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神兽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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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九悠望了火坑一眼，迟疑道，“真的吗？我觉得你在逗我。”
三禹公子的脸，一半在黑暗带来的阴影中，一半被火焰照得明亮无比，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让九悠分不清，他此时说的，到底是玩笑话，还是真实的。
其实，三禹公子在回到禹相台以后，为了让诸位仙女安心居住，他谢绝了仙女们的挽留，打算像平英仙君一样，做一个逍遥六界的快活仙君。
然而他刚出禹相台，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淡定走上阴阳路，看见几辆鹿蜀马车经过后，鬼差们嘴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只不过设置了某种禁制，他离得远，居然听不出是什么。
往常情况下，鬼差怎么可能有胆量，去盘问鹿蜀马车上坐的“贵人”？
鹿蜀马车上坐的，起码是有地位的仙君，甚至上神，跟他这种名声不好的小小仙君可不一样。
他轻笑上前，果然被鬼差照例盘问了。
“仙君可曾见过一名女子？爱穿红衣，身有残疾，灵力不强，身份不明。”
他听了这一番描述，暗忖禹相台里面倒是住了几个符合条件的，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家族反了悔。而且被寻女子的家族定然势大，否则怎会动用得了鬼差？
看来他今天要想办法遮掩过去，谁让鬼差给出的条件并没有那么详细，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那么他领会错了含义，指错了地方，岂不正常？
三禹公子随便跟鬼差指了个地方，就见鬼差们神情严肃地分出一队人，往他所说的方向而去。
他摇头转身，打算回禹相台通知那几名符合条件的仙女，叮嘱她们切记不要离开禹相台，在外面风声没有变化之时，就守在禹相台内。
然而还没等三禹公子走到三途河边，他就看到有一名仙女的身影出现在河边。他刚要上前，原本在河边伫立的身影却凭空消失了。
他自然以为仙女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就自行离开了，遂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没想到同样的情况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重复出现了好几次。因为有被曼珠沙华骗过的前车之鉴，三禹公子决定循着刚才最后一个仙女的身影，查个究竟。
他一路走到通天岛，穿过竹林，进了宅院，见到了平英仙君。
他记得当时在狱中，他因心情烦躁，口不择言，出言让平英仙君滚。后来想想，他不过是被逼急了，其实不至于让平英仙君滚，只要说请他离开就行了。
于是他开口就是道歉，而平英仙君也欣然接受，并且领他来到一扇门前，说开门就可以离开，他便信了。
“等等，”九悠连忙打断三禹公子，问他，“你是说，平英仙君没有让你在两扇门里选一扇，只给了你一个选择？”
三禹公子道：“确实如此。”
九悠道：“不给你选择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是那个领路的平英仙君一定是假的。因为在狱中，那个被你骂滚的平英仙君，是我师父幽冥君假扮的。如果是真的平英仙君，面对你的道歉，应该先问一句前因才对。”
三禹公子低声道：“他确实有问题。”
九悠又道：“而且我们几个来到宅院门前，和你的傀儡站在一起的，就有平英仙君。想必也是和你一样，被拔了头发，或者其他的身体部位，做成了逼真的傀儡，用来欺骗我们。”
九悠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得意，“看来，傀儡魔女并不知道，我们已经会分辨真假傀儡了，还想着用傀儡糊弄我们，好让我们自相残杀呢。”
三禹公子听完后点点头，却仍延续了刚才的话题，催促九悠做决定，“你先跳还是我先跳？你不跳我可就跳了。”
九悠连忙拦住他，匪夷所思道，“难道问题不应该是，我们为什么要跳下去吗？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早跳就能早享福的样子，还想把早享福的机会让给我？”
三禹公子这才作势要开口解释，神情散漫地让九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三禹公子这才认真起来，问她，“没看错的话，你这具灵体，是水做的吧。”
