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原地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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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君等鹿蜀马车走远之后,拉老长的脸才逐渐恢复正常。
车上多数人的注意点都在九悠身上,因为毫不夸张地说,华服少年真的像极了九悠。虽说在冥界,皮相说明不了年龄,但是大家先认识九悠,还是会先入为主地认定:是外人像九悠,哪怕外人比九悠大。
因而只有金成注意到了幽冥君的情绪,她还试图安抚,“师父,刚才那个仙君,是不是得罪过你?”
幽冥君飞快地用鼻子回了一声“哼”,这才没好气地说,“得罪不得罪的不好说,但我确实看他不顺眼。”
“这话从何说起?”金成问。
幽冥君想回答这个问题很久了,却只有陪伴多年的金成发现,他回答的时候,神情明显有些许不被理解的落寞,“那是在收你之前发生的事了。”
幽冥君快速捋了把胡子:“那个小孩儿人称三禹公子,因为他住在三途河以南的禹相台。他的真实姓名不可考,冥界众灵只知他原是一名人间人人称颂的英雄,因战死来到冥界。他战功赫赫,做尽善事,却因手上沾染的鲜血过多,在冥界被厉鬼围攻。据说,有厉鬼为了等他死,宁愿守在奈何桥边变成石头,也在所不惜。”
“看他的皮相,他死的时候年纪并不大。没想到他如此年轻,就走完了寻常人难以想象的一生。”金成感叹。
沉渊也深感惋惜,因为短暂的除魔将军经历让他对战场的残酷性深有体会,“如此,说明他为了守护家园,才染上杀孽,冥府判官会如何判定他的轮回生死?”
幽冥君嗤笑一声:“被判定?哪里轮得到判官老儿出马,光是等着找他算账的冤魂厉鬼,就先一步把他按在了黄泉路上、彼岸花田里,想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业堒好奇道:“难不成鬼差是摆设吗?就任由亡魂们这么闹?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你报仇我报仇,没完没了?”
幽冥君道:“鬼差怎么没管?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你能想到的,当时在冥界当值的鬼差都去劝战,但他们职责在身,不能偏向任何一方,怎么劝得出来结果?始终是多对一罢了,实力悬殊。”
业堒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三禹公子被按在彼岸花丛中,满脸花汁,像是满面鲜血的模样,“那三禹公子岂不是落于下风?因为一打多。”
幽冥君又不屑的笑了一声,才回答,“怎么可能?活着的时候那么多人合力,想尽办法才置他于死地,他变成鬼魂以后,一群草包就能治得了他了?别忘了,死掉的草包,也是草包。能败在他手上的,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比不过他。”
幽冥君站起身,鹿蜀马车恰好缓缓路过彼岸花田,他指着一个方位道,“就是在那里,三禹小儿竟然依靠彼岸花田的天然灵力,迅速修炼,没变成一个怪物,反而原地飞升了。”
四个苦苦修炼就为飞升的弟子,听到这里后瞬间沉默了。
接下来,大家都明白幽冥君为何自看见三禹公子后,不光表现得不痛快,还竭力表现自己对其嗤之以鼻的态度。
因为幽冥君转身大声告诉四个弟子:“就靠一片花田,一个新鲜亡魂,连奈何桥都没过,还被多个厉鬼围攻,忽然光环加身,成了鬼仙,受天兵天将保护,甚至想住在禹相台,就住在禹相台,日日看死在他手里的厉鬼,被处以冥界极刑……哈哈哈,真是什么好事都被他占了!”
生前是名声在外的枭雄,死后原地飞升成鬼仙;成仙后化险为夷,还能任性选择居住地,看仇人不痛快,自己就痛快……
九悠点头,确实是个运气极好的逍遥人物。
然而幽冥君接下来话风一转,用手指挨个指过四个徒弟,恨铁不成钢地沉痛说到,“而我收了你们几个徒弟之后,蹉跎了这么久,也没能送你们成仙,我真是……唉!你们瞧瞧自己,你们哪里不如他?为什么他可以,你们不可以?业堒别看自己,看看你的两个师兄。”
此话一出,除了九悠以外的三个师兄,都因为惭愧,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业堒左右摆头,看向刚好位于左右手的两个师兄,看了之后,头快埋到膝盖上了。
唯有九悠,小脸扬着,双眼望向幽冥君。因为她以为,她忽然明白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幽冥君身为上神,他能看出五个精灵的命运,所以他的出现,目的就是助他们成仙,以躲过冥帝强制要求他们奉献的命运?
