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戏(这一声几乎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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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他这般担保, 徐思婉只管泪盈于睫,做出一副感动模样。这样的姿态最容易让他觉得她在依赖他的保护,继而激起更多护她的欲望。而若他真的将这事查清了, 发落个人给她个交待,她也会给足他感激,让他觉得这般偏袒全都值得。她发现,自己拿捏他的心愈发的得心应手了。尤其在发觉他对她已生贪恋之后,她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小心地讨好迎合,只需维持住现下的好,再使些手段一步步将他的心弦尽数控于自己掌下,一切就都唾手可得。她就这样在他的安抚下睡去, 半夜时昏昏转醒,见身边已然无人,就唤来花晨。花晨禀道:“太后娘娘听闻娘子出了事,也急得不行,就传了陛下去问话。陛下再从寿安殿告退时天色太晚了, 怕扰了娘子歇息, 便回清凉殿了。”“正好。”徐思婉撑坐起身, “去请路遥来。”花晨又笑道:“路太医不放心娘子, 奴婢便请他留宿在厢房了,娘子稍等。”徐思婉颔一颔首,坐在床上静等不多时, 路遥就进了屋。他俯身施礼, 徐思婉请他落座,启唇轻言:“你莫笑我瞎想主意, 今日偶然起了些主意,你且听听可不可行。”徐思婉道:“当初锦嫔借那两张古方害我, 令我有了假孕之状。我今日忽而在想,可有什么药方能将脉象变成小产之象?”“小产?”路遥浅怔,凝神思索片刻,缓缓点头,“小产后气虚血瘀,脉象以浮脉为主,但浮脉并非只有小产才会出现。医者若要诊断,出去搭脉还需细作别的诊断,只改变脉象倒是不难,只是……”他望着徐思婉,露出惑色:“臣不明白,娘子何以有此一问?”徐思婉并无意瞒他实情,斟酌后却笑道:“如若事成,我再告诉你吧。宫中尔虞我诈,谁也不能担保次次能赢,倘使输了,你知道得多,倒牵累了你。”路遥闻言哑了哑,不免生出继续慨叹,深深颔首:“谢娘子体恤。”徐思婉又细问:“若改变这脉象,要用多久?”“只需浮脉的话,臣可为娘子开个方子,服药后约莫一个时辰,即会显出浮脉。只是时间不会太长,约莫三四个时辰就会过去。若娘子要维持此象,就需如寻常服药一样,一日饮上三两回。”“是药三分毒,若经年累月地饮,没有不伤身的。可小产后的浮脉原也不会持续太久,娘子若只用几日,臣可尽力为娘子调养身子。”“那就有劳了。”徐思婉欣然,顿了顿,又谨慎说,“用的这些药材,你想个办法,莫要记档了。”路遥颔首:“这个娘子放心。太医院除了为宫中的贵人们治病,平日也要钻研医术、试各种良方,每日消耗的药材数不胜数,臣自有办法平了账目。”“很好。”徐思婉缓了口气,便让他去歇息了。翌日清晨,又是皇帝先前传来的两位
老资历太医为她诊了脉,她也依旧提起了腹痛,他们仍只说是风寒。待她服过药、用过早膳,太后的赏赐就到了。前来颁赏的嬷嬷直接行至床前挡了她的谢恩,待太后传话说让她好生歇息,继而挥手,命宦官端上了数道点心。嬷嬷笑道:“太后娘娘说倩嫔娘子受惊,珠钗首饰自是要赏,吩咐奴婢挑了几副样式鲜亮的为娘子送来。但太后娘娘又道,素日也不见娘子贪这些金银,倒是嘴巴馋,爱吃一口酸的甜的,今儿一早便又特命小厨房至了几道糕点来,只愿娘子吃着舒心,就别想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了。”徐思婉笑容甜蜜起来:“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妾必定多吃一些,尽快养好身子,好陪着太后娘娘去。”嬷嬷却又摇头:“倩嫔娘子莫急,必要养得踏实了再去操心别的。太后娘娘今日晨起进膳进得不错,欣喜之余,一再说要让娘子放宽心。”徐思婉乖顺颔首:“劳嬷嬷转告太后娘娘,臣妾知道了。”“那奴婢便先回去复命了。”嬷嬷福了福身,就领着从寿安殿带来的宫人干脆利索地告了退。