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小白最后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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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与神秘老者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无论是就站在一旁不远的萧寒，还是稍稍隔着一定距离的寒素、梁善、灵霁曦和柳如烟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正是因为听清了这番对话，他们的心思才异常沉重，尤其是就站在一旁不远处的萧寒。
当萧寒听到小白那句风轻云淡的呼喊的瞬间，他那颗无比沉重的心，更是撕裂一般的痛。
他的双脚就如同定在地上一样，根本迈不开。
“你还愣着干嘛，它确实撑不了太久了！”
见萧寒还一副失魂落魄般地愣在原地，神秘老者扭头看着他，语气略显冷漠地催促了一声。
萧寒猛地一震，这才回过神来。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当即一个闪身，来到了神秘老者和小白跟前。
此刻，他眉头紧锁，双眼通红。
“真的无可挽回了吗？”
他神色黯然地看着气息并不算太弱的小白，沉吟了好长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小白仰着小脑袋，同样在看着他，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小白漆黑光亮的小眼睛微微闪了一下，有些夸张地咧着小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你小子对本尊也太没有信心了吧，本尊亲自动的手，哪里还有什么挽回之说。”
萧寒沉默了，脸色骤然变得更加凝重。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掌，手心里已然满是冷汗。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了一眼一旁的神秘老者。
神秘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地感慨道：“倘若老朽一开始救的是它不是你，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可是如今…”
说到此处，他满是伤感地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对于他来说，小白才是唯一跟他有直接关系的，而萧寒，只不过是素未谋面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听到神秘老者一番欲言又止的话，萧寒已然明白了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他本就沉重的心猛地一沉，一时间，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小白见此，轻轻一跃，径直蹦上了他的左肩头。
在神州大陆的时候，小白最喜欢趴在他这个肩头的这个位置酣睡。
不过这一次，小白没有趴下，而且往后再也不可能在趴在他这个肩头酣睡了。
小白伸出一只小前爪，有些无力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小子也没有必要如此，本尊这么做并非完全为了你，更多的是为了本尊自己，毕竟这场史无前例的天地浩劫，完全是因本尊的执念而起的。”
稍稍顿了顿，它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小脑袋，看着这片已经变得越来越猩红的天宇，继续说道：“如今，以本尊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可能再终止这场史无前例的天地浩劫，只能将唯一一丝希望，寄托在你小子身上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并不是本尊在帮助你，而是本尊在利用你，帮助本尊赎罪。”
认真听完它的话，萧寒没有吭声，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还有没有心愿？”
过了大概五六息的时间，他豁地一下睁开眼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心愿？”
小白显然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萧寒会有此一问，它本能地愣住。
沉吟了好长一会儿，它开口道：“若是在临走之前，能够吃上一口味道纯正的元石，本尊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元石？”
萧寒当场怔住。
小白嗯了一声，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就是神州大陆的元石，不知为何，本尊突然有点怀念那种粗糙的味道了。”
说话间，它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往事。
“这…”
萧寒回过神来，却犯难了。
毕竟他从神州大陆来到混元真界，已经快千年了，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元石。
不仅仅是他，这么漫长的时间过去，就算是他体内大世界中的那些来自神州大陆的修炼者，他们身上的元石，也早就已经被用得一干二净了。
“罢了罢了，本尊也就临时兴起这么一说而已，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毕竟来到这个地方都已经快一千年了，你小子哪里还能弄到那等玩意。”
看着萧寒一脸为难，小白当即呵呵地笑了起来。
见萧寒还沉着脸，一副心思沉重的模样，小白晃了晃小脑袋，它忽然敛起了笑意，看向了身前的神秘老者，继续说道：“开始吧！”
神秘老者没有吭声，只是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的目光径直落在了神情仍旧有些恍惚的萧寒身上，叮嘱道：“别愣着了，赶紧盘腿坐下，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松手。”
萧寒猛地一震，这才回过神来。
他扭头看着肩头上的小白，一种深深的亏欠感顿时油然而生。
跟随他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小白在帮助他，甚至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而他却几乎没有为小白做过什么，就连最后，小白提出的最简单的一个心愿，他都没有办法帮其完成。
就在他还在沉浸于深深的亏欠感无法自拔的时候，原本蹲坐在他肩头上的小白，已经自顾窜到了他的怀中。
