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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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捧着满是血污的孩子送到纪慕白的面前，“纪先生，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
纪慕白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满眼惊喜的看着医生手里的一团嫩肉，只见孩子四肢张开，尖尖的一张小脸，狭长细小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医生很快将孩子交给护士去清洗，他不舍又看了一眼，紧接着追问道，“大人怎么样？暖暖呢？”
医生脸色稍稍难堪了一丝，却清晰的落尽纪慕白的眼中，他的心似乎一下子就悬在半空中，颤抖的声音像是从天外飞来，“暖暖怎么了？”紧接着哑声嘶吼道，“我不是说了吗，要保大人！你们……”
“大人很好，纪先生，您不要紧张！”医生急忙安慰道，“只是因为难产，现在还在昏迷，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纪慕白感觉自己像是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圈，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他扶着墙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他身上的衬衣。
……
天际渐渐泛起一缕橘黄，一点点洒进房间，留下一室的温暖。
“哇……”婴儿嘹亮的啼哭声骤然响起，随后就伴随着大提琴一样温柔的低哼声。
纪慕白手脚僵硬的抱着个孩子，不停的在房间走动着，可是孩子仿佛是因为没有回到妈妈的怀抱，不停的哭闹着，纪慕白眼睛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柔和的神色闪过一丝心疼。
“老大，你说，暖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潘璐一边替莫暖整理了一下被子，一边低低的问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祈祷。
“快了，很快就会醒过来了，”纪慕白坚定的回道，低头满眼爱意的看着包被里的孩子，似乎在求证什么一样重复道，“对不对，儿子，我们还等着妈妈给起名字呢？”
在他们都没有看到的被子下面，莫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珠子一直翻转个不停，眼前似乎一直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她，可她却睁不开眼睛，几乎用尽了所有剩余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
昏黄的光线骤然射进眼中，一阵酸涩的疼痛，雾气凝结成水滴从眼角滑下，她喃喃的低声叫道，“孩子……”
潘璐蓦地转身，一脸惊喜的喊道，“老大，暖暖醒了，你快过来，她醒了！”
纪慕白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住莫暖的手指，眼角却有晶莹的光芒在闪烁，他抬起莫暖的手指在嘴边轻吻了一下，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孩子……”莫暖的手指微动，眼角的泪水再一次滑落，双眼却眨也不眨的看着纪慕白怀里天蓝色的包被。
纪慕白神色柔和的看着孩子，薄唇落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微笑着轻轻将孩子放到她的身边，宽大的手掌轻抚过孩子浓密的头发，低声说道，“暖暖，我们有儿子了！谢谢你，宝贝！”
莫暖眼神复杂的看了纪慕白一眼，转眼看向孩子，刚刚还啼哭不止的婴孩，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莫暖的怀里，睁着一双漆黑透亮的大眼睛四处看着，五官却像极了纪慕白。
她的手指轻轻的摸着孩子娇嫩的脸庞，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用尽全部的心力也要生下来的孩子，这也是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潘璐看着纪慕白痴痴的看着莫暖，而莫暖只是盯着孩子瞧个不停，她忽然轻笑着抹了抹眼泪，“现在，终于都好了！”
听见潘璐的话，莫暖此时才转过头看向她，只是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嘶哑疼痛，可她还是坚持低声说着谢谢。
“谢什么啊，莫暖，这些都是老大吩咐我的工作！”潘璐笑着说道，看着莫暖眼底的茫然，她又笑着解释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了，纪慕白就是我老大，我老大就是纪慕白！”
莫暖怔了怔，她似乎还不能理解潘璐的这句话，什么叫她老大就是纪慕白，纪慕白就是她老大？
既然纪慕白是她的老大，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吩咐潘璐做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经历一场现实版的无间道。
可她还是不能明白。
纪慕白修长干净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掌，放在嘴边缓缓的摩挲着，微微刺痒的感觉顺着指腹传进心底，仿佛一股电流窜过酥麻了她的神经，莫暖不自在的抽了抽手指，却被纪慕白更紧的握在手里。
“暖暖，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莫暖的双眼一霎间蒙上一层雾气，一直坚持的藏在心底的委屈却因为他的这句话倾泻而出，她咬了咬嘴唇，将雾气尽数咽回，微微转过眼睛不再看他。
纪慕白的拇指缓缓的拂过她的眼角，漆黑的双眼看着莫暖的眼睛，慢慢的说道，“暖暖，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的安排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可是为了岳父的清白，我只能这么安排。”
