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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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救下他后,调养了一段时间,随后把他丢在一户普通人家里寄养,说好了十年后领走,代价是一年二两银子,师傅一次性付了二十两银子,十年后领人的时候额外再付十两。
看在银子的份上,养父母倒也精心照顾了他三年。三年后,养父母见始终没有师傅的音讯,料想他再不会出现。于是,孩子的苦日子到了,从懂事开始起,他每天都要无休止地重复三部曲:挨骂、挨饿、挨打!
因为奇丑无比,养父母嫌弃,左邻右舍也肆意欺凌。他像牲口一样,吃住在猪圈,苦活,脏活都交给他干,稍有迟缓,非打即骂。他在世人的白眼和辱骂中长大,活得卑微、怯懦、低贱,如同一只胆小孤僻的癞痢狗。每当夜深人静,他蜷缩在猪圈草窝里,瑟瑟发抖的时候,都会不屈地凝望夜空,诅咒着贼老天,并发誓要变得强大,变得受人尊敬,要活出个人样子......!
即便生活如此艰难困苦,他依旧顽强地活到十岁那年。
......
那一年,师傅来接他,走之前让他亲手做一件事。
亲手杀掉自己的养父母!
......
木清云不是没有见过世间悲苦,相反,他也是孤儿,有着不太愉快的童年,也有着被人欺凌和背叛的至悲时刻。然而和故事里的这个孩子相比,他觉得自己是活在天堂里。
木清云擦了擦眼角,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祁老头,心中暗暗奇怪,这个祁老头话语不多,故事倒是讲的这么好,犹如亲历一般。
祁老头停顿了一会,拿起酒壶,往杯子里倒酒,壶里酒水滴了几滴就见底了。他摇动了一下,拿起酒壶,壶口对着嘴巴使劲抖动了几下,残留的酒水滴入口中。他砸吧几下,放下酒壶,眼神平静而冷漠。
“你知道吗,虽然他很恨养父母,但是他并不想杀他们,师傅告诉他,他不杀他们,他自己就得死......”
祁老头眼神更冷了,继续说道:“......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看着流了满地的鲜血,和两具无头尸身,他开始无比的恐慌和害怕,他颤栗着跪在血水里,使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无助地流着泪水......”
想象着一个十岁的孩子,亲手杀掉养父母,一个人跪在满地血水之中,木清云突然内心冰寒,浑身颤栗!
“这个孩子,从此以后,就跟着师傅开始学习修真法术,他虽然长的丑,性格也很孤僻,但却是修真的天才。”
“宗门的修炼法门非常特别,需要长期在死人堆里和坟场内打坐,大量吸收死气和尸气。或许是这个孩子刚出生,就被丢在坟场的缘故吧,他一到坟场,内心就很安宁,没有丝毫的胆怯和抗拒。对于这种修炼法门,如鱼得水,境界提升很快。不到十年时间,境界就超越了所有师兄弟,又过了十年,他的境界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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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了师傅。”
“宗门修炼的功法让人境界提升很快,但是百岁前如果突破不了筑基期,进入融合期,那些吸收的死气会很快破坏体内生机。任你仙丹灵药也难以挽救,最多只能撑个十来年,就会肠穿肚乱,死得会很凄惨。”
“师傅没有突破筑基后期,所以,在师傅一百岁那年,他亲手杀掉了陷入疯魔的师傅,成为了新的掌门!”
“......成了掌门后,他更加拼命地修炼,他要变得更强,比所有人都强。他开始苦读诗书,自以为满腹经纶,文武双全,可以成为人上人。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长风,希望自己会有一天,乘长风破万里浪,行走江湖之巅。”
“但是,每当他走入人群,吸引人们的不是他的能力和才华,是他更加丑陋骇人的面孔和赶都赶不走的满身臭味,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依旧是鄙夷和嫌弃。在人们的眼中,他依旧如一条癞痢狗。于是,他开始杀人,只要别人敢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此人.....。杀得多了,所有人都开始怕他。他所在的宗门,也被世人形容为最邪恶、最可怕的门派,提起他的宗门,甚至可以让小儿夜啼止哭......”
