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淮北双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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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阵地，工事都是现成的。这些家伙别看是杂牌，防御工事倒还做得够可以的。也由不得他们不卖力，独立补充旅本来就是于学忠从第三集团军中抽调出来用于补充他五十一军的，打仗可以马虎一点，但这防御工事必须要挖好，说白了他们顶多也就相当于劳役。小鬼子第六师团将他五十一军赶到了灵璧，他这个补充旅没来得及带走就被抓了壮丁来守杜山集了。他们什么德性？第七军和中央军95师都没能挡住第十三师团，你还能指望他们？不过，现在一零一军来了，好歹能稳住阵脚。
领取防毒面具，罗佩奇问旁边的901团代团长褚大运（就是原五十一军划拨过来那个营的营长，现任901团代理团长），道：“团长？你说小鬼子来了，一通毒气弹，这猪鼻子模样的东西能挡住吗？”
褚大运是个老实人，他思谋了一下说道：“俺也不知道能不能防住，俺们一零一军打鬼子还从来没给小鬼子释放毒气弹的机会呢！毒气弹究竟有多厉害俺不知道，但这玩意儿有总好过没有吧？”
听了这话罗佩奇安心多了，一零一军可是出了名的强军，到现在消灭了不下两万鬼子了吧？就这样小鬼子居然没有机会释放毒气弹，这说明了什么？不是小鬼子大发慈悲，而是一零一军太强大了，还不等鬼子想到用毒气弹，就干净利落的将其消灭了。不由得，罗佩奇甚至有些期待日军快点过来，看看一零一军是怎么打仗的。
该怎么打仗那是陆维的事情了，不用他操心。侦察兵已经散出去了，很快前线大体情况就通过电波汇报陆维知晓。日军第十三师团26旅团攻克宿县，守卫宿县的国军第七军一部和第95师。日军击溃两部之后，第103旅团在山田梅二少将的率领下已经开始对两部国军进行追歼，并顺便攻击永城。宿县刚刚攻克不久，还有不少国军仍在抵抗，嚣张的荻洲立兵只留下一个步兵联队用以清理顽敌，就迫不及待率领大军朝着杜山集杀来，步、坦、炮、骑、工、镏兵种倒是带的全乎。
看到情报，陆维如临大敌。狗日的就是这么分兵，一零一军都要面对上万人。他一零一军现在可不满编，就算上收拢一些残兵以及娘家人给予的补充，加起来也才不过1.6万人。这其中有多少是有战斗力的？别的不说了，就是一零一军原班人马，那也要刨去金飞龙所部两千人。意思就是说，现在陆维手上真正有战斗力的士兵不超过六千。用六千对一万？这仗该怎么打，需要好好合计合计。（并非陆维看不起那些溃兵，实在是没有经过一零一军战术体系熏陶，是无法适应一零一军战法的，让他们守守阵地打个巷战还是可以的。而那六千主力，是陆维打算用于机动的部队！）
杜山集西邻相山，东面水网密布，以小鬼子机械化部队的习惯，只有快速突破杜山集才能继续进攻，从而威胁徐州，如此相山就是此战的关键了。陆维决定将张大彪炮兵部队部署在相山，不仅可以居高临下压制鬼子炮兵火力，在防御上面也能更甚一筹。
陆维在想，别看鬼子人多，但对一零一军真正有威胁的只有鬼子的坦克和炮兵，如果能够在第一时间将鬼子这两个兵种消灭的话，就是同小鬼子打野战，陆维都不怕他。于是，陆维心里有了计较。他命令道：“902、903、904团撤出阵地，在铜山外围重新构筑阵地，快！”
陆维这道命令让梁颖权有些纳闷，于是说道：“军座！李长官给我们的命令可是坚守杜山集，就这么撤了，我们不好交代啊！”
知道梁颖权担心什么，但陆维对此战有了新的想法，他只需要执行命令好了。“我知道在干什么，执行命令吧！”
除了901团外，三个主力团都撤了，罗佩奇叫骂道：“狗日的！老子还以为跟着你们能和小鬼子干一架呢！什么狗屁国军精锐，善战之师？全他妈的都是骗人的，让老子们在这里顶着，你们他妈的撤了？当官儿都他妈的一个德性，老子当初怎么就信了你们狗日的鬼话了呢？”
罗佩奇骂的难听，惹恼了褚大运，他掐着罗佩奇的脖子说道：“你狗日的少诋毁俺们一零一军！当老子和你们一样？军座让那些部队后撤，自然有他的道理，要不然相山上的炮兵咋不撤？守霸水的警卫营咋不撤？那才是一零一军的命！好好给老子在这里守着，要是让老子知道你狗日的动了要跑的念头，老子可不比军座仁慈！”
虽然部队后撤让不少人不解，但陆维在一零一军中积累的威望，让全体官兵们坚信，军座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不是求知的时候，小鬼子上来了！
……
“师团长阁下！部队已经全部度过濉河，对面的支那军已经构筑好完备的工事，是不是需要卑职试探性的攻一下？”第116步兵联队添田孚大佐来报！
但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扬了扬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不需要了！我们要快速突破这里，直击徐州，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我们全歼这伙支那军。”