“你相信我爸爸是无辜的？”莫暖急切的哽咽着问道。
纪慕白重重的点头，“当然，我一直都相信岳父的为人，可我没有证据，警察不会只听我一面之词，”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
“那……”
“你想问，我怎么就能确定是谁害了岳父？”
见莫暖微微点头，纪慕白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转眼温柔的看着她，“利益，如果岳父走了，谁能获得最大的利益，那这件事即使不是他做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我不能交给别人去做，所以只能亲自去，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到婚礼上来，本来婚礼过后还可以找出更多的证据，”看着莫暖微微低垂的睫毛，纪慕白轻笑了一下，“不过没关系，现在的证据也足够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莫暖静静地听着他的叙述，虽然他说的简单，可她能想象到，这几个月来他与他们周旋需要付出多大的心力，也许，一个不小心，他是不是会和她爸爸一样，意外……离开！
最后的两个字，她怎么都不愿意去想，可还是无法控制的闪现在她的脑海里，想到这里，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控制不住的滑落，她转头将被角咬在嘴里，将声音堵在喉咙深处。
纪慕白心疼看着莫暖，微合的眼角闪过一丝含笑的泪光，他伸手将莫暖的脸颊抬起，一点点抹去她的泪水，“对不起，暖暖，我爱你！”
莫暖睁大双眼，迷蒙的泪光在晨光的照耀下不停的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胸口划过一抹刺痛，心底如同打翻了调料盒一般，五味杂陈。
她不想原谅他过去对她做的一切，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不停的重复着，原谅他吧，他是为了你，为了你爸爸。
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
莫暖的双手紧紧的环在纪慕白的脖颈间，嚎啕大哭，温热的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砸在他的皮肤上，像是不能忍受一般，她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颈侧。
纪慕白抱着猛地扑过来的身体，熟悉的馨香再次萦绕在身边，修长的大手在她的腰间紧紧的扣在一起，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深邃的眸子在颈间微微的刺痛中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太阳像是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欢快的跳跃着，驱散了最后一点黑暗，一股久违的温馨在明亮的房间里淡淡的流淌着。
第36章 迟来的真相
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安宁温馨的气氛，两个身穿制服的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经济刑侦大队队长丁凯，纪慕白回头看见他的那一瞬，微微皱了皱眉头。
丁凯严肃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客气的说道，“纪先生，关于封大力和封雪儿……”
话未说完，就被纪慕白出声打断，“稍等，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
纪慕白说完就转头看着莫暖，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扶着她躺下后，低低的说道，“暖暖，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我等你！”莫暖眼底带着一丝害怕，一抹担心，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大手，她知道她不能阻止，尽管她害怕他像他爸爸一样，被警察请去之后就再也不能回来。
纪慕白替她整理好被角，薄唇在她的嘴角啄吻了一下，“乖，睡一会吧，我保证，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纪慕白转头看了一眼枕边熟睡的孩子，薄唇微勾，在他散发着奶香的肌肤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开。
……
海城市公安局。
纪慕白坐在办公桌前面，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面前的文件袋，淡淡的开口，“我想，这些应该都是你们需要的。”
在他的对面坐着丁凯和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他点头示意身边的人将文件拿过来，坐直身体说道，“纪先生，从现在开始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作为证据，请您务必如实回答。”
纪慕白盯着丁凯的手指看了几秒，缓缓的说道，“当然，我会为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
丁凯暗暗舒了一口气，如果纪慕白坚持不作证，他还真的没有办法能够找到更有利的人证，“姓名，年龄，职业，住址。”
“纪慕白，27岁，盛世集团总裁，枫园小区19号。”
“那么，请说下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们想知道什么？”
“关于封大力涉嫌贪污工程款项并嫁祸他人，以及封雪儿伪造遗书害死莫安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多。”纪慕白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从那里说起这件事情，他对面的丁凯紧紧的盯着他，忽然出声提醒道，“纪先生，请您务必将知道都告诉我们，这是对您负责，也是对受害人负责。”
