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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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思年近乎贪婪地看着李蔓菁，泪水在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汇聚成河，缓缓滑落。

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厉思年一眼，惊讶之余迅速低垂眼帘，这一幕不是他该看到的。

直到李蔓菁和陆成浩抱了孩子进屋，厉思年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良久，厉思年才吩咐，“开车回主办方安排的酒店。”

声音暗哑，带着一丝艰涩，一丝压抑。

助理忍不住回头，“厉总，那个人明明就是太太，您为什么不下去和他们见面呢？”

“我不确定，不确定蔓菁竟然还活着，我怕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想，必须先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我现在的样子太颓废，蔓菁一定不喜欢，我不能以这样的面目去见她。”

助理心里一滞，这还是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厉氏掌舵人吗？

助理敛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连夜调查这件事的！一定给您满意的答复！”

车在离开之前，厉思年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农场别墅，幽静雅致，房子不大，却胜在院子绿意盅然，还有搭建的儿童游乐设施。

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建造的，厉思年的心无端的发紧，这些他都没有参与……

这一夜，厉思年辗转难眠，眼前一幕幕都是李蔓菁抱着孩子的画面。

她冒着骨癌的风险，用离婚为诱饵也想生下孩子，那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吗？这一切，都像做梦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助理就拿来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都是李蔓菁在昨天见过的农场别墅里的照片，还有和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以及一些外出的照片。

每一张都十分清晰地呈现出李蔓菁的正脸。

厉思年只觉得身体忽然之间变成了纸片，呵一口气，也能让其摇晃，呼吸和手指都在颤抖，慌乱中想把照片收好，却一张张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去捡，“真的是她。”

声音暗哑地令人心酸。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照片，直接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他，涩痛的发红的眼睛，青色的胡渣，面容虽英俊，却满含憔悴！

这一年，他整个人都过得像个机器人，没有多的需求，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司里，为了做慈善更是时常去医院和条件艰苦的山区，同吃同住。

他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既没有需要在意的场合，也没有打理的心思，而同时，因为思念和愧疚，他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很是颓废。

蔓菁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她看见这样的他。

他迅速洗了脸，刮了胡子，换了一套西装，却还觉得不够，又换了一套，还是觉得不满意，只能不停地询问助理，”我这样行不行？行不行？这套呢？还是这套更好一点？我这一年是不是老了很多？蔓菁如果看到这样的我，该要嫌弃了吧！”

助理的眼眶很涩，鼻子很酸，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厉思年仿佛还在昨天，可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因为爱变得脆弱的男人。

他拼命忍住，“厉总，您一点也不老，非常帅，和一年前一模一样，太太看到您，一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