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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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悠不想说谎，但是为了让葵儿更加信任她，她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我知道穿越时空的方法。”
她虽然不像朱雀一样拥有神力，但是她有《六界正典》。
为了见到沉渊，她不是已经靠《六界正典》来到了五百年前吗？
葵儿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还想问问关于自己的事，却被九悠制止，“姑娘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毕竟天机不可泄露。不管是对于我这个讲述者来说，还是对你这个聆听者来说，说得太多或者知道得太多，都不会带来好结果。”
“好吧。”
葵儿扁扁嘴，没再多问，九悠偷偷松了口气。
但葵儿对她信赖的人相当大方，继之前向她要到了归贝景兰后，九悠再次向葵儿求到了一颗记忆珠。
得到记忆珠以后，九悠尝试按照葵儿的说法，先记录一些东西试试。
她回到五行宗旧址，也就是悯年和他的四个兄弟住的地方，用记忆珠施法，记下了密室里她看到的一切。
因为记忆珠的特殊作用，密室中前七十二个时辰所发生的事都会被记录下来。
五地灵离开密室前的所有重要事件都闪回在九悠眼前。
原来，五地灵是被冥帝强行带走的。和攻打冥海一样，冥帝带了众多手下，成功地让五地灵知难而退。
他们还是精灵，没有飞升，既然生活在冥界，就要受冥帝管束。
和悯年、惟远一样，其他三个地灵，也分别和金成、松柏和炽阳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点大概是，金成是女子，而五地灵中的大哥辛珂，却是地地道道的男子。
从这一点的不同之处，九悠可以确认的是，眼前的五地灵，并不是失忆或者被朱雀支配，而是真正的，存活于五百年前的五行精灵。
并且有极大的可能，他们就是九悠的五个师兄的前世。
前世后世之所以有顺序，正是因为前世的消亡，才会产生后世的延续。就好比有了父母才会有孩子。
如果九悠擅自改变过去，拯救了悯年，悯年没死，其他四兄弟却死了，是不是沉渊也将不复存在？
她不敢承担这种后果。
但她更不甘心做一个束手无策的旁观者。
九悠望着五地灵在密室里的日常生活，翻看他们随手记下来的文字，好像和他们共同经历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一样。
这种奇特而玄妙的体验，大概是来自于，她曾和另外五个人共同经历过美好时光，因而她对他们的前世也同样能够感同身受。
***
记录这些事件会消耗大量灵力，九悠动也不敢动地原地打坐，记录完毕后又原地休息了许久，才算恢复了部分力气。
因为沉渊给她的这具灵体继承了部分沉渊的能力，让她能够引水自疗。她琢磨着，冥海灵力充沛，如果白龙神君不允许她入海的话，她就去碧玉湖休养生息。
谁知来到冥海后，她惊喜地遇见了要远行的悯年和白龙神君。
看得出来白龙神君对悯年不错，悯年可以主动前来和她说话，而不用和白龙神君请示。
她见悯年身穿战甲，白龙神君身上也带了法器，她就猜测出，他们二人，肯定是要去找冥帝复仇了。
决策如此干脆果断，这就是神君吗？
想到五百年后，愫忧君和白龙神君遇上，因为愫忧君没能说出儿子的下落，白龙神君就跟他缠斗数日，并且他还打退了冥帝，实力绝对在冥界众神之上。
也难怪白龙神君能屠了一座城，还能不被惩罚，因为冥帝想要讨伐他，都要先找借口给自己壮胆，还要带那么多炮灰。
九悠终于放开了悯年的腰，悯年的脸色，已经和身上穿的红衣一个颜色了。
悯年的小习惯也都和沉渊一样，害羞之时，会先抿嘴，害羞感没有消失后，还会舔一下嘴唇。
与此同时，悯年开始回避九悠的目光。让九悠有充足的时间，观察他腰际的剑。
储雷剑无声告知了九悠，悯年的真正身份。火窟一别过后，她就再也没能看到沉渊，不知道他的储雷剑在火窟中有没有帮助到他。
再抬眼时，见九悠似乎对他的佩剑格外感兴趣，悯年想了想，还是把佩剑摘了下来，连同剑鞘一同交到了九悠手里。
他对九悠说：“这是冥海海底的玄铁，经过千锤百炼锻造的神剑。其实我选兵器的时候，还有别的选择，但是我总觉得这把剑最为称手，像是为我量身打造一般。”
“看起来真不错……”
九悠抓住剑柄，把储雷剑往外拔出一段，在看到剑身上熟悉的闪电纹之后，九悠不由自主地沉痛闭眼。
这么多和沉渊相关联的特质逐渐显现，九悠就算再不能接受，也得接受现实。
悯年注定要死，是死在冥帝手上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制止了，会有什么后果？
九悠越过悯年的胳膊，看向他身后悠然自得的白龙神君。
如果悯年会死在冥帝手上，不就说明白龙神君没有护住悯年的能力？