木清云听到这里,心情很是惶恐,心脏砰砰直跳。这个门派名称已经呼之欲出。他无法相信,才过了多久啊,就触摸到这个神秘可怕门派的秘密。
祁老头仿佛没有看到木清云紧张的神情,他继续说道:
“人们都以为,宗门的人都是一些嗜杀成性的邪恶之徒,以为他们靠残忍折磨活人来吸收怨气和冤魂。他们哪里知道,这门靠折磨活人,吸取濒死之人魂魄怨气的功法,早已经被宗门所禁。因为这功法,虽然修炼速度很快,但其实是一门,流传自上古时期残缺不全的功法。由于功法过于歹毒,被上古大能布下了多重诅咒,如果擅自修炼,轻则自己惨死,重则祸及所有和自己关联的人。”
“然而,除了宗门历代掌门口口相传外,没有人知道这门功法被下了诅咒。无尽岁月里,这门厉害的功法,一直被宗门列为禁忌。数百年来,曾有掌门尝试销毁此玉简。但,功法玉简流传自上古,水火不浸,坚硬异常,外力很难销毁。这个宗门最大的秘密,就这样流传了数百年。直到有一年......”
祁老头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犀利,双目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百余年前,一个身份不明的修真高人,偶然听闻了本门这套禁忌功法,于是想办法找到了当时的掌门。一番讨要无果,两人大战一场。掌门由于尚处于功法反噬的虚弱期,不敌对方,功法玉简被抢。掌门重伤不治,临终前把玉简的秘密,告知了下一任掌门......此后的百余年,大陆各地,时有屠村屠门的恶性.事件,死者均是被虐杀,死状凄惨,死后被人强行摄去魂魄。现场所留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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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和功法特点等所有迹象,均指向宗门。一时间,宗门成为世人公敌,自此后,宗门所有人,都隐藏身份,变得行踪诡秘,从不轻易泄露行踪......。”
祁老头说道这里,嘶哑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原本犀利阴冷的眼神,渐渐变得古井不波,深邃平静。
......
木清云的心中,此时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不是亲耳聆听了祁老头的故事,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粗鄙丑陋的脏老头,就是传说中神秘可怕的祁门掌门人,祁长风!
诡异的修炼法门,血腥残忍的活人祭炼,祁门的每一样传闻,都透着森然可怖的气息。
木清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头干涩地吞咽了几下,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祁长风为什么要和自己讲这个故事?故事里的情节又有多少是真实可信的?
他想起了在秘境中,那个包汉庭对祁门的描述,还想到了在来中州的路上,那个被屠戮一空的村落,那些散落在墙角,肢体扭曲变形的尸体!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它或许被掩盖一时,但不会一直被掩盖。随着时间的推移,淹没在历史尘埃里的那些碎石瓦砾,总会有一天露出真容。
木清云长舒了一口气,干咳了一声,举起酒杯,很是认真地对祁长风道:“故事确实不怎么动听,我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有点压抑了!但是,那个命运多舛的孩子,他逆天抗命,努力和命运抗争,这值得我尊敬,这一杯敬那个孩子!”
“风花雪月、浅唱低吟的故事也有很多,但那是别人的故事,老夫讲不出来,喝惯了火辣的烧酒,肯定喝不惯那性子平和的甜米酒。”祁长风说着,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水。
祁长风摇了摇已经空了的酒壶,沉声道:“唉,老夫这一辈子和人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看来真的是老了!”
说罢,祁长风丢了几块银子在桌子上,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那斗篷蒙面的尸体,如同被操控的傀儡,亦步亦趋地跟在祁长风的后面。
木清云扬起了手,想要招呼一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了想,冲着祁长风喊道:“祁前辈,感谢您的出手相救,我无以为报,临别前,晚辈赠您一句诗,以表达谢意!”
祁长风脚步顿了顿,没有停步。
木清云朗声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祁长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喉头蠕动了一下,嘶哑着嗓子,轻声念着诗句。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好...好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哈哈哈哈,多谢小友了,后会有期!”
祁长风走的很快,他嘶哑的笑声,依旧回荡在客栈里,久久未能平息。笑声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豪迈之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