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骗局和另类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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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陆维轻易就拍板这么大宗的交易，还是在仅见了样品就草率决定是很草率的。在中国，武器本来就稀缺，在加上西方的长久制裁，使得中国的武器贸易利润极大。经常性的夹带已经成为西方人士来华最大的福利之一。而像威廉姆斯他们这般大宗的走私，不是没有而是极少，而且大多是以政府行为居多。
本来，抗战以来，西方畏惧日本，加大了对华武器禁运，威廉姆斯的货物应该很快出手才对，可此人的要求，一次付全款，让大多数人不愿接触。在军火买卖中，也是有门道的。货到付款，开箱验货成为必走程序，而威廉姆斯的做法明显有所遮掩。如此，大多数人也就能够看出其中猫腻，因此他的货物才搁置了这么久。直到遇到陆维这个门外汉以及年轻的不像话的将军！呵呵！果然还是年轻啊，社会经验不足。在威廉姆斯认知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少将是由23岁的上尉来担任的呢？哈哈！还真是应了中国人的那句老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哈哈！
“少爷！你快来看呐！我们被狗日的骗了。”
陆良言语惊动了陆维，他走出师部，正在验货的陆良一脸的愁云盯着刚打开的武器箱，两眼有些失神。
扒拉开人群，陆维看向武器箱之后，瞬间也仿佛被抽丝了一般，差点没摔倒。上面明明标注的ZB26轻机枪，可为什么打开之后是却是老旧的路易斯机枪？作为一战之中英国陆军的主流装备，路易斯轻机枪可谓是老当益壮，直到今年被大量的布伦式机枪替代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虽然属于一战时的武器，但在性能上还不算过时，用来替代ZB26虽说有些吃亏，可也还算有点良心。可问题是，他妈连膛线都磨平了，有些必要部件都没有备齐，可能就是从仓库中的报废堆里随便扒拉出来糊弄自己的？
不仅是轻机枪是随便糊弄人的，就冲锋枪、重机枪、手枪甚至是手榴弹都他妈是报废品，尤其是手雷，居然用的是训练弹，除了外型和重量是一样的，实际就是个铁疙瘩。
“FUCK YOU!”陆维狠狠的盖上箱子不愿多看哪怕是一眼，这些混蛋的外国人，美国人、英国人，都他妈是混蛋，陆维现在怒不可遏，他真想亲手抓过该死的威廉姆斯一枪毙了他。
而此刻的威廉姆斯？正在陆大年的书房里，等待他应得的支票，尾款105万大洋，约35万多美元，好吧35万得了。实际上威廉姆斯在陆大年这里等待，心情还是很忐忑的。陆大年可是个精明的商人，而且在中国还颇有影响力，骗了他的儿子，威廉姆斯多少有些担心。不过他倒是不担心陆大年赖账，反正货物已经被他儿子买下，而且已经交接，就算里面的东西与描述不符，陆大年也不应该拖欠。因为这笔买卖是公平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更何况，目前蒋政府正在寻求国际调停，他的背后可是有着英美两国，就算陆大年不认账，国民政府也会让他们认的。嘻嘻！
居然卖出去了？陆大年看着儿子亲笔签字的合约书，以及开出的结算凭证，没错！字迹和书写习惯都与儿子无异，基本可以确定是出自陆维之手。他抬头看看威廉姆斯，而威廉姆斯又示意他快点办理，那轻松的表情似乎得了什么便宜似得。实际上自从接手这批货物时，陆大年就有种疑虑。威廉姆斯虽然是老朋友了，但他从来就没有过如此海量的货物。再加上那些可以言之为苛刻的条件，以及诸多势力只是观望而未曾动心。陆大年就已经怀疑，这其中有猫腻，所以他才会给陆维买了一批过去，谁知儿子一眼就相中了，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陆大年摇动电话，此刻威廉姆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文明棍，发出噼啪噼啪的崩裂声。
“喂？陆伢子？我是爹！货物收到了吗？可还好用？”
刚听到陆伢子三个字，陆维就知道打来电话的是陆维的父亲陆大年了。一提到货物陆维便腾起无名之火，但很快他又镇静下来，如果将事实告知陆大年，非但引来老人家的不快，还可能给老人家添加麻烦。弱国无外交！洋人骗中国人，骗也就骗了，可中国人却不能欠洋人的钱，尤其是现在国难当头，国府有太多援助需要借助洋人之力。
