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传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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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维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即便是战区长官李宗仁也忍无可忍，最终还是决定彻底解决此事。
战区会议，陆维不敢耽搁。本来战区会议，像陆维这样的新晋少将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谁叫他可能是这项会议的主角，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战区直辖，这地位要比一些没有根基的杂牌可是要强多了。
走进会议室，战区李长官还没有到，会议室里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乍一看，真是将星云集啊！随便一个都是中将，中将挂上将衔都有好几位，当然也有少将。比如：89师师长张雪中？他可是陪同汤军团长来开会的，当然他可是苦主，这会议没他可能还真不好办呢。
“呵呵！”在座的都是自己的前辈和长官，陆维是新人，见面当然要笑呵呵的了，但这些人却连正脸都不愿意看他。不知道他的人没必要为一个少将自贬身价，知道他的人可能都和他有些过节。转了一圈，陆维不光是没有收到一点好脸色，就连座位都没弄到一个，着实有些尴尬了。
“来！座这里吧！”说话之人是59军军长张自忠将军。陆维人缘不好，无非就是陆维挖了他们墙角，他们合起伙来挤兑他。对此，张将军很是看不惯。虽然陆维也曾挖过59军的人，但张将军以为，59军条件有限，这些人被陆维挖走，那里的治疗条件相较59军会更优越，也会有更多的兄弟活下来。至于日后是否归建？这张将军倒想让他们留在122师。众所周知，当张将军的兵好，也不好。在将军麾下至少不用担骂名，能和鬼子真刀真枪的干，也不用到处跑；不好！当将军的兵死得快。每一次大的战役，59军都被顶在最前线，而小鬼子也专找59军的麻烦，以击败59军为荣，也因此59军士兵伤亡极大，新旧交替也就自然快了。
这些兄弟都是跟随自己尸山血海中闯过来的，如此安排也算是将军的一点私心吧！毕竟陆维的身份已经在战区传开了，跟着他，跟着122师，可能会比59军强一些。
虽然有张将军的让座之情，但不受待见就是不受待见，连带着张将军都被人嫌，可对此他不以为然，他们都是些庸人。
“呦！这不是122师的陆师座吗？您的部队招齐了吗？没招齐的话，在座这么些个将军，都是部队一把手，你陆大师座随便怎么挖都能补齐喽！”
刚刚坐下，有如深仇大恨在身的89师张雪中便开始调侃起陆维来了。
“呵呵！瞧您张师长说的。今天一早就满员了，说也真是的，就差一个连长了，今天早上居然齐活了！”
他挤兑陆维，陆维也不是泥捏的，顺着话锋就回他了。不知道的当没听见，可知道的，全都在笑话张雪中呢！这陆维还真是个恶霸，挖人家墙角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被陆维气极，张雪中当即起身准备和他理论一番，却被汤恩伯按住“坐下！还不嫌丢人？一切等战区李长官来了再说。”
先胜一筹，可屁股还没坐热，麻烦接踵而至。
“陆维是吧？我是52军军长关麟征，我麾下第2师师部参谋周崇礼被请到你122师观摩，时候也不早了，是否让他归建呐？否则他就成失踪人口了！”
“有吗？关长官！我回去问问啊，如果真有其人，他要是愿意回去，那我自然不能拦着不是？我回去查查！”让他归建？笑话！这个周崇礼陆维知道，就是那个少校嘛！没事儿找事儿非要阻碍122师在医院征兵，结果连他也一同被收编了。开始陆维还有些担心，但后来也没人过来要人，他也就松了口气。闲暇时间调查了一下那小子底细，这下子陆维就算是有人打上没来要人也不给了。周崇礼可是正经中央陆军军官学院毕业，说通俗点儿就是黄埔生。难怪被分配到了中央军嫡系中的嫡系第2师中服役，都已经是少校师部参谋了，这样的人才陆维能轻易放手？
先编个理由将关麟征打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少校参谋就同陆维翻脸吧？又没说不还他，只是要双方自愿罢了。
见关麟征都没能在陆维面前讨得好，那些被挖走小兵班排长的将军们也不愿意去试水，一切等李长官来了做主。
“长官到！”说曹操，曹操到。并排两位一级上将款步走来。
