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宗门如妖,世家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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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临渊从无边黑暗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睁开眼睛,下一刻,感觉到脑袋中一片生疼,这让他止不住略微呲牙,这才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个小房间,他正躺在床上。
“大人,您醒啦!”
叶临渊强撑着坐起来,晃了晃生疼的脑袋,一个兴奋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扭头一看,是那名司卫。他一路小跑过来,搀扶住了叶临渊,脸上的兴奋也变成几分担忧:“大人,您没事吧?”
叶临渊摆摆手,在司卫的搀扶下坐在了床上,感受到身体中前所未有的虚弱。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幕……
当他斩出那一刀之后,似乎杀死了所有的黑衣人和鱼妖,但他紧接着,也陷入了昏迷。
“是你救了我?多谢。”
最终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司卫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大人您言重了,属下也只能做这一点事儿了,哪里当得起大人一个谢字?”
叶临渊怔了一下,倒也没有纠结,而是接着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司卫连回道:“大人,您昏迷了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么?
那倒也不算太长。
叶临渊轻吐了一口气。
“那些人怎么样?”
当叶临渊问及这个问题,司卫的眼睛顿时亮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尊敬和崇拜。
“大人,那些鱼妖和黑衣人,全都在大人最后那一招之中饮恨!大人,您这也太强了吧?!最后那一招是什么名堂?我在旁边几乎都看懵了啊!那一招,那一招……”
即便现在再回想起来,司卫都激动的全身发抖!
那毫无疑问是他此生见过最惊艳的一刀。
一刀斩下,分明只是斩在身前,却将周围所有敌人,尽数击杀!
那一招的奇妙,简直不可思议,颠覆他的认知!
但不等司卫连连不绝的表示自己的惊叹,叶临渊已经抬手打断了他,蹙眉问道:“我是问湖边那些百姓。”
提到湖边那些百姓,司卫怔了一下,然后脸上的兴奋神情也消退了去,恭敬的回道:“回大人,那些百姓……还在湖边。”
说道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有些迟疑之后,才低声道:“大人,这些人,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座‘妖眷村’的居民。”
妖眷村?
叶临渊微微一怔。
“什么意思?”
他不懂妖村的意思。
司卫低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妖眷村’,又被称为‘不存在的村子’,这种村子,在大炎户籍中,是不存在的。其村村民,一般是蒙养妖物的势力,将之安置在深山老林当中,终其一生为人监管,不得外出。而最终的目的……就是用来喂养妖物。”
圈养?
当听到这里,叶临渊脑海中就蹦出这两个字来。
而后眼神彻底冰冷。
将人,当畜生一样圈养起来,养到一定程度,再投喂给蒙养的妖物?
叶临渊感觉到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颠覆!
他沉默了一阵,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这种村子……很多么?”
司卫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低声道:“不算多,但数量也不少就是了。各郡凡是养了妖的,都有类似的村……甚至是镇。”
叶临渊闭上了眼睛,足足许久之后才睁开:“那一般查到这些村子之后,斩妖司会如何安置?”
“这……”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司卫,迟疑了一下之后,他才摇了摇头,低声道:“事实上这样的案例很少。虽然我司知晓‘妖眷村’的存在,但真正解救过期村民的案例,非常少。大部分情况是……我司这边得到情况,妖眷村背后的势力也会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其最终结果就是……妖眷村整村覆灭。而涉及到的我司成员,也会莫名失踪……甚至是惨死。”
叶临渊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司卫轻轻点了点头。
这让叶临渊沉默了下来。
而仔细想一想之后,却更加沉默。
是啊,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一次若不是他……那么结局依旧不会有什么改变。
黑衣人中,可是存在一名先天强者的。加上被蒙养的妖物,也是先天存在。
而斩妖司,往往一个郡也就两名先天武者而已。
换句话说,就算一郡斩妖司的人都来了,发现了这些妖眷村,最终也很难留下在此看守妖眷村的对方先天,其结果,必然就是,对方先天走脱,然后招来大量援军,一不做二不休之下,将妖眷村民连同斩妖司卫,尽数杀绝。
似这一次一般,自己一人,却将所有黑衣人和妖物,全部斩杀的情况……
恐怕当真是首例!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叶临渊才站了起来,平静道:“先去看看那些百姓吧。”
司卫搀着他站了起来,恭声道:“是。”
于是两人走出了房间,这才发现,现在是在云舟之上,叶临渊走到云舟边缘,一低头,就看到了湖边上的那群人。
最开始发现的时候,这群人的数量有数百人,此刻,依旧有一两百人的样子。
叶临渊最后那一刀,斩杀了所有黑衣人和鱼妖,但却没有伤及这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
但这在叶临渊看来,却是极为正常的。
搬山之势,‘山’便是‘心’。
以‘心’杀敌,自然只会杀‘敌’,不会伤‘己’。
至少叶临渊见到这一幕,并不吃惊。
而下方那群人,身穿破烂的衣衫,只够堪堪遮体,蓬头垢面,男女都有。
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来岁,更多的,是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样子。但一个个神态都有些麻木,茫然而无措的站在湖边,看上去仿佛有些痴傻。
叶临渊感受了一下身体,下一刻身形一动,便纵下了云舟,落在了岸边。他身边的司卫也连忙跳了下去,然后继续将他搀扶住。
当叶临渊和司卫再度出现,这群人第一时间看了过来,但眼神当中,却透着几分恐惧、慌乱和无措。
这种目光让叶临渊愣了一下,而后他下意识的开口道:“不必害怕,我们是大炎斩妖司,你们安全了……”
可说完之后,他发现这群人依旧无措和恐惧的看着他们,这让他接下来的话,也哑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了司卫的话。
这群人,从小就被圈养,而在村子里,不会教育他们。所以,他们大概率听不懂他的话。
这让叶临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这些不安和惊恐的目光,他觉得胸口有点堵的慌。
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憋怒在弥漫。
这是他正式入职虚舟郡斩妖司郡司的第一天……不,甚至还不算正式入职。
没想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到了这一刻,他依稀有些明白,洛雪霜和璃月等人,为何那般仇视宗门世家的原因了……
宗门如妖,世家如魔……
当真,枉为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叶临渊终究打消了和他们交流的念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
那些黑衣人做事都蒙着脸,足可见是做足了准备,这群人甚至连交流都做不到,又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于是他转身,翻手间手里多了一块令符。
这是云大卿交给他的令符,只需要将想要传达的信息录入这令符之中,便可将消息极速传达给万里之外的云大卿。
他打算将这群人,交由云大卿安置。
心念一动,以精神之力留下一段信息之后,下一刻,令符当中一道金芒破空而去,眨眼消失不见。
叶临渊抬头看着金光消失的方向,面容沉默,久久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