想明白，陆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道：“爹爹！嗯！货物已经收到了，挺好的，明天就打算装备部队了。哦，有件事情需要爹爹转告威廉姆斯先生，战区李长官对他们的货物也很感兴趣，是否能够请威廉姆斯过来一下？李长官有事情要同他谈谈，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对了，顺便从他的尾款中扣除10万块，我想这是威廉姆斯先生应该给我的，毕竟我为他介绍了一位大主顾，他应该谢谢我的。”
陆大年听着一头雾水，看着威廉姆斯还没来得及同儿子说些话，就听那边传来陆维急切的声音“好了！爹！长官部开会了，我先走了，有时间我们再聊，过段时间儿子就回去看您。”
这话说得陆大年心头一热，多少年了，这小子头一次这么说话，听得人都快热泪盈眶了。“哎！你挂吧！国事要紧，国事要紧！”
放下电话，威廉姆斯可是听着真切，突然的变化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而陆大年也没有客气，直接签下了32万美元的本票。（38年美元兑银元价格大约在1:2.8～1:3之间，本文一律采用1:3计算）
“这是什么意思陆先生？”拿到本票的威廉姆斯一脸疑惑，一个电话就让自己损失了十万大洋，虽然电话上已经听得真切，可威廉姆斯并不认为陆维及陆大年可以这么干。
“呵呵！”陆大年笑着说道“威廉姆斯先生！你我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为什么要扣除十万大洋？这是我儿子的意思，想你在电话上也听明白了，那么有什么疑问就找我儿子说去吧！”
“该死！”从陆园（陆大年在重庆的别墅）出来，威廉姆斯一阵抓狂，该死的老狐狸，还有小狐狸，一对狡猾的狐狸。本来已经算是极好的结果了，将一堆破烂卖到这样的高价，威廉姆斯应该感到庆幸。但问题在于他已经将这边的事情给表兄拍了电报过去，而表兄最近要稳定自己军需官的位子，急需这笔钱。如果没有那了被扣下的十万大洋，那自己这一趟可就白跑了，千分之三的跑腿费才几个钱？
我是去要呢？还是不要呢？威廉姆斯一阵纠结。若是去要，他又怕陆维找他退货，不要又舍不得那十万块大洋。思量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去一趟。陆维怎么看都像是个雏，没经历过，甚至威廉姆斯看来，陆维这位少爷能分清轻重机枪都是个问题。更何况，他要是知道自己骗了他，还会支付全款？虽然扣了十万块，可也许真是给那位李长官牵头提前预支的好处费也说不定呢。这般分析之后，威廉姆斯便很快搭乘火车抵达了徐州。
“哈哈！陆！我的好朋友，没想到我们才三天不见我就已经又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走进122师驻地，威廉姆斯见到陆维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尽管他装作见面很开心的样子，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也幻想着陆维给他一个亲切的拥抱，这样便能确定陆维他就是大傻冒。然而，一切都是幻想，是虚像，真实的感受就是……噢！NO！……砰！的一拳，陆维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打在了威廉姆斯那令女人尖叫的脸上。遭受重击的威廉姆斯第一反应并不是遇袭，而是出现在脑海里的绵绵细浪和柔软的沙滩。
威廉姆斯倒地，陆维揉了揉自己有些生疼的拳头，本来他还想打几下出气的，可谁知老外骨头硬，打起来他这娇滴滴的身子还真有些不舒服。还是张大彪这浑货体格健壮，最适合干这事儿。
从陆维手里接过接力棒，张大彪直接一脚踩在威廉姆斯的肚子上，顿时他觉得自己仿佛要将前天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之后是一震绞痛。
“别打了！我可是美国人，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引来外交纠纷吗？”
噢！差点都忘记威廉姆斯还是位美国友人？听说美国人在出国的时候，政府都要求他们尊重对方的文化习俗和法律法规，但是，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身后永远是强大的美国。也正因为如此，美国人凡是都要依靠外交手段来解决问题，而且他们的国家也乐意如此。可以说，美国人的外交厉害，不仅是国家强大的表现，还是公民善于使用国家赋予他们权利的结果，当然没有国家的配合那是不行的。
威廉姆斯美国人的身份一处，张大彪也有些犹豫了，他看向陆维，没想到陆维才不管呢，摆摆手接着揍。
一向以陆维马首是瞻的张大彪，这下子无所顾及了，直接抄起一挺路易斯机枪，上去就是一枪托，正中威廉姆斯的鼻梁。唉呦！可惜了，多挺的高鼻梁啊！就这么的断了，鼻血顿时喷涌而出。
又过了一会儿，威廉姆斯被张大彪折磨的不行了，陆维才示意停手，令医生简单的处理一下，将人请到了师部办公室。
“有什么要说的吗？威廉姆斯先生？”