“你小子别再做这种无畏的痛苦挣扎了，只要你能够帮助本尊，阻止那孽畜给这片天宇带来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便是对本尊最大的欣慰，本尊也就再无遗憾了。”
小白紧贴他的胸口，微微仰着小脑袋，看着神情略显呆滞的萧寒，宽慰道。
萧寒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白，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拼死一搏的。”
“不。”
不料，他话音刚落，小白便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本尊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小子去送命，这种事竭尽全力，或者适可而止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真的去拼命。”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看似大义凛然，实际上是典型的愚蠢，因为那种无畏的牺牲，根本毫无意义。”
“所以你小子一定要记住，活着才有希望，那孽畜就算再强大，短时间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可以将这片天宇之下的所有世界都吞掉，以你的实力，想要在这片天宇之下找一个容身之处，绝对比当年那秦老头要简单得多。”
萧寒顿时恍然，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永远存有一丝希望。”
小白欣慰地笑了笑，道：“孺子可教也，坐下吧！”
萧寒嗯了一声，旋即将怀中的小白抱得更紧了，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神秘老者出手。
“冷哥哥，我有元石。”
也就在这时候，一道清甜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进来。
萧寒和怀中的小白，同时睁开了眼睛，朝着大殿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一身素白如雪的寒素，正领着身穿淡红色衣裙的云雀，飞奔着冲进这座大殿。
看着这一幕，小白漆黑光亮的小眼睛骤然冒出了精光，此时此刻，兴奋与激动，几乎盖过了它内心中的所有情绪。
“这小妮子，本尊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下一刻，它突然冒着精光的小眼睛中，泛起了点点泪花，情不自禁道。
它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初在神州大陆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云雀的场景。
那个时候，它刚刚跟着萧寒从阴阳谷出来，云雀与此刻一样，穿的也是一身红色长裙，像一朵灿烂的玫瑰一样。
这样的场景，简直宛如昨日一样。
进入大殿之后，寒素默默回到了自己曾经的位置，云雀则径直奔向萧寒与小白的位置，将早已准备好的元石，递给小白。
或许是因为一路赶得太过急切，云雀本就桃红的脸颊，更红了。
再加上她微微喘息间，某些部位起伏不定，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淡淡体香，让距离太近的萧寒，顿时血脉膨胀，就连眼神都无处安放。
“假正经！”
小白心中暗骂了一句，满脸堆笑地接过云雀递过来的元石，道：“看来本尊的眼光一直都没有错，还是你这个小妮子最靠谱。”
云雀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白将刚到手的元石，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就如同一开始来到混元真界吃上第一块晶石一样。
“咯嘣！”
一口咬下去，它登时露出了一种极为陶醉的表情，道：“没错，还是那个味道。”
它咀嚼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手的十几块元石，很快就被吃了个精光。
云雀见此，当即反应过来，道：“你等等，我还有，说罢就要掏身上的乾坤袋。”
小白赶紧道：“够了够了，本尊吃的不是元石，而是过去那种味道，那种让本尊难以忘怀的回忆。”
说话间，它的小眼睛已经被泪花打湿。
下一刻，它毫不掩饰地抬起一只小前爪擦了擦眼角两边的泪水，看着身前的云雀道：“小妮子，谢谢你，让本尊了了这最后一个心愿。”
不料，它此话一出，云雀便再也绷不住了。
一时间，梨花带雨。
尤其是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哭得更伤心了。
毕竟，除了萧寒之外，她与小白相处时间最长。
云雀越哭越伤心，萧寒也被这种情绪带动，两眼泪光莹莹。
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一切才终于恢复平静。
仍旧沉浸在伤心难过中的云雀，被寒素带出了大殿，在神秘老者的要求下，梁善、灵霁曦和柳如烟三位帝境，也等候在了大殿门口。
此时此刻，整个大殿中，便只剩下怀抱小白的萧寒和神秘老者。
看着已然闭上双眼的萧寒和萧寒怀中的小白，盘坐在他们对面的神秘老者，原本就异常肃穆的表情骤然一沉，变得更加肃穆。
他缓缓抬起手臂，露出两只干枯的有些瘆人的手掌，搭在萧寒的肩膀上。
霎时间，好似有两股异常刚猛的能量，极速穿过他那两条手臂的袖管，两条袖管瞬间被撑得笔直，如同两根硬邦邦的钢管横在萧寒的肩头上。
而且，两根袖管被撑得笔直的瞬间，袖管中还传出了一种铿锵的震鸣声。
下一刻，一丝诡异的蛮荒气息骤然而起，被萧寒紧紧抱在怀中的小白，身上亮起一种有些不真实的白色光芒。
随着这种不真实的白色光芒越来越亮，它的身子开始逐渐抽搐起来。
可是一直紧紧抱着它的萧寒，好似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般，任由它的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白身上这种有些不真实的白色光芒已经近乎刺眼。
也就在这时候，小白原本剧烈抽搐的身体突然平静了下来。
可是这时候，原本没有任何感觉的萧寒，双手却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好似正在承受着某种无比巨大的力量。
不多时，由于过度用力，他的手背和手臂，都露出了如同蚯蚓一样的青筋。
紧接着，他的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
但是即便如此，他始终都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白，一点也不曾松懈。
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神秘老者就曾叮嘱过他，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白，绝对不能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