“当然，我只是在想该从那里说起。”纪慕白沉沉的说道，“去年，海城商会主席莫安国被告贪污工程款，偷工减料致使施工工人发生意外死亡，但其实，在这件事情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现任海城商会会长封大力，而她的女儿封雪儿配合封大力模仿莫安国的笔迹，与莫安国的助理里应外合，同供应商签下合约，调换原工程材料，贪墨工程款，并将此事嫁祸给莫安国。”
“所以，这整件事情莫安国都是不知情的，而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封雪儿模仿的遗书，以至于心脏病发。”长长的一段话说完，纪慕白好像心底终于放下了一块重石，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眼神示意了一下文件袋，“所有的资料和录音都在里面，你们可以仔细看看。”
听他再次提起这个文件袋，丁凯伸手拿出文件粗略的浏览了一边，一个个数字从他的手中的文件带过，他的眼神中渐渐染上一丝不可置信，可他的脸上却不露声色，继续说道，“我们会仔细看的，纪先生，还有些事情，我们要跟您核实一下。”
纪慕白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
看守所里。
封雪儿带着手铐双眼呆滞的跟在看守人员的后面走了进来，看守人员将她的手铐打开便站走了出去。
她慢慢的在桌子前面坐下，抬眼的瞬间，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盯着站在窗边的熟悉背影。
纪慕白慢慢的转过身来，将手边未点燃的香烟随手放到窗台上，他踱步到桌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听说你要见我，现在我来了，说吧。”
封雪儿直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明白，她用尽所有去爱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她始终看不明白。
他在他们的婚礼抛弃了她，他亲手将那些证据交到了警察的手里，他站出来指认她和她爸爸是杀人凶手，是违法乱纪的人，那他之前那么兢兢业业的打理商会算什么？他在全城人的见证下向她求婚又算什么？
封雪儿眼神复杂的看着纪慕白，眸底夹杂着一丝恨意，她咬着牙齿恨恨的问道，“纪慕白，你知不道你在做什么？我求你救我和我爸爸，你在做什么？啊？你居然去作证？你还有没有良心？”
纪慕白嘴角勾起，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俊逸的脸庞显得邪魅而危险，他凝视着封雪儿，黝黑的眼眸仿佛变得更加深沉，周身的温度骤然降低，如同暗夜的修罗一般，冷的令人直打哆嗦。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阴冷的说道，“良心？在你和你爸爸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们的良心在哪里？面对那些无辜冤死的人，你们怎么不问问自己还有没有良心？封雪儿，我只是做了一个公民该尽的义务。”
封雪儿的眼神渐渐变得疯狂起来，她冷笑起来，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义务？纪慕白，你现在跟我讲义务？你坐在我爸爸的办公室里，动辄千万元的从你手中过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要尽一个公民的义务？你在夜总会挥土如金，请那些人吃喝玩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义务？你抛弃莫暖，爬上我的床，睡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纪慕白，谁都有资格这么说，唯独你，你没有资格？！”
纪慕白的双手攸的紧握，眼神幽暗的如同地狱的邪神一般，带着刀刀凌迟般的冷意与狠意，如果不是她，他怎么舍得让他的暖暖受这么多苦？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错过他们孩子的成长？
慢慢的他将双手放开，身体斜靠在椅背上，眼神阴翳，冷笑着说道，“你的床？我连看一眼都觉得脏！你以为我会睡在你身边？痴人说梦！”
第37章 完结
封雪儿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愣愣的看了一眼纪慕白，双手猛地伸了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嫌恶的躲避开来，她一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一只手下滑到腹部，狠狠的质问道，“你什么意思？纪慕白，我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绝情？没有情，何来绝情一说？”纪慕白冷冷的看着封雪儿发疯的样子，身体微微前倾，黝黑的眸底带着一丝嘲讽，他压低声音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会碰你？我从来就没有碰过你！敢欺负我的女人，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又怎么会恶心自己去碰你这样的女人！”
“不可能，不可能……”封雪儿大吼道，剧烈喘息起来，可她的声音还是渐渐的低落下去，她忽然想起来，每次纪慕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关着灯，而他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过她，除了那场求婚。
往日忽略的细节开始在脑海里闪现，她都想起来了，纪慕白看着莫暖眼角眉梢的爱意，纪慕白宠溺的挂着莫暖的鼻尖，纪慕白……
每次她以为的那双手竟然是一个陌生人的手，她以为的强壮身躯从来都不是他的，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心如同被一道道凌迟，她忽然觉得恶心。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脸上滑落，突然，她像是猛然被什么东西蛰到了一般，嘶声哭喊道，“为什么？纪慕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个男人是谁？告诉我，我要杀了他！”
