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冥帝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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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谎话编得有鼻子有眼的，以为我们是白痴吗，她随意说的话我们就会信？”
等到回头时看不到九悠的身影了，业堒才敢跟沉渊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就像是唬人的骗子，但是他没办法做到当她的面就议论她。
这种想法的含义是：无论说她好，还是说她不好，他都不敢开口。
总之，他觉得那个小姑娘很难让他评价。
沉渊听了，默默地想：难道不是因为你怕她？
于是他说：“如果信她的话，你刚才就应该求助于她。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去而复返，她会如何嘲笑于你？”
业堒一听，好像有点道理，他干脆怪起沉渊了，“你怎么不早说。”
沉渊无辜道：“她知道鹿蜀马车，还敢说她请得动，而我们不知道，也请不动。换作是我，我也不敢议论她。”
——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后，只要有可能会被她听见，他也不敢。
业堒：“……”
他刚要说话，前方有交谈声传来。
二人驻足仔细听，从内容可以判断出，前方应该是几名鬼差和几名仙君的对话。
“小仙受人所托，要去往三途河，麻烦差爷放行。”
这应该是一名地位比较低的仙君，虽然和鬼差同级，说起话来却甚是谦恭。
但业堒猜测，如果鬼差真的每个仙君都不放过，那么，就算那仙君不想说自己去三途河干什么，鬼差也得让他说出来。
果然，不久后，就有一名鬼差冷漠的话语传来，“仙君，如果您不能说明具体去向，目的为何，有无人接应，我们按例，是无法放鬼差大人前行的。”
仙君听了以后，声音变大了些，“差爷，小仙要去三途河，实际上是为了上工。”
“上工？我怎么不知道三途河上竟有什么差事要请仙君去做。”
仙君的声音带着怒气：“差爷，小仙已经说明，受人所托，无可奉告，差爷何必为难小仙？”
鬼差奇怪道：“我不过职责在身，例行盘问罢了，如何称得上为难？我劝仙君，尽快告知，否则……”
鬼差的话没有说话，忽然传来多人慌张的声音。业堒和沉渊上前，只见那白衣仙君似是恼羞成怒，已然和黑衣鬼差动起了手。
鬼差突然被仙君袭击，怒不可遏，联合其他几名鬼差，强行降服了仙君，带到一旁。
鬼差按住被仙君的灵力划伤的手臂，对其他小鬼差说：“把他带去玄律司，请司刑官大人给他定罪！”
小鬼差们齐声应道：“是！”
原本在仙君身后排队的其他仙君和仙女们，应该还有精灵们，见状纷纷态度和善起来，鬼差问什么就答什么，场面一片祥和。
不过一会儿功夫，要通行的仙与灵就走得七七八八了。沉渊见鬼差已经逐渐开始往对于末端张望，怕被发现，只能先拉着业堒往后退。
业堒琢磨着：“还真是那小姑娘说的情况。看来，我们除了修炼，就是去人间游历，对冥界的了解，真是落下了，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知道的多。那我们……”
他耸眉望向沉渊：“要回头吗？”
不待沉渊回答，业堒忽然就指着沉渊身后，面色惊恐地大叫，“火！火！啊不是，是……大鸟啊！好大的鸟！”
听力甚好的大鸟，也就是朱雀，听到这句话后，鸟头后转，问她背上的九悠，“你确定我真的要救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儿？我下去的时候爪子踩他当垫子你同意吗？”
九悠的一张小脸绷紧，严肃道，“你开心就好。”
“行。那你抓好了，我要降落了。”
朱雀说着，忽然收羽，鸟身破风向下俯冲。快落地时，她换了个姿势，由鸟喙向下，转为鸟爪向下，直奔业堒而去。
沉渊见状，反应极快，召唤出水来，形成一面流动形态的护盾，挡在他和业堒面前。
朱雀看见水，堪堪收起冲锋之势，落地之时，还往后退了半步。
朱雀觉得自己出丑了，恨得牙痒痒，刚要跟九悠发牢骚，表明沉渊这小子也不识好歹，却见九悠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她又想到什么了？朱雀有些头痛。
***
倒计时结束后，沉渊和业堒没有回头。
九悠在不远处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二人的打算，是等看完前面的仙君的问题会如何发展，再做决断之后，九悠就掏出了火凌霄。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火凌霄一会儿，没弄明白要怎么使用。
