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收拾张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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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声音唤醒了孟玥的理智,她压住心中的担忧,透过门缝向里望去。
一面容刻薄的老爷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沈慕辰和沈迟坐在中央,两旁都有人看押。
发出惨叫的竟是张建文,只见他捂着红肿的右脸,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爹,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老爷停下脚步,抬起拉耸的眼皮,凶狠的目光全然暴露。
“才疏学浅,已经丢了我的脸面,把柄还落在平民手中,你可真有出息!”
“爹,我……”
张老爷将腰间的匕首扯出,丢在他的面前,“拿着它,亲手杀了这两人。”
“你诬陷他有什么用?杀人灭口,才能免后顾之忧。”
他望向张建文的目光满是厌弃,“这一次,要是再让我失望,就是你哥的下场。”
张建文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那时他才七岁,记得有一夜不服管教的大哥和爹争吵,还伴着花瓶碎裂的声音。
可天一亮,爹就说大哥走夜路跌落山崖,命丧黄泉。
半夜都还在府里的大哥怎么会走夜路,还跑到山崖惊险处?
人人都知有蹊跷,却都装聋作哑,自那以后,娘也被梦魔缠身,跑到他房间泪流不止,劝告他一定要听爹的话。
他不想死……
张建文颤抖着双手拿起了刀,步伐缓慢地朝沈迟走去。
“对,对不住了……”
他甚至不敢看沈迟那双妖异到可怕的黑眸,闭着眼就将刀往前刺。
孟玥心头一紧,推开门缝将银针射过去,可还是来不及了。
银针还在半空中,刀身就触碰到了沈迟的手。
手?
孟玥定睛一看,沈迟竟然用双手握住了锋利的匕首,血液从他的指间涌出。
手掌心的疼痛比不过心中堆积的怨愤,沈迟抬起乌黑的双眼,紧紧盯着张老爷。
随即,咧开唇低声笑道:“爹,我回来了……”
张建文感觉刀尖被什么阻碍了,正想睁开眼时,一阵熟悉到让他心里发颤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膝盖一软,全身倒在地上,也不敢睁眼,连滚带爬地向后方退去,“大哥,不是我害得你,你不要来找我。”
“是爹,是爹杀的你!”
虽然张老爷也慌了一瞬,可很快就恢复神智,他抬脚就向张建文踢去,“混账东西!”
张建文却像是找到救命草般,抱着张老爷的大腿不放,惊慌失措道:“爹,哥他的冤魂找上门了!”
孟玥射出的银针落在树干中,细微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老爷盯着沈迟,沉声道:“你睁眼看看,哪里有鬼?”
张建文鼓起勇气,面前没有什么鬼魂,只有双手受伤的沈迟。
他扬声道:“你吓唬我?”
沈迟却看着张老爷,眼眸里的怨恨和怒火几乎溢出来,不再隐瞒道:“你还要杀我第二遍吗?”
几年前,他被自己的亲生爹张老爷用花瓶砸昏,扔下了山崖。
再睁眼,已经被现在的爹救了,因为伤势很重,几乎花光了爹所有的银子。
为了带弟妹好好活着,他隐姓埋名,改变说话声音,将仇恨暂且放在一旁。
却没想到依然逃不过这两父子的纠缠。
张老爷细细打量着他,越看越觉得和大儿子的眉目像。
可这又如何?
他永远不会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不过是一个儿子,他府中女人多得是,想要后代随时都能有。
而眼前这一个,不过是他弃子罢了。
“几年前能被我解决,几年后的你还不是任我宰割?”
他没顾一点父子之情,冷笑道:“本来我就没想放过你们,如今添上这一茬,你们更走不了!”
这几年他占着权势嚣张狂妄,树敌无数,一旦谋害亲子的事泄露出去,别说财富惊人的张府,他这条命都保不住。
张老爷的眼中划过一丝狠毒,而院子里这些人,他也会找时机慢慢清理……
沈迟垂下眼眸,他早就知道亲生爹是这种人,可再一次听到他要杀自己时,酸涩涌上心头,伴随多年堆积的怨恨,几乎痛的无法呼吸。
沈慕辰心疼地握在他的手,“爹一直在。”
沈迟眼底酸疼,“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如果没有我……”
如果没有他,家里不会这么穷,爹也不会举步如此艰难。
沈慕辰阻止他往下说,眼神充斥着坚定,“你们娘没来之前都是你操持家务,照顾弟妹,你帮了爹很多忙,怎么能说拖累呢?”