纪慕白眼神微眯，目光却越发阴鹜，薄唇微启，“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为了给我的女人一个清白，为了给那些冤死的人一个交代！现在这个结果，是你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封雪儿“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顺着她扬起的下巴没进杂乱的头发里，凄惨的笑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和恨意，她看着纪慕白向外走去的身影，哑声喊道，“纪慕白，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莫暖的原谅，诅咒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纪慕白脚步微顿，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可惜，你不会看到这一天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向外走去，他答应了她，要在她睡醒之前回来，现在，她应该睡醒了吧？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似乎都快了几分。
……
也许时间真的是抚平伤口最好的药剂，半个月过去了，因为封大力和封雪儿带来那场惊天动地的事情，就像是风吹过水面，在海城只留下了一点点波澜。
从公安局回来后，纪慕白开始早出晚归，但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来陪着她和他们的孩子。
日历一页页翻过，很快，莫暖出院了。
这天，纪慕白很早就回来了，他走进客厅的时候，潘璐正拉着莫暖说着什么。
纪慕白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揽着莫暖的肩膀坐到她的身边，笑着问道，“在聊什么？”
潘璐看了看莫暖，又看了看纪慕白，起身笑着离开。
莫暖脸色微红的瞟了他一眼，靠在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潘璐问我，孩子的满月宴打算怎么准备？”
说起孩子，莫暖似乎从心底都溢满了幸福，浑身散发出一股母性的光芒。
纪慕白牵起她的手，轻轻的吻着她的发顶，“我来准备，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好好休息。到时候，你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女主人就可以了。”
……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莫暖穿着一袭淡紫色的礼服，抱着孩子缓缓的走下楼梯，她的身边是一脸紧张幸福揽着她的纪慕白。
直到莫暖走下楼梯，将她安顿在桌边坐下，纪慕白似乎才发现一室的宾客，他拿起酒杯，朗声笑道，“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大家来参加纪平安的百日宴。是的，纪平安就是我和莫暖的儿子，这是他妈妈为他起的名字，她和我都希望孩子能够一生平安。”
大厅里开始传来此起披伏的祝福声。
纪慕白笑着看着大家，不过片刻，他便转头满眼深情的看着莫暖，“暖暖，谢谢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以前是不能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莫暖抬头看着纪慕白，脸颊微醺，心底却仿佛抹了蜂蜜一般，丝丝甜意透过身体的每一细胞。
这是她的男人，这是她孩子的爸爸。
她轻笑道，“任何问题吗？”
“对，任何！”
莫暖咬了咬嘴唇，睫毛微微下垂，低低的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孩子都满月了！”
尽管她说的声音很低，可是在这寂静的大厅里，还是清晰的飘散开来。
纪慕白似乎愣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莫暖会问他这个问题，尽管他已经想好了要在今天求婚，意外的问题，让喜悦和幸福像是空气一般涌进他的心肺。
莫暖抬眼看了看似乎傻愣的男人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带着一丝撒娇一丝久违的娇蛮，“你不愿意啊？”
“怎么会？”纪慕白脱口大喊道，“我愿意，我愿意，今天，就今天！”
说着他一把将莫暖和孩子一起抱了起来，大笑着旋转起来。
所有的人都开始大笑起来，掌声和笑声带着无尽的祝福响彻在房间里。
……
微风吹来，似乎一夜之间满园的鲜花都绽放开来，莫暖拿着一本书看着远处嬉闹的父子，嘴角缓缓扬起。
纪慕白将哄睡的孩子放到婴儿车里，坐到她身边的长椅上。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的长发，指尖似乎留下了一缕芬芳，他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真好！”
“什么？”莫暖抬头看着他问道。
纪慕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揽着她的肩膀，低声问道，“暖暖，告诉我，为什么不问我是谁了？”
“为什么要问？”
“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吗？”
莫暖眼神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婴儿车，看着远处盛开的鲜花，同样笑着摇了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手指抓着他的大手，轻轻地说道，“那是以前，现在不重要了，你愿意是谁就是谁，只要爱我的那个你和我爱的那个你，是同一个你，你始终是你，就够了！”
纪慕白的大手猛地拥紧了她，眼角有一滴晶莹一闪而过，再抬眼时，已经溢满幸福。
阳光一缕缕洒下，照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幸福的味道仿佛和花香一起开始慢慢的飘散在整个院落。
“纪慕白，陪我去给爸爸扫墓吧，我想让他看看孩子！”
“好！”
“纪慕白，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和孩子！”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