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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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儿听闻,立即火冒三丈:“你不拷问他们,倒是先教训我来,你到底分不分青红皂白?”
眼前的修士一脸鄙夷地说:“我千机阁修士向来不插手凡人事物,他们当有都衙府来惩治。如今,我怀疑你妨碍都城安防,你作为修士,跟我走一趟。”
说时,那修士便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云萧儿瞪着眼,想要挣脱,扬声大喊:“我哪里妨碍?你倒是说出个一二来!”
“那你姓甚名谁,户帖,名册交出来。”筑基修士一顿头铁,就是要问清楚云萧儿的身份。
可此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云萧儿,极力的想要摆脱,但面对境界的差距,她毫无反抗的可能。
此情此景,引起那俩恶徒的一番嘲笑,大摇大摆地在这位筑基修士面前离开。
见此,云萧儿内心担忧,先前的被施暴的翁媳,心中凛然,转而厉声道:“那二人为非作歹,你不去抓,偏偏非要抓着我。他们不是修士?”
此话一出,那筑基修士冷笑一声:“不过市井之徒,虽有些修为,也只是个无门无派的凡人。但你身负传承,有高阶功法护身,我千机阁负责的,就是你这种人。跟我走!”
一时语塞,云萧儿内心焦急不已,便要动用洞玄戒的效力,但被那修士敏锐的察觉。
当即,那修士立即运气灵力,用符术将其困住,并将她押解。
突入其来的举动,令云萧儿不禁发懵,随即瞪着眼喊着:“你这人,如此固执,待我脱困,定饶不了你。”
愤怒让她失去起码的判断,只是不断地逞口舌之欢。
却是,那修士皱眉,直接给她施了禁语符,哼了一声:“我乃地字三六二号,常阳宗骆天坡,自认行的端做得正。在此之前,你且先随我去地字楼受审。”
这位修士,骆天坡,以居高临下之姿,押解着她,随即遁光一闪而去。
一旦怀疑的种子埋在心中,任凭对方如何言语,即使是辩解,皆会被认为是狡辩。
只觉一阵昏天黑地,片刻之后,她感知双腿着地,仰头就见自己身处于玄字楼驻地门外。
骆天坡不识天字十八号,但玄字楼中人,却是认识她。
众人两年未见她,也与两年前的体貌特征大有不同,又不敢上前相认,唯独玄字楼前院掌事王成一,想要阻拦,但被骆天坡完全忽视。
王成一并未不悦,瞧了云萧儿那双苛求的眼神,嘴角微扬,对骆天坡轻笑说:“我身为前辈,劝一声小辈,做事需要三思而行,考虑后果。若你一直固执己见,迟早免不得走弯路。”
骆天坡押着人,转头冷笑:“就不由掌事提醒,骆某自认做事不愧于心。”
说完,他便带着云萧儿进入后院的传送阵中。
不久,一道符术自王成一手里完成,悄无声息的飘入天字楼的传送阵内。
……
再一次踏入地字楼,虽已过了两年,云萧儿仍记得第一次来此的经历,她自己也没想到,唯独两次进入地字楼,都是不好的回忆。
抬头仰望山上的天字楼,相隔不远,如此近的距离,她的内心有些悲伤。
两年来,她是第一次这般怀念起,在天字楼的那段岁月。
骆天坡一声不吭地将她带到偏殿,只见上座是一位中年修士,似是比筑基境界还要高。
而这中年修士正面对着的是一个宛若少女似的女子,体态轻盈,身形比云萧儿矮上半个头,犹如灵动轻巧般可爱。
待凑近一瞧,却是成年女子。
这边,押着她的骆天坡向上座的修士恭敬道:“属下骆天坡向堂首回报,属下在内城中抓到此人,无名册,无身份,在城中寻衅滋事,故向堂首禀报。”
那位堂首眼神一瞥,似乎看出什么问题,他身子前倾,问道:“你叫什么?”
云萧儿并未言语。
那位堂首再度开口,却不像威胁的口气,道:“你要不说话,我便要将你下放监牢了?”说完,云萧儿拼命摇头,说不出话。
这骆天坡也纳闷,此等重要的事向来堂首只会瞅两眼,便打发他直接押至内务堂审讯,同时上报长老堂。
可今日押来的丫头,却能让堂首多问几句,也实属怪事。
当下,那堂首严正微怒,问话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不出话来?”
一声怒喝,让骆天坡尴尬一笑,拱手道:“抱歉,玉扬堂首。应是被我就施了禁锢符印的缘故。”
说完,那修士刚准备出手解除,却是那堂首,猛然地将金丹期的修为直接外放,大手一挥,似是一阵风吹过,她便能开口了。
“我不过是当街惩治恶徒,他非要绑我。还不给我辩解的机会,两个炼气期的市井之徒,恶行无数,你不去抓,非要抓我?”刚一开口,云萧儿言语激动,指着骆天坡的鼻头,一通数落。
玉杨堂首眉头似向上一挑,神情极为平静,伸着头询问道:“你说吧!你师承何门?本座似乎应是在哪儿见过你。待我弄清事情原委,会向你师门请罪。”
听此一言,骆天坡哼声,不屑地说:“堂首,此人无名无册,满口胡话,堂首您还要请罪?”