还是说，白龙神君本来就打算，随时牺牲悯年，好成全自己？
冥帝都打不过白龙神君，以后的冥界，白龙神君岂不是可以只手遮天？
九悠缓缓把储雷剑收回到剑鞘中，因为想事情想得过于出神，看起来眼神有些怔愣。
悯年轻手轻脚地把她扶到岸边一处岩石旁，把她抱到岩石上坐下，才问她，“你是不是有心事？”
九悠坐在岩石上，比悯年高出一头，她顺势把手搭在悯年的肩头，轻叹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们此去向冥帝复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都猜到了？”
悯年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原本就轻松愉悦的心情并没有变化。即便是有些惊讶，轻松愉快的尾音却无不在表露他内心的雀跃。
或许对他来说，九悠自己猜到，和他主动告诉九悠，并没有区别。
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结果，和冥界众灵一样。
因此，回答九悠之时，他充满少年义气的声音中，让九悠听出了十足的自豪。
“等我和白龙神君一起，打赢了冥帝。我们不光能够收获冥海的安定，保护冥海众灵，甚至还有机会……”
悯年说到这里时，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你说，如果冥界换主，是不是也可以呢？”
“咳咳。”
两声带着震慑感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九悠看了一眼警告悯年不要多说话的白龙神君，又向悯年。
悯年并没有回头，甚至他抬起头看向九悠时，眼里的光已经满到快要溢出来了。
这样一个积极搞事业的男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九悠终于露出了一个痛快的笑容：管他什么冥帝冥后，管他什么白龙神君青龙神君，管他什么朱雀玄武，也不管到底是悯年还是沉渊，留在她身边的人，都要开心才对。
九悠想到朱雀放话说，要让她看看悯年会怎么对她。
她当时没想法，现在却已然确定了目标。
那就是如果悯年注定要为冥界而死，那她就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陪在他身边。
如果他选择成为冥海的守护神，那么她就成为他的守护神，陪他走到生命的终结。
她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办法，让自己站在沉渊的对立面。
沉渊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深思熟虑过后，九悠郑重其事地告诉悯年，“我加入你们。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可以帮助你们做任何事。”
悯年大喜过望，激动得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想要抱抱九悠，又不知道怎么抱她才好。
他只能笑容满面地转头对白龙神君说：“父亲，九悠说她愿意加入我们！”
恍然间，九悠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悯年对她求婚，而她没有辜负他地回答了“我愿意”。
而悯年还激动地通知了父亲，好像要催促父亲办婚礼一样。
白龙神君信步走过来，看着红光满面的两位“新人”，刚要询问情况，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问九悠到，“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我身上？”
九悠被白龙神君问懵了。她身上带的东西，不就是她的法器吗？
白龙神君皱眉问到：“为什么吾在你身上闻到了一种，不可能出现在你身上的东西。”
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九悠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龟壳，那是她的龟卜牌。因为形状太像一个盒子了，就被她用来装宿命之咒的草药，也就是她和朱雀一起，从葵儿手里要来的，名叫归贝景兰的毒药。
说起来，这种草药名的前两个字，就和“龟背”同音呢，可真是缘分。
谁知九悠喜滋滋地以为，是不是白龙神君发现她手里有救悯年的灵药，会对她刮目相看之时，白龙神君忽然大惊失色，伸手指着九悠手里的两样东西，厉声指责到，“快，把这两样东西扔掉！”
九悠不过反应迟钝了一瞬，白龙神君的语气就更加严厉，“如果你不尽快把它们扔掉，它们合在一起的力量，足以夺去吾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