她在昏暗的、灵力带来的光芒之下，以挑灯夜读的精神，终于在火凌霄的尖端，找到一个细小的孔。
结合火凌霄的形状，九悠猜测，恐怕这火凌霄真是能当口哨用的。
她对着小孔末端轻轻吹了吹，预想中的声音却并没有从火凌霄的喇叭处传出。
她还甩了甩，试图让火凌霄通气，接着又吹了吹，还是没有声音。
正当她想把火凌霄收起来，飞到高处寻找朱雀之时，她刚要起飞，就见一只火红的大鸟立在她面前。
朱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才是大鸟，你全家都是大鸟。”
九悠“嘿嘿”一笑：“我家就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朱雀没有变回人形，直接问九悠遇到了什么问题。
九悠这才说：“出现了必须要您这位神君出手的情况。我想要获取两位师兄的信任，就要帮他们解决问题。他们似乎要通过阴阳路，去前方某处。而阴阳路是鬼差押送亡魂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三途河，以及去往其他冥界仙君住所，和阎王殿的路。”
“他们两个不可能像亡魂一样去阎王殿受审，也不可能赶去投胎，所以只可能是要去找什么人。”
朱雀听了，提醒她道，“你知道的并不完整。往大了说，冥帝冥后，以及后土娘娘，也住那个方向。此时冥界内战一触即发，几位神君想必已经焦头烂额。他们两个精灵，看来是去增援的。而允诺给他们的好处，应该就是助他们飞升了。”
九悠面色凝重：“他们修行了五百年，自然对飞升极为渴望。但是冥帝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还以为是公平的交易……”
朱雀听着不对劲：“冥帝的心思，别说他们俩不知道了，连我，朱雀神君，我都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
九悠刚想说她不过是猜测，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如果这是五百年前，冥帝之女没有出生，那么，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一个凭空出现的普通精灵吗？
朱雀读出了她的想法，拧眉道，“冥帝什么时候有女儿了？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儿子？
九悠连忙追问：“冥帝的儿子是谁？神君？？还是仙君？”
朱雀摇摇头：“冥帝刚得儿子的时候，宴请了冥界众灵，闹得动静挺大的。后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情况，冥界再没有更多关于这个孩子的消息。”
“按理说，这个孩子生来起码就是仙胎，应当拥有极强的天赋才是。但是此后数年里，冥界并没有出现新神。也就是说，冥帝的儿子，要么是仙，要么是精灵，更有可能，是个什么怪物。否则，冥帝万没有把自家的优秀儿子藏着掖着的道理。”
怎么还有这么一出？
九悠也不想多想，而被朱雀读心了。她直接开口询问，“冥帝的儿子出生至今，过了多少年？”
朱雀眯眼算了算：“三千……六千……六千年有了。冥帝成亲是六界大事，因此他对冥后的选择极为慎重。传闻中他对冥后极为宠爱，连带的，对儿子应该也是极为溺爱才对。不是我说，冥帝那个老家伙，情绪都在脸上，变化得比竹林里的竹子还快，开花就是高兴，不开花就是不高兴。”
九悠：“……”
可竹子开花不是预兆着厄运吗？
担心着沉渊和业堒随时会回头，九悠赶紧告知朱雀她的计划。
“我打算带他们去借鹿蜀马车，你是神君，这点问题当然难不倒你。我们先在这里等他们，等不到他们的话，我们就去接他们一趟，如何？”
朱雀表示同意，九悠守在原地等候。等听到明显的喧哗声时，朱雀提议让九悠坐在她背上去寻人。
刚起飞没多久，她们就看见了站在半路上的两个少年。
朱雀没想吓他们，却还是吓到了业堒。而九悠看中的男人果然不错，处变不惊，挺有胆识。
连带的，她也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选中了九悠做继承者。
只要这个继承者别动不动就看着男人哭就好了。她虽然理解九悠的心情，却对她的行为难以招架。
朱雀刚要劝九悠别哭了，就见九悠自觉伸手抹了一把脸。
“你们回来啦，怎么样，我说的话对不对？没骗你们吧？”
沉渊收回了水盾，对九悠点头道，“姑娘好见识，是我们无知了。”
九悠故作轻松道：“既然如此，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要不我们先互通姓名，再去借鹿蜀马车，如何？”
两个少年自然是同意的。
于是九悠就听沉渊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