陆维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屁股就坐在桌子上，这模样像极了一个军统头子。
看到陆维那副模样，威廉姆斯着实有些害怕。他的眼睛、鼻子、脸颊都遭到了虐待，眼睛红肿，似乎光线也有些模糊；脸颊上的皮肤撕裂，一定会留下伤疤的；鼻子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塌陷，连呼吸都困难，每一次都痛彻心扉，而中国人治疗的手段也似乎非常恶劣，直接一根棍子插进来，一翘……？虽然很粗鲁，不过感觉好一点了。
“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用次品欺骗了你，可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呀？是你急着要买的。”
“还敢提这茬？”陆维恨不得大嘴巴抽他，到这地步了，还他妈的嘴欠，陆维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尤其是老外。
没等陆维抽他，威廉姆斯就蜷缩成一团。见陆维良久没有动静才放松开来，威胁道“陆！你还是放了我吧，我是美国人有外交豁免权的。你打我的事，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如果你要赔偿我医药费的话，那就将扣留我的十万大洋还我。否则，你的麻烦很大！”
“哎呦！我这暴脾气！”在张大彪面前威胁陆维，这他能忍？正欲拔枪崩了他，却被陆维夺下。开始威廉姆斯以为陆维基本上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可他没想到，陆维却给手枪上膛，那架势好像是打算自己来。
“咔嚓！”子弹上膛，陆维拿着一款经典的勃朗宁手枪在威廉姆斯眼前晃动，边晃动边提醒道“威廉姆斯先生？就算你是美国人，在这么大一个中国，突然失踪了，你认为你国政府会花多少精力来找你？”
陆维的话似乎不是在威胁，而是打算动真格的。他来这里很隐蔽的，连保镖都没带就过来了，要是他真的失踪了或是死了，那还真就难说了，尤其是现在正是战争时期，每天的失踪人口都很多，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就算如此，威廉姆斯依然不相信陆维会真的杀了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中国人都是普遍害怕外国人的，尤其是官员。
可他终归是相错了，陆维可不是一般中国人。
“啪！”陆维手中的手枪抵近走火，枪声就在威廉姆斯耳边想起。
“啊！～啊！～”
“哎呀！打偏了？”刚才是陆维故意的，即便没有真的打算伤害他，但距离这么近，高温枪焰还是擦着威廉姆斯的脸颊飞过，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枪焰过后，脸颊皮肤迅速的烧焦龟裂，犹如蛇皮状。皮下的毛细血管瞬间就被烫住，只是每一次活动肌肉都莫名的疼痛，实在令人受不了。还有自己那头令人神魂颠倒的金色秀发，耳根处也卷曲，并撒发这一股烧焦味。
“上帝啊！你就是个恶魔！十足的恶魔！快放了我！我要见我妈妈！”
威廉姆斯已经接近崩溃了，刚才只是走火，现在直瞄后会是怎样？
当陆维的枪口再次瞄准他的时候，他相信了。威廉姆斯立即服软。
“停！陆！你听我说，是我错了，我不该欺骗您对我的信任，我错了。但是我可以帮你，只是那些钱是要不回来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搞到你们需要的武器，大炮甚至飞机，从云南过来，那里与缅甸接壤。是的，我能够办到的，请您相信我。”
军火贩子能够打动军人的还有什么？除了武器，还真想不到有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陆维似乎看不上他们那些破烂玩意儿，因为他有最好的功勋出品，不过他需要找个合适的代理人，威廉姆斯精明中又透这一股傻气，这样的人最为合适了。
收起枪，陆维悠悠说道“我可以原谅你欺骗了我，那些钱我也不要了。但我需要你替我接一批货，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两万大洋作为回报。但前提是你不能看，也不能问，更不能说。否则，不光是钱的问题，我还会出价20万大洋买你的命。我想不论是在哪个国家，这样的价格都很令人诱惑吧？”
经历刚才的事情，威廉姆斯算是见识过陆维的阴狠了，再加上雇凶杀人的手段？他真不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个恶魔还会有哪些手段层出不群？现在是形势逼人，自己就是不答应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