他的语气里丝毫不带疑问，仅仅是平静地陈述而已。
九悠稍稍站直，信了他的话，“对，我原本没有灵体。”
三禹公子背手站在火坑旁说：“通天岛上有一处火窟，我没有来过，但我猜我们目前所处的就是。”
他环顾四周，望着黑色的石墙说，“我们进来之前看见是木门和木墙，但进来之后，看见的却是石墙。也就是说，火窟由内至外，是火、石，木的顺序。”
九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火烤石头，避免烧木头？图什么啊？
三禹公子接下来的话和她的思路不同：“如果我们抽掉这一层石墙，木墙遇火，不就会引发一场大火？”
“所以？”九悠不解。
三禹公子低头看她一眼，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差点儿忘了，你不是仙君也不是神君，不知道通天岛上的一草一木都是不能被随意毁坏的。”
九悠：“……”
你职位高，你了不起。
“这是天帝为了保护通天岛，以供冥界众精灵修行所用，而制定的规矩。所以，通天岛上如果起了大火，必定会引起天界的注意，到时候，我们还愁救兵吗？”
九悠对此疑惑重重：“通天岛位于冥界，为何会在天帝的管辖范围之内？”
三禹公子：“通天岛通的是哪里？是天！和天有关的，自然都归天帝管。”
九悠：“那么，傀儡魔女为什么会带领我们到这里来？还把这里当作她的老巢？”
三禹公子：“这个我已经说过了，就是傀儡魔女的行事作风像是换了一个人，这其中的原因没有弄明白之前，我无法回答你。”
“那好吧。”九悠咬了下嘴唇，又问到，“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跳火坑啊？”
三禹公子详细地讲述了其中的原因：“和我刚才问你的问题有关。那就是你的灵体属水，那你就不会怕水，因为你遇火不会燃烧，火还得怕你才对。”
“等你跳进火坑以后，你就有机会去火坑之中，寻找你想要的法器了。因为我当初飞升以后，为了变强，为了法器，曾打听过许多可以达到目的的地方，其中就包括通天岛内的火窟。我们没有灵力，要摧毁石墙极为困难，若能从火坑中寻得法器，就能寻出生机。”
“所以你催我跳下去，就是为了帮你验证一个传说？”
九悠对着三禹公子的肩膀就是一推，三禹公子后退两步，堪堪停在台阶边缘。
他拍了下被九悠推的位置，这才苦笑道，“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啊，不然我救了那么多仙女，不是白救了。”
也是。九悠知道是自己错了，就快速道歉，“对不住。”
三禹公子摆摆手：“无妨。反正我觉得你先跳下去，比我先跳下去好。也算和你猜测的一样吧。”
他为了打消九悠的疑虑，把传说延伸说明给她听，“这里之所以会有宝物，其实是因为冥界内战之前，神兽朱雀曾在此修炼过。火窟由一个一个的火坑相连，被石墙所隔，就是朱雀的杰作。朱雀极为爱火，她也是天界火神。她的本意是换个地方静修，却因遇上冥界内战，选择在此锻造法器，以求安宁。”
火神朱雀？
九悠一听到这个名字，自然想起了以前打过交道的水神玄武。原来神兽不光地位高，能制造幻境，还能锻造法器？
她对三禹公子的话又信了几分，却还是不想先跳下去。对她来说，需要她打头阵的，就是完全未知的。她身上还挂着五个师兄的命，怎么能轻易死掉？
三禹公子站直了身体，问九悠，“那你愿意赌一把，相信我，愿意先往下跳吗？”
九悠当然摇头：“不信。你先。”
三禹公子：“……”
他不再理会九悠，自己率先跳了下去。
九悠没想到他真的跳得这么果断，连忙趴在台阶上往下看。
火焰在三禹公子跳下去之后，迅速升高又迅速恢复原样。她顶着高温眯眼找了一阵，连一丝踪迹也没寻到，才坐了回去。
三禹公子会不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玩死自己的仙君？
他会是后世用来教育小孩子，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吗？
九悠甩甩头，以后的事她不能预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关乎生命的选择。
“喂——”
“三禹公子——”
“我可以跳了吗——”
九悠面对火坑大喊，火坑寂静燃烧。她都快失去希望了，火坑底下却忽然有声音传来，“跳吧！大不了我接住你！”
他没事！
九悠惊喜若狂，不再犹豫，走到台阶边缘，闭眼咬牙，直直地跳了下去。
坠落的过程中她发现，原来火焰燃烧时，并不是寂静无声的。因为回荡在她耳边的，有噼里啪啦的倒塌之声，好像是因为烧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火。
被燃烧声干扰了听觉的她，自然就没有看到，沉渊用储雷剑破开了石墙之后，看见的就是她往下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