他看向张老爷,声音冰冷道:“至于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兽类,没有你也会找上门的。”
流转在眼眶的泪珠在这一刻倾然而落,沈迟猛地抱住他,“爹,幸好还有你……”
这一刻,他所有累累伤痕都被治愈了。
父慈子孝的一副激怒了张老爷,他面无表情道:“好,好得狠,既然如此情深义重,那就一起下黄泉吧!”
话音刚落,他拔出下属的弯刀,径直向相拥的两人砍去。
可刚迈出一步,一道纤细的银针顺着风势插进他的眼睛里。
“啊!——”
痛彻心扉的惨叫声惊起无数乌鸦。
张老爷捂着血流不止的右眼,凶狠地看向四周,“谁?”
孟玥推开而入,胸口的愤怒到达了顶点,“老娘今天就是来取你狗命的!”
今天玉皇大帝出面都不好使,她要让这个伤害沈迟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张老爷还没细看,孟玥又是一针射进他的左脸。
眼睛的剧痛蔓延全身,四周的黑暗让他跪倒在地,声音如恶鬼般嘶哑骇人,“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抓住她的人我赏一千两黄金!”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朝着孟玥走来,就连孟玥身后的大汉也在缓缓逼近。
一千两黄金,足以让任何人失去理智。
沈慕辰着急地站起身,眼里盛满了担忧,急声道:“娘子,快跑!”
孟玥也望向这个木头疙瘩,“你们在这里,我往哪里跑?”
护卫趁没注意,悄悄来到孟玥的身后,想徒手抓住她。
沈迟倒吸一口凉气,大喊,“娘,小心!”
要是娘亲被抓到,失去双眼的张老爷绝对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她。
沈慕辰推开外边的护卫,想要冲出一条路保护孟玥,可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是男人发出的,他朝着里面望去。
孟玥竟一脚踢歪那人的下巴,侧身躲过了其他人的袭击。
此时,丫鬟打扮的大汉静悄悄来到她身后,高举手中的大石头,想要给孟玥致命一击。
沈慕辰心提了起来,“娘子,小心!”
孟玥早有准备,转身绕到大汉的身后,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扭断。
大汉的身子像块抹布般,轻飘飘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孟玥眼神凌凛,胸膛微微起伏,“我说了不要耍手段。”
她给了这人无数机会,他却以为自己是说说而已。
今日的她被彻底惹毛了,明明他们一家五口勤勤恳恳过日子,可这些人如沾了屎的苍蝇般,阴魂不散。
她要是不杀人震慑他们,过几日变成尸体的就是她在意的人。
众人步伐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红了眼的孟玥,要知道他们成日打打杀杀,都不敢说杀人就杀人。
可在这女人什么都没拿,却能将人轻松除去。
这一瞬,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警惕,不敢再冒然朝孟玥冲过。
他们不找事,不代表孟玥会乖乖等着,她径直走过来,将银针插进前面几人的晕穴中。
一时间,只剩下两三人和孟玥对抗。
他们拿着弯刀的手都在抖,彻底怕了这气势惊人的女阎王,“你,你想怎么样?”
孟玥目光落向失去行动力的张老爷身上,冷声道:“给我把他绑在树上。”
三人思考片刻,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毕竟他们还想保住小命。
张老爷的世界一片黑暗,两三声惨叫过后,就发现场面被孟玥控制住了。
直到被绑在树干上,他还是不敢置信,“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玥冷声道:“我是沈迟他娘!”
“你想杀他,先问我答不答应。”
沈迟原本止住的泪再次泛滥,除了爹,再没人像娘这般将他放在心尖上。
张老爷无法接受,“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一农妇!”
将他的人手全数打败,怎么可能是一农妇所为?
孟玥直接朝张老爷扇了一巴掌,声如寒冰,“这是我替沈迟打的,你谋害亲子,心狠手辣,枉为人父!”
话音刚落,她一巴掌又打过去,“这是我替你夫人打的,她怀胎十月,拿命生下的孩子,却被你如此糟踏,枉为人夫!”
张老爷本就失血过多,这两巴掌下来,直接把他打的昏头转向。
孟玥却丝毫不心软,拿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向他砸去,皮肉绽开,血液缓缓流出。
“这是你活该的,有家有财,却不知好好珍惜,将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变成如今的地步,蔑伦悖理,枉为人!”
张老爷彻底昏了过去。
沈迟跑过来,紧紧抱住孟玥,“娘,够了!”
此时的他被娘和爹浓浓的爱包裹,那些在暗处滋生的怨霾和愤恨全然消失,他释怀了。
沈慕辰眼带泪花,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娘!”
沈堰惊慌的声音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