有弱小的家伙才会结伴，我对独自无法生存家伙不感兴趣。
菅生希子，你离我远点。”
高大的男孩俯视着菅生希子带来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她从那干脆的话语和冷漠的表情中看出了嫌弃和厌恶。
因为她太弱小了啊，菅生希子揪了揪书包的袋子垂下了头：“我会保持距离的，我不会让黑泽同学感到困扰的。”
于是背着书包的黑泽阵走在前面，在他身后两米的距离后面缀着小心翼翼的小尾巴。
黑泽阵坐在书架边的凳子上翻阅感兴趣的书籍，菅生希子坐在拐角处的地板上悄咪咪的也找了本书看，不一会儿她就被手里这本《动物世界》吸引了注意力。
这种逐渐充实起来的生活让菅生希子暂时忘掉了在班级里和孤儿院里遇到的不开心事情，她看着黑泽同学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这种好心情在菅生希子回到孤儿院后戛然而止，她看着被摊开的行李箱和被剪的破破烂烂的hellokitty玩偶，委屈和愤怒的感觉充斥在她的胸口。
身边的女孩子都装作什么都没用看到，菅生希子清楚就算她询问是谁做的也不会得到有效的回答。
那些都是妈妈买给她的，菅生希子蹲在地上想把棉花塞回去却只是徒劳，她吸了吸鼻子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砸在地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让开，你的东西太多了很挡路。”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笑容的女生，她的床铺就在菅生希子的不远处。
这一句带着浓浓恶意的话仿佛一个狂欢的信号，第二个声音也出现了：“你这样的话会让大家很苦恼，拜托把地收拾好不然我们要跟着一起挨骂。”
把地面打扫干净，菅生希子带着一行李箱的东西朝外面走去。
这个时间，寝室、水房和餐厅都不行，菅生希子的目光停留下水房后面的大片水泥地上，那里好像很少有人去。
拖着行李箱到那之后，菅生希子终于知道那块地方为什么没人去了。
几个高大的男孩手里拎着棍子正朝着站在最里面的人不断靠近，就算夜色很暗菅生希子还是看清了那个被围在最中间的人有一头显眼的金发。
“听说你小子发了比横财，最近我们手头紧你不介意分我们些买酒喝吧？”打头的男孩非常嚣张说道，他拿出了一个袋子在金发男孩的面前晃了晃。
黑泽阵的脸色不变，不过眸中暗芒闪过。
旁边的小弟也态度嚣张的附和道：“都是一个孤儿院的人，我们也不想让你受伤，自己把钱交出来就不会吃苦了。”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一脸冷漠的金发男孩，等待着他的回答。
黑泽阵冷笑一声：“哼，就凭你们这些苍蝇吗？”
这个超出大家想象的嚣张回答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之前黑泽阵已经高高的举起了木棍。
随着四溅的血花作为头头的男孩捂住了头发出哀嚎声，把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中，脸色溅着血渍的黑泽阵侧过脸，为那粘稠滚烫的液体弄脏他的脸而不爽的皱起眉。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黑泽阵手中的木棍上竟然加了一排钉子，血液不断顺着钉子向下流。
而握着凶器的男孩手非常的稳，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种沉着的挑选着猎物的眼神看的人心生恶寒，谁都不想被这种家伙狠狠的咬住。
对自己的动作把这些混蛋震慑住了非常满意，黑泽阵把身边第二个障碍物打倒后露出了笑容：“下一个是谁？”
站在最后面的菅生希子看呆了，她看着手中的木棍觉得黑泽同学根本不需要帮忙。
就算如此，这仍然是以大打小、以多战少的不公平战斗。
黑泽同学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战斗的感觉非常难受。
这样想着，菅生希子勇敢的a了上去。
因为角度的原因，从后面进入人群的菅生希子只看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笨蛋，就是一开始那个头头。
一脸血的小混混把菅生希子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挥动了手里的木棍。
