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这要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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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宸走近给沈氏诊脉,脸色不算好,打开随身小包袱就开始施针,半个时辰后,沈氏悠悠转醒。
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就像起身,但是她这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还没起来就承受不住的倒了回去。
司小宸小声开口,“夫人......恐怕......你还是跟她多说说话吧。”
李予楠脸色难掩伤痛,朝着四司柠和司小宸深深鞠躬后扑倒床边。
两母子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关门出去。
司柠见惯了这样的生死离别,她看了一眼一边有些呆愣的儿子,“带你去给地方。”
司柠抱着司小宸,利索的爬到了旁边的屋顶,两母子就这样并排着坐在屋顶,看着底下攒动的人群,夹杂着叫卖的声音。
司柠开口,“儿子,闭上眼睛,听一听,是不是又吵又热闹?”
司小宸照做,随后点头。
“是不是觉得这底下的吵闹之声这么让人烦闷,但是却又是那样的让人心驰神往。这就是烟火气,有人的地方的烟火气。”
“人的这一生,又长又短,长了不一定就活的潇洒,短了也不一定就会遗憾而去。你当初跟着元夫子学医,就应该练就一身看淡生死。”
“就算是面对生死,也要做到波澜不惊,哪怕是以后你面对的是娘亲。”
这话一出,司小宸直接哭出了声。
两岁学说话起,司小宸就很懂事,很少哭,长大一点就很独立,更没有这样在司柠面前大哭过。
但是现在他忍不住了,就是想哭,心口很痛,因为娘亲说了那句‘哪怕面对的是娘亲。’
他无形的就带入了沈氏,要是沈氏就是娘亲的话,他该怎么办,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不会的,我不会让娘亲这样的,小宸有医术,小宸能把娘亲救回来的。”
司柠本意是跟他普及一下生与死,不然以后总会面对,再加上这行走江湖不能心慈手软,这遇到一个人就这样心善,这会累死的。
谁知道这小子是代入了自己,司柠许久没见过这样大哭的司小宸了,手足无措的就伸手给他擦眼泪,谁知道这眼泪越擦越多。
萧宴璟吩咐完事情后,就前来寻找司柠母子,谁知道这一走进就看到自己的好大儿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两人根本不知道萧宴璟走近,司柠还在低声安慰,“好了,娘只是说说,你别伤心。”
司小宸太过伤心,以致于整个声音都哽咽抽泣,“娘不会有事的,娘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学好医术,我要保护娘亲。”
司柠整个心口软成一团,这还要什么男人,生个儿子不比男人香?不比男人会关心人?
就在司柠感叹上天给了她这么一个暖心的好大儿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男声。
“小团子,怎么哭了?”萧宴璟的声音把正在煽情的母子俩拉回现实,司小宸对外一直都是小男子汉的,这被人发现哭泣那可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尽管他没有姥姥。
司小宸把头埋在司柠的怀里,不想让萧叔叔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怂包样。
萧叔叔是什么人,那在他司小宸眼里,是个类似于神一样的存在,对他又好,还会在娘亲罚他的时候帮他说话,在他被闭门思过的时候,萧叔叔一直陪着他。
还会给他讲很多好玩的话本, 最最主要的是萧叔叔这人有勇气,在娘亲惩罚自己的时候,他敢帮着自己抄家规。
要知道,在血阁,只要是娘亲的惩罚,没人敢帮他的,就算是一直和娘亲关系好的薛叔叔都是笑笑赶紧跑路。
所以这萧叔叔是第一个帮他受罚的人,在司小宸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有些时候萧叔叔虽然会使用一些小把戏来让他叫爹爹,但是他却觉得没什么,反正这叫爹爹是第一次,这人也还不错。
萧宴璟看着司柠勾起唇角,司柠也无奈得到轻笑,萧宴璟温柔的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司小宸的头顶。
“小团子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吗?”他的声音轻缓温柔,带着安抚人的魔力。
司小宸在司柠怀里摇头,闷声声的道,“萧叔叔你转过去,我才不要你看到我现在这样子。”
萧宴璟双眼温柔的看着司小宸,“小团子,你才五岁,哭一哭没什么,萧叔叔记得叔叔十几岁了还会哭呢。”
司小宸一听,蹭一下就从司柠的怀里抬起头,眼里还有未干的泪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可爱极了。
“萧叔叔也会哭?还是十几岁的时候?”这话司柠怎么听怎么有点嘲笑的意思。
萧宴璟失笑,这就是他的儿子,这性格和司柠简直一模一样高,先不管自己处地怎样,能嘲笑的时候绝不会忍着。
萧宴璟从司柠的怀里把司小宸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自己也是顺势的坐在司柠身边。
“是啊,现在还觉得丢脸吗?”
司小宸一擦眼角,“不丢脸,至少比起萧叔叔来,我还不丢脸。”
萧宴璟:“......”
早知道这小团子会这样说,但是他还是作死的问了。
看看司小宸和司柠嘴角带着相同的同为嘲笑的笑意,萧宴璟第一次觉得脸热。
在儿子面前这样没什么,但是在柠儿面前,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其实他那个根本不算哭,顶多是生理上的流泪,因为蛊毒发作起来,他承受不住。
萧宴璟用指腹给司小宸把脸颊上的泪痕擦去,顺势的捏了捏司小宸胖乎乎的脸蛋,司小宸也丝毫不惧萧宴璟。
伸手就去捏萧宴璟的脸颊,但是萧宴璟那硬朗的脸上根本没什么肉,司小宸并没占到什么便宜。
两父子坐在房顶,相互打闹,司小宸一扫刚刚的坏心情,取而代之的是接连不断的笑声。
和着地上热闹的行人声,司柠觉得这一刻竟然那么美好。
和外面不一样的是,李予楠此时悲痛欲绝,甚至连哭声都喊不出来,悲痛到失声。
床上的沈氏已经在弥留之际,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给李予楠擦眼泪,“楠儿别哭,听娘的话,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切记不要把仇恨放在心上。代娘亲去看看这宫外的风景。”
李予楠抽泣着点头,握着娘亲的手就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