荻洲立兵能够成为常设师团的中将师团长自然不是傻子，只不过他有些嚣张狂妄罢了。他也看到此处地形，正面的杜山集就是此战目标，可西面是相山高地，东面是水网密布地区。相山高地不用想，支那人一定在那里部署了大量军队，与杜山集守军互成犄角之势，使得皇军不能全力攻击城内守军。如果守军决心与皇军展开巷战，那么势必会拖延时间。而如果绕道他处？渡过一个濉河就已经浪费了大把时间，并让支那军从容布置，还趴窝了两辆坦克，他荻洲立兵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命令炮兵发射特种弹吧！然后就拜托添田君（添田孚）中路突进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嗨！卑职定将一战拿下此城！”添田孚领命去集结部队去了，而鬼子炮兵则开始准备对杜山集防线的国军阵地发射特种弹。他们第十三师团从蚌埠而来，一路上都是这么干的，这样才是最高效、快速、代价最小的作战方法。
“嗵嗵嗵！～”鬼子开始炮击，但这些炮弹拖着呼啸声砸向阵地没有剧烈的爆炸也没有冲天火光，更没有四散横飞的单片，而是冒出一股股烟雾，浓烈而刺鼻的气味立即在阵地上弥漫开来。整个人的眼睛、喉咙当即感到不适。
“小鬼子的毒气弹！快戴防毒面罩！”
在对华作战中，鬼子肆无忌惮的使用化学武器，对我军民造成极大伤亡。实际上日军进攻时最常用的化学武器，大多是使人丧失战斗力的催泪物质（催泪瓦斯）或催吐物质（二苯氰胂），这些特种弹见效快、持续时间短，对付没有防护用具的中国军队最是有效，又不至于对日军造成威胁。只要向国军阵地密集发射，很快一个阵地的士兵可能都会因中毒而丧失战斗力从而撤出阵地，即便硬抗坚守，在战车的掩护下，步兵也可以很快攻占阵地。
已经对支那阵地释放大量特种弹，荻洲立兵通过望远镜能够很清楚看到支那人痛苦的模样，只是还在坚持，没有撤退的意思。此时的荻洲立兵先入为主的以为当前国军还是那个装备低劣的部队，孰不知鬼子的毒气在我军防毒面具之下根本无法发挥作用，不过戏却要演得真实。
坚持没有太久，褚大运就按照陆维的命令，让一部分士兵撤出阵地，临走时不忘加上痛不欲生的动作和表情。
“呦西！添田君！就看你的了！”见到支那人终于在特种弹的笼罩摧残之下放弃阵地，荻洲立兵当即命令添田孚的116联队在战车和骑兵部队的掩护支援之下一举攻克杜山集，只要杜山集被拿下，那么相山也就没有没有必要理会了。
轰隆隆！鬼子二十几辆坦克装甲车掩护着116联队一个步兵大队的士兵朝着杜山集前沿阵地缓缓开来。鬼子攻略南京周边后发现，被称为“豆丁坦克”的九四式超轻型坦克极为适合在水网密布的中国南方作战，而第十三师团此番装备的也正是这种坦克。鬼子认为，反正国军没有足够对付九四式的重武器。正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彻底葬送了鬼子装甲兵还连累了身后的步兵。
鬼子以为国军阵地此刻已经没有什么防守力量了，但当鬼子坦克掩护着步兵抵近到一百多米的时候，901团团长褚大运当即命令全军开火。一零一军配备大量轻重机枪，其中12.7mm的勃朗宁重机枪配上穿甲弹就可以轻松穿透豆丁坦克的薄装甲，更不要说专门配置的厄利孔20高炮了。
当901团开始反击，厄利孔20高炮率先开火，20mm的穿甲弹甚至是高爆弹瞬间就将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坦克打成燃烧着的火炬，其对步兵的杀伤力更为惊人。失去战车掩护的鬼子步兵在各自长官的催促下，企图快速冲入战壕解决中国军队。别看只有一百多米，但却是鬼子难以逾越的鸿沟。一零一军作战向来不吝惜弹药，上百挺的轻重机枪组成的密集火力，让小鬼子根本无法前进半步。
“八嘎压路！”刚才的特种弹居然对支那人没起到什么作用？狡猾的支那人一定是配置了防毒面具，不察之下的皇军士兵遭受突然而又猛烈的打击死伤惨重。此刻，荻洲立兵中将当即命令炮兵反击，支援步兵进攻。
“轰轰轰！～”鬼子炮兵发动了，国军前线阵地猛然遭受打击，幸好有完备的防御工事，但也造成了重大伤亡。不过，鬼子炮兵反击，一零一军的炮兵团难道就不会吗？还是以为一零一军的火炮不够多？不够犀利？
鬼子动用炮兵不多时，张大彪就已经推算出鬼子炮兵的具体方位，此时相山的重迫击炮阵地和杜山集内的山野跑迅速锁定坐标，他们所要做得就是彻底摧毁鬼子炮兵。
“放！～”近50门各式重炮向鬼子炮兵阵地倾泄弹药。也合着鬼子倒霉，为了跟随师团部快速进攻徐州，鬼子炮兵联队和辎重兵联队就在一块儿。这一路打来，对阵支那精锐的第七军都没见到有多少重火力，其他部队就更少的可怜了。于是也顾不得行军典章中关于炮、弹分置的条例，反正马上打完炮师团又要开始向北进攻了，这样方便。
鬼子倒是方便了，可那也得是一零一军让你方便才成啊！一零一军炮兵作战中经常使用覆盖性火力，对于迫击炮更是如此。密集炮弹在炮兵阵地爆炸，第一时间就将鬼子炮兵包裹其中。士兵被撕裂，火炮被扭曲，炮弹被引爆。剧烈的爆炸以及随后的殉爆又将辎重联队牵涉其中，不断有炮弹袭来，也不断有弹药被引爆。
“八嘎！”支那人居然有大规模的重炮？炮兵遭受打击他也认了，这就是狂妄的代价，但辎重联队的覆没却是不应该的。师团未来半个月的弹药消耗都在辎重联队那里，如今已经成为绚丽的烟花。该死的新村理士（辎重联队联队长）如果不是已经阵亡，他一定将这个混蛋碎尸万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