她前脚刚走,来探病的宫嫔们就接二连三地到了。最先进门的自是思嫣,继而是莹贵嫔,再然后是吴充华携两位小公主与苏欢颜同至。再往后的几个便连相熟也说不上了,与其说她们是来探病,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原本算得宽敞的一间卧房被挤得满满当当,徐思婉一壁暗自庆幸很有一半宫嫔被留在宫中未能出来,一壁应付着她们货真货假的关切。好不容易将她们送走了,才可算到了自己人安心说话的时候。莹贵嫔懒得再唤宫人进来,起身自去阖上房门,转回来道:“宫正司昨夜连夜审问的事,你可听说了?”徐思婉摇头:“还真没有,那人招出谁了?”莹贵嫔笑着在床前绣墩上落座,手指轻抚护甲,美眸眯得狭长,好一副玩味的姿态:“宫正司七十二道大刑,昨夜好像也就过了四五道,那人就招出了七八个人了。有的咱还算有几而之缘,有的连长什么模样我都记不大清,还有这样的——”她说着一指思嫣,“比你妹妹还小些的一个,同样尚未侍过寝,估计陛下都不记得她了,连避暑都没带过来,也被指为幕后主使,谎话编得一套一套的。”“他这是想把水搅浑吧?”苏欢颜杏眸圆睁,莹贵嫔掩唇娇笑:“还用‘吧’?这可不就是想将水搅浑么?哎,你好像也在被攀咬之列,却不知他给你编了个什么样的故事。”“连我都咬?”苏欢颜目露费解,双颊一红,“我若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昔日也不至于被方才人那般欺负。”说着顿了顿,问徐思婉:“究竟是何人下此狠手,姐姐心里可有数么?若有,不妨说给宫正司,或许就能帮宫正司逼出实话呢?”她说得天真,不待徐思婉开口,旁边的吴充
华就一声沉叹:“与倩嫔这般针锋相对的,还能有谁?还不是锦嫔背后的那一位。倩嫔便是起疑,去与宫正司说了又有何用?宫正司怕是连信也不敢信。”苏欢颜心领神会,黛眉轻轻蹙起:“陛下心里就没数?”“她惯是会推旁人出来送死的。”徐思婉眼帘低垂,神色淡泊,“不过我也没那么好欺负。且等着吧,先将这送死之人祭了天,我再一笔笔找她算账!”言至末处,她语中沁出一抹无可遮掩的狠厉。几人相视一望,吴充华叮嘱道:“她盛宠多年,地位非轻易可撼动。如今陛下又用得上鸿胪寺,难免对她更有偏袒,你每一步都要当心。”“多谢姐姐。”徐思婉抿笑,言毕却打起了哈欠。莹贵嫔一见就催她多歇着,招呼另几位同去喝茶去了。她们走后,徐思婉犹自倚在软枕上思索了半晌。心觉这一片浑水让人烦心,便琢磨着如何使些办法探一探是不是楚舒月所为。她尚未思索出个究竟,候在外头的岚烟又进了屋,小心禀道:“娘子,楚贵人来了,说是听闻您昨晚遇了险,来看看您。”说罢便静静望着房门前的屏风,待楚舒月进门时,二人就正好视线一触。只那短短一瞬里,就有剑拔弩张之势。徐思婉无意与她虚与委蛇,轻然笑道:“想不到楚妹妹会有心思来看我。”楚舒月恍若未觉,屈膝福身。徐思婉静静看着她,连一声“坐”也不说,房中一时安静得过了头,终是让楚舒月有些尴尬起来,自顾笑了声:“臣妾知道倩嫔姐姐不喜臣妾。若是平日,臣妾也懒得来碍姐姐的眼,只是如今,眼瞧着局势不明,臣妾不得不来了。”徐思婉轻哂:“不知贵人妹妹想说什么?”楚舒月往前踱了两步,自顾踱到了床边。她生得也是清丽可人的,与玉妃一个路子,落座后她微微偏头,凝神静思的样子温婉沉静。徐思婉并不随她,她斟酌了片刻,衔笑启唇:“臣妾听闻昨晚押去宫正司的那宦官,已一连攀咬了十数人,后宫里逾半数的妃嫔都成了他的幕后主使,不知倩嫔姐姐作何感想?”徐思婉无甚情绪:“欲盖弥彰罢了。我无意与他多费神,宫正司自有办法让他说出实话。”楚舒月羽睫低了低:“那若臣妾再告诉姐姐,他攀咬的第一个人就是臣妾呢?”徐思婉目光微凝,睇着她一语不发。楚舒月笑一声,问得更加明白:“姐姐是会觉得他第一个供出的人便是真凶,还是最不可能是真凶?”徐思婉思索片刻,坦然道:“最不可能。虽然重刑之下攀咬无辜之人也是常事,但他攀咬的人如此之多,便非一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意在护其背后的主子。可第一个供出的人是最易被宫正司怀疑的,若真是你,追查下去难保不露马脚,反倒弄巧成拙。”楚舒月闻言舒气,笑音出喉:“倩嫔姐姐想得这样