“起立！”“刷！”别看会议室里将军有三四十位，但依旧是那么整齐。此前陆维就曾鄙视过这种形式，但自从他晋升少将以来，反而习惯了，至少这样能体现出军人的干练。
“坐！”李长官让大家坐下，介绍身边的那位将军道：
“相信大家不陌生！这位就是军委会最新任命的五战区参谋长官白崇禧将军！”
居然是他？与李宗仁一同被称为新桂系的代表人物，合称“李白”的白崇禧将军，如今任中枢参赞，临时在五战区客串一下总参谋长罢了。
介绍完白崇禧，李宗仁坐下说道：
“今天的会议就两项议题！一、由于台儿庄战役的胜利，大涨国人抗战信心，军委会决定在徐州同日军展开决战。时至今日，我五战区已经集结了28个军64个师又3个独立旅，近60余万人，准备与日寇于鲁西南、苏北、皖北展开决战。届时以徐州为中心，引诱日军攻击，其他诸军从旁策应，待日寇精疲力竭之时，再发起战略反攻。大家以为这坚守徐州的重担，该由哪支队伍承担？”
徐州的城防唉！听着比较诱人，实际上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伙计。看看第二集团军孙连仲部就知道了，台儿庄一战，部队伤亡七成，幸好是打赢了，要是打输，孙连仲可就没有现在这般春风得意了。徐州城防风险太大，在座的诸位都不愿出头。或者是因为不敢出头，或者是没权利出头，反正上面不指派，那该谁是谁，没人愿意接这活。
见大家都没有发扬精神的意思，李宗仁翻开夹子，拿出一份任命书道：军委会命令！这下子大家都竖起耳朵，这可是关乎生死的任命啊！
“任命：国民革命军第六十八军军长刘汝明为徐州城防司令，国民革命军第六十八军、独立骑兵第二旅，战区独立第一炮兵团及徐州军容稽查团划归徐州卫戍司令部，归徐州城防司令刘汝明将军全权指挥。”
“另成立鲁南兵团，指挥官孙连仲。第四十六、六十、五十一、七十五军，第二集团军主力，第二十二集团军，第50、13、132、110、140师。以上共计21个师又一个旅，划归鲁南兵团。
成立淮北兵团，指挥官廖磊。第三十一、第七、第七十七、第四十八军一部，第95师。以上共计11个师划归淮北兵团。
成立淮南兵团，指挥官李品仙。第四十八军主力，第十军，第二十军（附第二十二集团军一旅），第119师。以上共计七个师又一个旅划归淮南兵团。
成立苏北兵团，指挥官韩德勤。第五十七军、八十九军、第八游击纵队（师级）。以上共计5个师划归苏北兵团。
成立预备兵团，指挥官汤恩伯。第二、第五十二、第九十二、五十九军，第4师，以上共计7个师编入预备兵团。”
啪！李宗仁合上文件夹一话不说，好教大家慢慢消化消化。
其他人倒是没有意见，不过六十八军刘汝明就难说。不过他能有今日也不怪别人，南口会战之时，刘汝明刁难猜忌友军，不打招呼就私自撤离得罪不少人（当然这些只是一面之词），尤其是二十军团的汤恩伯部，南口会战其89师被打残，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刘汝明痛失张垣，丢了张家口，使第十三军腹背受敌。只怕这刘汝明的徐州防总，汤军团长背后没少用功吧？不过就算刘汝明知道是有人在背后阴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听完李长官的任命，陆维心中暗道：徐州会战终归还是要来了，这个被后世称为有头没尾的旷世会战，现在已经基本成形。只是后来局势并没有向着军委会的那帮高参想象中进行。徐州之地，国军将近半数的精锐有可能被日军合围。最终声势浩大的徐州会战演变为大撤退，为了阻挡日军追歼，不得已决开黄河，造就了一个苦难的名词-黄泛区，中原大地2.9万平方公里变为菏泽，上千万人口遭受苦难。
虽然陆维已经知道了结局，但他又能怎么样呢？陆维只是个少将，人微言轻，就算陆维向长官部提前预警，那也需要有人听他的才行啊！
正在陆维为是否谏言而纠结时，李长官再次开口。
“这第二项议题就是，最近听说某些驻军简直无法无天，毫无军纪国法，大街上随便强拉壮丁，就连在役军官都不能幸免，搞得徐州城内人心惶惶，军人都不敢单独出现在大街上，真是滑稽透顶！”
“这是谁啊？”大家交头接耳讨论此事，亲身经历者自然知道李长官说得是谁，他们一个个都打算看笑话，看李长官怎么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人。这不知道的，就想知道这是哪位大神？居然在徐州搞出这么多风雨，直到今天才引来李长官的不满？
“陆维？你说说，你122师在医院里到处抢伤员这是怎么回事？还有第2师的那个少校参谋又是怎么回事儿？交代清楚了就将人放了，别一天天我什么都不干了，光给你们断官司算了！”
听了李宗仁这话，多少知道些内情的白崇禧噗嗤笑了，这位老伙计可真有意思，偏帮也用不着这么明显吧？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给人留下后路，太偏心了。