眼前的小混混嗷呜着骂了一声：“太狡诈了，那小子居然想包抄我们，别打了东西给你还不行吗？”
菅生希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家伙把带着血迹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捂着伤口往外跑。
菅生希子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听他们的聊天这个东西好像是属于黑泽同学的。
把眼前的所有障碍物都扫平后，黑泽阵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味吐了口口水。
一个熟悉的圆圆脸蛋迈过地上的人朝他走来的时候，黑泽阵开始用一个笨蛋的衣服擦拭他刚才用过的木棍。
黑泽阵清楚这场不公平的打斗有着围观者，不过他丝毫不在乎，他看向当了他一天小尾巴的女孩：“你不害怕吗？”
回应他的是快速摇动的头，和一张很干净的白手帕：“黑泽同学，你的嘴角在流血。”
那双藏不住什么情绪的狗狗眼中只有担忧并没有其他想象中会出现的情绪，黑泽阵看着眼前的女孩莫名想起了在菜地的隐蔽处发现过的小奶狗。
父母都被下/药毒/死的小奶狗会因为外界的温度和被人类触碰而瑟瑟发抖，但是它们用湿漉漉的鼻尖触碰人类时会带着天真的无畏。
只要给一点点食物和善意，就能跟在人类的裤腿边不愿意离开。
可惜太讨厌了，最后倒霉的遇到了坏心眼的人类，成为了无聊的课外解剖实践内容的主角。
肉乎乎的手心松开，里面是黑泽阵想要准备去找的袋子：“黑泽同学，这是你的东西吧。”
菅生希子注意到眼前的男孩心情很好，她把自己憋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黑泽同学，我看书上说在动物世界中生存的关系不止一种。”
有着清澈狗狗眼的女孩认真到带着傻气的答道：“不是只有弱小的动物才会成群生活抵御风险，很多强大的食肉动物也会和不同种类的小动物在一起结伴生活。
这种共生方式在自然界中并不少见，种族不同生活习性不同的动物也可以一起选择一起生活，这种本能选择出的生存现象叫做共生关系。”
话音落下之后，菅生希子发现眼前的男孩笑了。
那是一种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玩具的笑容，给人一种冰冷感觉的墨绿色眸子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她，给菅生希子一种自己好像被剥皮拆骨的错觉。
”黑泽阵同学我们快走吧，不然会被院长先生骂的。“菅生希子小声提醒道。
“不会的，打输了已经够丢人，他们没有勇气去向院长先生告状。”黑泽阵答道，他的视线停留在行李箱被划花脸的hellokitty上。
“我、我来整理箱子的。”菅生希子费力的把箱子放平拉开拉链，被分尸的玩偶一瞬间弹出来看上去有点恐怖。
“都坏的没办法恢复原样，丢掉吧。”黑泽阵看着拿出针线徒劳尝试的女孩说道：“这些只会让你感到越来越吃力。”
黑泽阵指的不只是这些玩偶，还有菅生希子固执的珍藏的这些妈妈留给她的一切。
这些东西就是菅生希子在孤儿院中被排挤的原因啊，在一无所有的孩子们面前带着妈妈旧物的笨蛋“富裕”的像是贫民窟里的富豪。
只会招来更多的恶意和她无法招架的妒忌罢了。
明明那个女人，都把她丢掉了不是吗？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在看着垃圾桶里的破碎玩偶感觉到浑身都轻松了一些的菅生希子这样想道。
“哼，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抱着胳膊的黑泽阵说道，他没有再看菅生希子转身往回走去。
不过这回他的速度并不快，菅生希子很快就追了上去。
黑泽阵看着仍然和自己保持着两米距离的超谨慎女孩忍不住哼了一声：“笨蛋，你站的太远了。”
菅生希子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施舍般回过头不再只给她留下个后脑勺的小伙伴。
让人捉摸不定的黑泽同学此刻脸上带着笑容：“看来没有认真的念书啊，希子。”
“共生关系可是指为了生存而出现的，在一起指互相依赖的亲密状态。”
“如果分开，一方就会死亡。”
菅生希子很久之后还是会经常梦到那个晚上她和阿阵的谈话内容，有着漂亮的混血脸蛋的男孩年纪不大但是认真的语气还是让她莫名后背发凉。
“希子，你又做噩梦了。”黑泽阵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滚烫的触感按压着她眼角的皮肤，菅生希子后知后觉自己的脸是湿的。