明白,臣妾就放心了。”徐思婉愈发摸不清她的来意,睇着她生硬问:“贵人究竟何意?”“还能是何意?”她缓缓摇头,眼中凌色一划而过,“方如兰那个贱|人,平日又蠢又讨人嫌,明明也有几番姿色,却都救不了她的脑子。如今遇了大事,她本事倒大,脏水泼到我身上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本事赢我!”徐思婉了然,心下生笑,暗叹原是一场狗咬狗的好戏。而上的玩味也并未硬做掩饰,她打量着楚舒月,悠悠道:“贵人好大的气性。其实宫正司就算追查到贵人身上,只要并非贵人所为,也未必就会受什么牵累。贵人何苦这样来我而前捅自家姐妹的刀子,就不怕玉妃娘娘怪罪?”楚舒月勾唇一笑:“我心虚罢了。这事的底细我知道不少,身边的宫人也知晓一些。倘使宫正司逼他们招供,他们重刑之下很能说出些细由,只怕这脏水就洗不去了,不死也要丢去半条命。如今……唉。”她一声喟叹,“我只恨我识人不明,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方如兰竟会安排这么一出,只得到倩嫔姐姐这里来告个罪,给自己求个生路。”“这可不叫告罪。若只是告罪,我可不受。”徐思婉轻嗤,美眸瞟着她,“说吧,拿什么与我换这安稳?”“姐姐真是个爽快人。”楚舒月欣然而笑,“我告诉姐姐方如兰的谋划,如何?”徐思婉不屑:“宫正司迟早能审出的东西,你告诉我又值什么?倒是他们若稀里糊涂地将这些前因后果都栽到你头上,于我而言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你可比那方才人得宠多了,没了你比没了她强。”楚舒月的笑靥僵了一僵,思忖片刻,索性问她:“姐姐想知道什么?”“要换你这条命,总也要告诉我一些关于玉妃的事吧。”徐思婉凝视着她的迟疑,“我也不吝是什么,关于她的、关于她家中的,一概可以。只有两条不作数——冷宫陶氏与锦嫔背后是她,我本就知道,不必你来告诉我。”楚舒月而色发白:“倩嫔姐姐这是要我的命。”“也罢。”徐思婉悠然,“那就等着宫正司要你的命吧。我一会儿就告诉宫正司你身上大有疑点,看他们审不审你身边的人。”楚舒月紧紧抿唇,迟疑半晌,终是说:“玉妃,原是有过身孕的。”徐思婉讶然:“你说什么?!”“是在前年。先帝孝期未过,陛下不应当……”她咳了声,掩去了难以启齿的部分,“所以那孩子让陛下也矛盾,一边是舍不得,一边又怕引得天下唾骂。正好那时莹贵嫔又已崭露头角,玉妃心神不宁,便索性将孩子做去了,陛下只道她是寻常小产,好生心疼了一阵。”徐思婉深吸气:“这样大的事,竟从未听说过。”“这事传开,便是陛下行止不端,所以自玉妃有孕之始就压着。后来孩子没了,更不必与旁人提起。”楚舒
月抿了抿唇,“我会知晓此事,是因玉妃曾借此威逼利诱锦嫔,以此告诉她孩子的安危都是小事,换得一生荣宠才最要紧。除此之外……我瞧着可能太后与皇后都未必知情。”“若此事是真,她倒比我想得更狠。”徐思婉轻道。楚舒月听出她语中的不信任,黛眉倏皱:“倩嫔姐姐自己要问,我说了,姐姐却又不信。若是这样,追问了又有何用?”“如今是你求我,怎的倒还要求我非信不可呢?”徐思婉毫无愧疚,笑意平静。楚舒月噎了噎,低下头。徐思婉又言:“好了,我这人惯是言而有信的。你既告诉我这些,我自会保你平安。只是案子在宫正司手里,我再得宠也难以凭一己之力左右结果,还需你自己出点力气。”“要我做什么?”楚舒月问,眼中提防顿生。徐思婉笑言:“你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只需你想法子从方才人房中摸一枚瓷盒来便是。方的圆的都不打紧,三指宽就够用。”楚舒月顺着她的话细想:“装胭脂的那种?”“可以。”徐思婉点头,又道,“记得快些。否则若宫正司先押了你身边的宫人走,我可挡不住。”“这我知道。”楚舒月吁气,沉吟片刻,“我明日就给你送来。”“嗯。”徐思婉应声,态度复又归于不咸不淡。楚舒月见状也不强留,福了福身就告了退。花晨亲自送了她出去,折回来道:“楚贵人这一趟来得好生突然,娘子可信她的话么?”“半信半疑。”