骆天波看似性格直白,却也相当固执,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自不会有所思考。
而这玉杨堂首世事阅历不少,但对她的身份表示存疑,不时眼神瞅向自己正对面的成年女子。
此时,云萧儿的怒气也消解不少,终究是为千机阁兢兢业业的办事,但就是有些是非不分,固执己见,若不给他点教训,她是没有长进。
想到此,她语气稍微缓和:“你们先把我放了。我出示一下我的身份标识。”
话音一落,骆天坡满是可疑地哼唧一声,冷冷地说:“放了你?好让你逃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好了!都住嘴!”玉杨堂首一挥手,灵气波动令二人精神大振,都安静下来。
这头,玉杨堂首一伸手示意他住嘴,转向那轻巧可爱的女子,语气恭敬道:“阁下,此事你怎么看?”
那女子回过头,看向云萧儿,在她身上瞩目不久,复又转回头,一脸平静:“我没怎么看。”
云萧儿自然知道“阁下”的称呼是何意味,当下对那女子问道:“你是阁下?你是那位天字楼的哪位阁下?”
“大胆,竟然敢对阁下如此说话。”骆天坡一声呵斥,同时又被玉杨再次挥手拦下。
那女子又转过头,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轻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难不成你想说,你也是天字楼的?”
她的语气中似有调侃,却也十分正经的说:“虽说我离开多年,不知师门又有多少个师妹,我也很想知道,你会是我的哪位师妹?你猜猜我是谁呗?”
离开多年,又不知师父后续收了多少师妹?
自她入门虽短短两年半,但其他师姐们入门最晚也有近十年。若至少十年未归,那岂不是只有那位八师姐?
何况,她是今日出现在此地,而又在东宫听到八师姐回京,无论怎么推测,都指向她是那位失踪二十六年的天字八号无疑。
这般一想,云萧儿恍然大悟地叫喊:“你应当是八师姐,对吧?八师姐,我的院子就在你的对面。”
女子眼球一翻,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发出空灵般声音:“先别叫师姐。我且问你,我院子的另一方向的隔壁是哪?”
“天字四号院!”云萧儿脱口而出道。
“藏书院乾一楼正对大门,左数第三列第十四书架第一百零五号是哪卷功法?”那女子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千山万象真法》。”云萧儿亦是马上作答。
这位灵动曼妙的女子一脸玩笑看着她:“我再问你,中庭的樱树是几时一开?”
云萧儿愣住了,耳边响起她念数。
“一、二、三……”
“三”还没落定,云萧儿气呼呼道:“我入门以来从未见樱树凋谢过,怎会有再开之时?”
轻巧灵动的女子眼神一动,随后平静道:“最后一个问题。”
“师父最爱的酒埋在何处?”
云萧儿依旧愣住,这时,耳边又响起那女子在念数。
“一、二、……”
这“三”还没念出来,云萧儿几乎是吼出来,道:“师父喝酒,应是找胡娘要来的。”
当她听到“胡娘”两个字,身体有些颤抖,默默转头过去,随后又恢复平静。
之后她没再说一句话。
堂首看着二人十分尴尬,一脸陪笑朝着那女子问道:“天字八号阁下,您确认了吗?”
被称为“天字八号”的她,便是云萧儿她八师姐,连汝凝。
她姿态站直,眼神目视着前方,语气坚决道:“确认了。是我师妹。”
那堂首一下子送了口气,看向还在愣神的骆天坡怒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给这位阁下松绑?”
骆天坡缓过神,连忙将云萧儿身上的符咒解开,随即朝着她躬身施礼,满含歉意道:“阁下,多有得罪。是骆某瞎眼竟不识阁下真容,请阁下见谅。”
云萧儿也已怒气全消,脸色略微淡然,随后仔细回忆一想,便伸手扶起骆天坡,轻声说:“刚才,却是想了许多法子,不想那么饶过你。你除了有些固执,人倒是不坏。”
堂首看着和解的二人,乐呵呵道:“哈哈哈……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不过,云萧儿脸色却未彻底缓和,一脸严肃的凝视起他:“但眼下,我担心王氏兄弟继续作恶。我先前救过翁媳二人,不知他们当下怎样。你且去瞧瞧,若他们继续作恶,尽管将作恶之人抓来。这算是我对你的请求!”
说到此处,她眼中泛红,身子向前倾,直勾勾盯着他:“你能做到吗?”
这番话说完,骆天坡神情紧张,考虑半晌,才坚定的应声回应,转而离开偏殿之内。
人一走,云萧儿强收起眼眶中的眼液,转身面向天字八号,却发现连汝凝满是忧伤,似是高兴不起来。
“我想最后问你个问题,是我自己想问的。”连汝凝颤抖着身子,眼神中似擎着泪光。嗓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