菅生希子放下遮在眼睛上的手臂才发现金发男孩不知何时来到了掉床边，看着手里的书。
菅生希子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书页上的内容，她清楚的记得这本书之前她睡前黑泽阵还没有看这么多。
“阿阵，我睡了很久吗？”菅生希子坐直身体擦了擦眼睛。
那种在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她头发上扔沾着粉笔头胶水的恶作剧已经不会再出现了，菅生希子不用再因为可能随机出现的麻烦而不敢睡觉了。
“还好，只是错过美和子的欢送会罢了。”黑泽阵又翻了一页书。
“阿阵，我想妈妈了。”菅生希子小声的说道，泪水把神色的枕头打的更湿。
在孤儿院住了一年后，菅生希子终于不会再受到其他孩子嫉妒的恶作剧了。
因为努力的和社会福利机构联系想要接女儿回家的菅生奈奈，在一个回家路上的雨夜被抢劫犯尾随残忍的杀害了。
菅生希子成为了和这所孤儿院其他孩子一样的孤儿。
不，准确的来说菅生希子成为了在孤儿院中被其他孩子同情的存在。
因为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记忆和印象，他们脑中的幻想也仅限于想象的亲人团聚或是被领养。
黑泽阵冷静的想着合上了书本，看向噩梦醒来后哭的无助的小姑娘。
这一年的时间里足够黑泽阵充分的观察着这个有着一双狗狗眼傻乎乎自己撞上来的女孩。
黑泽阵不太喜欢菅生希子这样软弱的样子。
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多分为两种，一种傻里傻气的对于未来和亲情带着不切合实际的幻想，而另一种则是早熟的开始思考生存的方式。
属于相当早熟的黑泽阵讨厌菅生希子那种非常非常充满希望的样子，来到孤儿院这种糟糕的环境认识到现实了怎么还那么快乐？
但是现在那种快乐消失了。
哭的惨兮兮的狗狗眼红肿的可怜，像是被这个世界完全抛弃了。
至于吗？
就因为妈妈去世了吗？
菅生希子就这么爱那么抛弃了她的妈妈吗？
得到消息后菅生希子每一次的走神、哭泣、噩梦黑泽阵都看在眼里，他从她所表现的痛苦试图衡量菅生希子失去的爱。
然后一个不知何时从心底出现的念想无限延长，蓬勃生长。
黑泽阵也想感受一下，充满希望的真诚到让他觉得可笑的爱是什么感觉。
会和夜间蒙着被子时落下的泪水那么滚烫吗？
在可塑性很强年纪，他能把眼前的笨蛋变成自己所期待的模样吗？
黑泽阵偶尔会被因为这个念头而隐隐感到兴奋。
墨绿色的瞳孔带着冰冷的意味，目光所及之处是水汪汪的狗狗眼和抿起的玫红色嘴唇，这个软弱的又无害的笨蛋身上有着黑泽阵企图所拥有的东西。
灰蓝色的手帕被晕开一大块深色的痕迹，黑泽阵把贴在他身边蜷缩着一团的女孩拥抱住。
“阿阵，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像妈妈那样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无人发现？”菅生希子问道，这种相互汲取温度的亲密姿势让她很有安全感。
妈妈的突然去世让菅生希子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与脆弱，明明之前还说着下次来见她时会带好消息的妈妈一转眼就失去了鲜活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停尸间里。
然后菅生希子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她永远的失去了妈妈。
“不会的，那种事情不会发生。”黑泽阵干脆的答道，在老师和警察们的只言片语他拼凑出了菅生奈奈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被这些大人不断渲染津津乐道的悲剧，不过是一个并不新鲜的社会新闻：在钢筋水泥的世界中，一个捕食者向弱者挥刀。
对上充满不解的狗狗眼黑泽阵说道：“笨蛋，你不是说我们是共生关系吗？”
“自然世界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希子，在选择向我靠近的瞬间，你不就已经做出选择要成为捕食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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