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卷 第三十九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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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正风一脸严肃,赵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师父不高兴了,他依言跪下,只是怕伤口再次撕裂,速度很是缓慢,凌正风没有催促,平心静气地等着赵竖跪在面前。
等他跪好后,凌正风肃穆道:“苍天在上,魏瑾瑜,第二代五极炁元诀传人,今日传法于第三代弟子赵竖,望你宗奉礼敬,永不退转。”
听着凌正风说得话,赵竖有些茫然,“魏瑾瑜是谁,怎么这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五极什么诀?第三代弟子?谁?是在说我吗?”
见赵竖仍在发呆,凌正风咳嗽一声,“你在想什么!还不磕头?”
赵竖听着这句话,糊里糊涂地磕了一个头。
“蠢货!磕三个!”
赵竖闻言赶忙又咚咚补了两个,摸着有些生疼的额头,他问道:“师父,这是补之前的拜师礼吗?”
看到还没反应过来的徒弟,凌正风笑了,他看着赵竖,却不说话。赵竖也盯着他看,一老一少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
其实赵竖刚才听得一清二楚,当听到“诀”这个字的时候,他脑子里就隐隐明白师父可能是要传授他五行体特有的仙法了,但他内心却是在说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两股不同的想法接触、撞击,令他心潮澎湃,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他想笑,但面部抽搐了几下却摆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魏瑾瑜...魏瑾瑜...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我在书上看到过,他是这世间出现的第三个五灵体!这个人是师父?!”赵竖惊骇莫名地看着凌正风,嘴巴大张却硬是说不出话来。
知道他已经明白过来,凌正风舒了口气,“敬茶什么的就免了,但日后你需得去六合神君雕像下叩首参拜,也算是拜过祖师爷了。”
赵竖全身因为激动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这么说,这么说,我可修行法诀了?我可以修行法诀了!我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了!?”
他此时面色涨红,呼吸急促,说话也结巴起来,“师...师父...你别骗我,你说得都是真的么?”
“怎么你不想学?”
“不,不是的,只是...师父您怎么会有五行体修行的法门,还有,师父您怎么会叫魏瑾瑜?”
凌正风收起笑容,目光深邃,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但声音却是说不出的低沉萧索,“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我都快忘了,既然要传你仙法,我曾经的事情说与你听听也无妨,先起来吧,你有伤在身,别一直这么跪着,自己去找把椅子坐下。”
赵竖吃力地站起身,见旮旯里还有一张蒲团,就拿了出来,也不嫌脏,直接坐了上去。
“我出生于岁星洲的一个商贾之家,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日子还算富足,我十一岁前不愁吃不愁喝,喜欢整日在城中闲逛,买些稀奇古怪却永远也用不上的东西。可自从我被测出了是五灵体,一切就都变了。我的父亲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开心,他也知道五灵体是无法修行的,但仍旧是觉得祖宗庇佑,让我们魏家出了个和修真界稍微扯得上些关系的子孙。”
凌正风语速很慢,面带追忆,“那时候人们看不起商贾,觉得商人奸猾,唯利是图,但我父亲平时慷慨好施,广结善缘,平日里那里的人都真心地喊他一声魏善人。那次他着人派发钱粮,宴请宾客,还请到了轩荣派的两位仙长。”
见赵竖不太明白,凌正风解释道:“那时各地宗派都还没被御仙宗规整,要是地方上出了可以修行的孩子,那当地的宗门就会派人来接收,本来得知我是五灵体,那两位仙长就打算回宗复命,我父亲再三挽留他们才同意多待一日。”
赵竖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的事被影宗知晓了。宴席当日他们派出了数十人前来抓我,我运气好,事发之时并不在家,而是跟往常一样在城中逛到晚膳时分才回的府,可我还没进府,影宗的人就到了,我当时站在街边,看见天上飞下来好多人,其中有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一挥手而已,府门前的几个护卫就变成了两半,我吓得赶紧躲了起来,这些人入府以后,府内不断有哀嚎声音传过来,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句,‘魔宗妖人,休得...’这人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然后我看见一个青灰色道袍的人翻过墙头,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去。”
说到这里,凌正风脸上满是愤恨之色,“后来我才知道,逃走的那个人叫做凌岱。他可是轩荣派的仙长啊,除魔卫道难道不是他们的本分么?但看到魔宗的人他却连仙法都不敢施展,竟如同一只丧家之犬翻墙逃走!结果,我家除了我以外的七十三口人皆被屠戮殆尽!我不敢再呆在那里,就拼了命地往反方向跑,跑了很久,谁知道魔宗的人没有找到我,就全城的开始杀人,我害怕极了,逃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头也被磕破了,血流不止,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赵竖听得紧张不已,连大气也不敢出,但看到凌正风面容逐渐缓和了下来,他就知道当时师父肯定并未被他们抓住。
“我知道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早晚都能找到我,正巧当时跑到湖边,那个湖叫忆菁湖,我索性一头扎进湖里,心里想着与其被魔宗的人所杀,不如自己投湖死的干净,运气好的的话说不定还能逃过此劫。”
“那师父您是逃过了魔宗的追杀了。”
凌正风苦笑一声,“自然是逃过了,不过我下水时用力过猛,入水太深,一时间竟分不清方向,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湖面,就这么一直往下沉,等到我的手摸到了一个铁铸之物的时候我心里绝望了,气力已尽,我想我可能再也游不到湖面了。”
顿了顿,凌正风喟叹道:“也是我命不该绝,触摸到铁盒的一瞬间,似有股力量强行侵入我的体内,脑海中不断地有纷乱的画面碎片来回闪烁,因为那股力量过于霸道,而我也接近窒息,登时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