李宗仁的意思陆维一听就明白了，他笑呵呵的说道“李长官！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伤员可怜啊！抗战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受了伤就被人稀里糊涂往那儿一搁完事儿，能挺过来那是上天保佑，挺不过来就算活该倒霉？小子陆维就是心软，爱管闲事儿，咱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因为缺医少药就耽误治疗吧？嘿嘿！正好咱122师有条件，就将人全都接过去了，也好统一管理不是？您放心吧！现在的伤员？个顶个的健壮，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他们要是想回原部队，那小子也绝对没有二话，只是？这医药费能不能给报了？伙食咱就不要了，反正都是同袍，就当122师请客吃饭了！”
噗！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
不过，李长官也说了“这样啊！那么，你们当中有士兵在人家122师中救治，怎么也要给人家一些补助嘛！好了，回头给人将钱送过去，将人领回来得了，多大点事儿？”
噗！大家再次集体吐血。如果说陆维无耻，那李长官就是在助涨这种无耻行径。实际上，几个伤员对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儿，主要是颜面问题，可当面子遇到了银子？他们还是果断沉默好了，毕竟大头在二十军团汤恩伯那边，这最大的苦主都没说话，他们怎么敢嚷嚷。这些人不过是打算仗着人多势众逼迫陆维就范罢了，既给他们白白救治了伤员，还不用自个儿掏钱，这真是一举两得啊！不过现在，李长官已经划下道道，为了几个伤员再出一次血，明显划不来，自然也就不敢起哄了。
“李长官！卑职有……”第89师师长张雪中站起来，李长官对陆维的处置并没有令他满意，所以他站起来打算再抗争一下，但还没有说话就被汤恩伯按了下来。
“噢？张雪中将军有话说？”
“没～没有了！”此时的张雪中脸憋得通红，有汤长官制止，他张雪中再不知好歹，那可大发了。
“没有就好！汤军团长？你能否向大家传授一下，你滕县之战中的战斗经验？你部是如何做到四个小时就击溃日军精锐赤柴八重蔵第10联队，并取得歼敌3000余人，而己方伤亡不到千余人的骄人战绩的？”
一听这话汤恩伯头皮都麻了，李长官这还是不想放过我呀！实际上，李宗仁此时岔开话题，是在帮助汤恩伯。毕竟陆维将他二十军团欺负的那么惨，而汤恩伯依然能够谨慎处理，团结友军，这一点李宗仁十分看中。让汤恩伯公开在会议上传授经验，也是为了让他在众人面前露脸，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经验交流活动，日后是要受到诸方大佬陪谢的。
“这？李长官我看就不要了吧？能够击溃赤柴联队纯属侥幸，侥幸，也没有什么经验之谈！”
汤恩伯有些尴尬，他哪有什么经验啊？很明显就是李长官故意刁难于他，与其说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倒不如厚着脸皮。
孰不知，他这话让李宗仁大为失望，真是不识好歹。
李宗仁不悦的说道：“汤军团长就不要谦虚了，能够取得如此成绩，说明你二十军团打这样的攻坚战确实很有门道。你不愿分享是否是有意藏私？”
汤恩伯这下更是觉得后背发凉，刚才真是一招臭棋。
“是啊！汤军团长不会是还等我们送礼吧？若是能够帮的上诸军，那我刘汝明牵个头，请汤军团长吃一顿怎么样？”
当李长官极力促成此事，徐州防总刘汝明就立即拿出笔记本时刻准备记录。滕县之战他知道，据说汤部与日寇血战，将滕县都打成筛子了，双方士兵进行逐屋逐户的争夺，最终成功抵消了日军在火力上的优势，并成功的击溃日军。台儿庄守军正是借鉴滕县之战，积极与日军展开巷战。事实也证实日军对于巷战相较野战薄弱，正是我军发挥熟知地形之优势，以及充分利用手中的自动武器大量杀伤日军。
刘汝明是徐州防总，按照军委会的作战计划，在徐州城内打巷战必不可少，所以刘汝明更加积极了。
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李宗仁长官和刘汝明的一再逼迫，汤恩伯甚至发现其他几个集团军司令似乎对此也感兴趣了，若是再扭捏，那可就是得罪人了。
“唉！”汤恩伯叹气一声，然后说道“好吧！希望大家到时候不要笑话克勤就是。只是这是一整套战术，请容克勤回去整理一番！”
既然汤恩伯如此说，大家自然也就容他一回，不过只有一天，是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