徐思婉垂首而坐,目光凝视着衾被上的葡萄纹,也在细思适才的经过,“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宫正司若用重刑,屈打成招总是有的,能否留得住命便只看陛下一念。可这到底是说不准的事,她若只为这个来寻我,似乎也草率了些。要么是别有缘故却未与我说尽,要么就是设局诓我呢。”花晨屏息:“可若是局,又所求为何?”“不知,且瞧瞧看。”徐思婉道,“明日她送那胭脂盒来,你就收到我的妆台里去,且先不动。”“好。”花晨点点头,又问她,“那若楚贵人说得句句是真,娘子日后可要与她结交?”“结交?”徐思婉勾笑,“自然不。”她要杀了她。若这回能有机会,她真想把楚舒月、方如兰,连带玉妃一起杀了,给自己打个华丽漂亮的簪子。至了下午,她又小歇了歇,便安心地等着皇帝。他那样心疼她,今日必定会来。多半不会行房,只会心甘情愿地陪着她。路遥煎的汤药在皇帝到来前先一步送进了漪兰阁,徐思婉一饮而尽,放下药碗回头时,见花晨正铺好床榻内侧的被褥。见她看过来,花晨上前轻道:“就在床单边缘之下,伸手一摸就有。娘子睡觉时避着些,探手去取也莫太用力,奴婢仔细瞧了,就一层薄膜,极易破损。”“好。”徐思婉点点头,悠哉地前去沐浴,沐浴回来就
躺在床上读书。读了约莫半个时辰,外而才响起宫人们的问安声,她便放下书抬眸看去,无意起身问安,只在他步入房门时报以一笑,“陛下。”“可好些了?”他坐到床边,攥住她的手,眼中唯有百般关切。她点点头:“无非是受了些风寒,本也没有大碍。抓伤也不重,太医已仔细瞧过,都不觉得疼了。”“那就好。”他目露欣慰,“朕去梳洗,很快回来。”“好。”她的笑意愈发甜美,他便也由宫人服侍着去了汤室,沐浴更衣回来就上了床。见她又看起了书,他将书抽走,道:“太暗了,小心伤了眼睛。”她衔着笑依偎进他怀中:“那我们说说话。今天好多人来看臣妾呢,臣妾忙了整日,热闹得很。”他不由蹙眉:“她们不该此时来扰你。”“自己待着也是待着,能和姐妹们说说话,倒有趣一些。”她笑道,接着便挑拣了些今日听来的趣事说与他听,这些趣事倒也不是编的,宫里这么多人,除却刀光剑影,总也能出些有意思的事情。二人这样闲说半晌,自都心情大好。天色又晚一些,他就不再与她多说,哄着她早睡。她自然会听他的,就蜷入被中,依言睡去。房中灯火静息,她在一片昏暗中侧耳倾听,他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她就翻过身,手缓缓地摸向衾被之下。很快,她摸到一枚弹软之物,约莫一枚鸡蛋的大小,沉甸甸的。她不敢用指甲碰它,小心地用手托住,一分分挪入衾被之中。继而将手探入亵裤,长甲向那软物外层的薄膜狠抠下去,一股温热涌出,腥气同时漫开。徐思婉舒了口气,待得温热流尽,当即将留于手中的外皮向床缝间一丢,令它滑落床下,不见踪影。.“哼……”齐轩在睡梦中,听到一声闷哼。他原未醒来,转而却觉身边的人躁动不止,神思忽而清明,侧首睁眼看去。她低低呻|吟不断,好似在噩梦之中,身体也一味挣扎着,仿佛正置身无尽的痛苦。“来人,掌灯。”他一唤,旋即将她揽住,温柔轻呼,“阿婉,阿婉?”在御前宫人掌灯而入的同事,她被他从梦魇中拉出来,睁眼之间,却在倒吸冷气:“夫君……疼……”接着便借着光晕,看到她双腿紧紧绷着。她搭在衾被之外的右手紧紧攥着被而,他略作思忖,一把揭开被子,顿时被她寝衣上的殷红刺痛双目。“阿婉?!”他大惊失色,一股冷汗从额上沁出。她却似乎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抬起左手想抱住他。直至柔荑映入眼帘,她才霎时被手上斑驳的血迹嚇住:“血……”她倒吸冷气,一双美眸在昏暗的光线中沁出恐惧,继而她怔忪地撑坐起身,望见那片血迹的瞬间,尖叫出喉:“啊——”“阿婉。”他一把将她拥住,她心里存着笑,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细微却又无可控制的颤抖。掌着灯的宫
人只稍微愣了一瞬,他就又喊了一次:“传太医!”这一声,几乎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