九悠继而想到,当初用灵珠指引五个精灵来到五行宗的,会不会就是幽冥君?
这么明显的答案,她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
炽阳曾经提过,他来五行宗之前,曾经问过养父,就是岁央城的城主,关于五行宗的问题。
当时城主养父的答案,是从未听说过五行宗这个地方。
也就是说,五行宗是神秘人专门为五行精灵建立的,再指引五个精灵前来。五行宗以前不存在,不像愫忧君的望月宗,存在了数百年。
就连愫忧君在葵儿离开后,只收年纪小的小精灵,教完就令他们出师离开,也不妨碍小精灵们纷纷选择拜入望月宗,接受愫忧君的教导。
并且,冥界不是只有愫忧君和葵儿会制作记忆珠和相应地解珠吗?为什么打从一开始,幽冥君就说,要带五个徒弟解珠?
会不会是因为,这五颗灵珠,其实就是五行精灵的记忆珠?幽冥君如果不用请求愫忧君的帮助,助他们解珠,是不是就说明,灵珠本就是幽冥君给的?如何破解,只有他一人可以解释?
开启记忆珠之日,他们就会知晓,对抗命运的方法?也就是飞升成仙,脱离冥帝掌握的途径?
九悠越想越兴奋,看幽冥君的眼神,就像看待自己的盟友一般。看得幽冥君伸出两根手指捋了捋胡子,面含深意地和她对视。
九悠被幽冥君看得不好意思,因为幽冥君长长的胡子,让她想起她的太公公,慈祥而深沉,没有人能通过他的表情,就猜出他的想法。
沉渊捏了捏九悠的手,在九悠看向他之后,用眼神无声询问。
九悠不能直说,只能用嘴型回答他:以后再说。
沉渊不再过问,望了望幽冥君,又望向幽冥君指的地方。
他惊讶地以为,他是不是眼花了,因为彼岸花田里,远远望去,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无声出现在花田之中,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这一车人。
正是在这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花田之中的少年。
不知道幽冥君说的话有没有被三禹公子听到,背后说人总是不礼貌的,更何况恰好被正主撞见。
三禹等一车人下了车,恭敬上前,对幽冥君礼貌行礼。
他和幽冥君不熟,幽冥君也没有和他寒暄的必要,幽冥君也没有跟他解释背后议论他的想法,脸上毫无愧色。
三禹公子的目光从四个弟子身上轻飘飘地滑过,才问幽冥君,“不知上神身后的精灵之中,是否有一位名叫九悠的女精灵?”
幽冥君原本打算在三禹公子问他,是不是收了四个徒弟之时,不屑地告诉他:“谁跟你说我收徒了。”
没想到三禹公子却出言如此谨慎,说话滴水不漏,幽冥君只得半回身,侧身点了点头,九悠才松开沉渊的手,向前走了几步。
她也谨慎起见,向三禹公子行了礼。
三禹不像之前面对厉鬼之时那般暴躁,见九悠出现,他甚至礼貌拱手,没有因为她过于年轻的外貌,就小瞧于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
“不知九悠姑娘,面对这片彼岸花田,有没有想到什么?”
三禹轻声开口,说话不紧不慢,让九悠猜不出他的情绪和动机。
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少年,却知道他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调查过她,就是受其他认识她的人所托,前来寻她。
九悠自入冥界以来,活动范围也就在望幽山而已,她也没干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怎么就在望幽山外面出名了?
这片彼岸花田,除了红得耀眼,生在阴气极重的三途河边以外,没有别的特色,甚至香气也因为冥界阴气太重,花香中透出冰冷。
颜色是暖色,气味却是冷调,如果说用彼岸花表达九悠的外在和内里,她是没有意见的,因为契合。
但是三禹公子住在三途河边,和她根本没有打过交道,说他用彼岸花来形容九悠,未免过于惊悚了些。
因为二人不熟。
九悠双眼直勾勾地望向三禹公子,不想不过他脸上任何有用的表情变化,“仙君不妨有话直说。”
三禹公子骤然笑了一下,露齿的那种。但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因为笑容看起来并不走心,反而让九悠在见到他以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害怕”的情绪。
“小小年纪,却不怕我。让我有话直说的精灵,你还是头一个。”
九悠习惯性回怼:一看你就是个孤僻性子,能见过几个精灵啊?
当然,这只是她内心的吐槽。表面上,她看起来只是在强装镇定。
三禹公子话音落后,又盯着九悠看了一阵儿,这才轻声道,“其实是你的两位故人,托本君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