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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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辈修士，自强不息，且，如此取胜，非我所愿’。
在这一刻，殷莹才明白天意宗炼丹第一人孙无用为何要收一个十岁孩童为关门弟子，传他炼丹技艺，也许面前这个云淡风轻却又无比坚定的小娃娃更能继承他的衣钵。
再看失魂落魄的郑玉农只觉得有些可笑，同唐二白相比，郑玉农身上的炼丹天赋不提也罢。
孙无用眼神放光，‘你尽管折腾，我保你不死’。
唐二白嗤笑出声，‘我用你保？郑玉农、殷莹师姐先后强行成丹，虽说失败，可也仅仅是受伤而已’。
孙无用一脸郑重，‘非也！郑玉农有丘铁衣赐下的法器，自然性命无虞，殷莹能活命是因为她和真正的冲龙丸相差甚远，倘若是你，炼制丹药越接近冲龙丸越有生命危险’。
唐二白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别说了，再说我就该打退堂鼓了’。
孙无用闭口不谈，背负双手退出炼丹场地。
殷莹倚靠着丹炉，虚弱无比，‘真的决定了？’。
唐二白点点头，平日里可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真到了关键时候他不能给地球人丢脸。
对于同辈人，他还不屑于阴谋算计。
这一次他要赢的正大光明。
想到这唐二白最后一次抬脚踹焚天炉，焚天炉嗡嗡抖动，迸发第七种暗淡光华，炉子里的药香已然退却。
辅助药材借助焚天炉已经炼制完毕，接下来才是最头疼的地方。
将药粉和药液融合在一处。
殷莹的做法是把药液逐次逐量的加入药粉中，不动用丹火的力量，而是使用自身灵气中和两种药性，事实证明她是错的。
药粉是天蚕老树根，是木属性，而药液是火亮草茎，是火属性。
木生火，火克木。
所谓冲龙之力，想来就是木火相生相克产生的恐怖力量。
原理他能猜出来，可真到了操作细节他犯了难。
唐二白手扶丹炉，脑海飞速运转，上辈子他喜欢研究五行相生相克，到了九州大陆还想着大放光彩呢！
不是药粉融合药液，也不是药液融合药粉，冲龙丸的主药是天蚕老树根和火亮草茎，成丹的关键却是那些辅助药材。
不多时，唐二白有了这样的猜测，时间所剩不多，几乎是没有留给他与殷莹讨论的时间。
孙无用说的很明白，越接近冲龙丸，冲龙之力越是霸道，就越有可能会死。
唐二白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相信自己是天选之人，不然也不会魂穿九州大陆，更何况听混沌气说他可是有大来头的。
‘不管啦！赌一下！’，唐二白脸色平静，轻轻说完这几个字后打开丹炉，焚天炉迸发七色光华，伴随着扑鼻的药香。
唐二白收了飞火，以灵气包裹药粉、药液小心翼翼的放在丹炉中，而后迅猛盖上丹炉盖子，双手按压着丹炉，霎时间七色光华内敛，焚天炉慢悠悠的沁出些许白雾。
殷莹眉头紧锁，唐二白能看明白她的炼丹手段，她却看不懂唐二白葫芦里卖什么药。
郑玉农安静好久，这一刻她只能心思复杂的盯着唐二白侧脸，她希望唐二白顺利成丹，赢的干脆利落，才不会让她那么可笑，又希望他成丹失败，大家一起狼狈也好过她独自落寞收场。
孙无用脸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也值得如此，对于他这样的炼丹大家来说，唐二白、殷莹之辈不过是小手段而已。
嗡嗡嗡！
也是太过着急，焚天炉不安的抖动起来，唐二白不得不加大灵气的输出，一边操控丹炉成丹，一边镇压丹炉。
观礼的孟罗疑惑出声道‘唐二白不过炼气境，即便炼气九重也早该气竭’。
人间谪仙姜应飞点头应答道‘不错！师妹和我都是练气九重突破的化形境，按道理说唐二白不可能超越你我’。
齐飞咧开嘴角尴尬笑了笑，‘姜师兄，二白不能以道理衡量，十天前他不过炼气三重，这十天白天忙着炼丹，晚上打坐修炼，加上孙师叔的丹药辅助，二白的修为突飞猛进，一日一重’。
‘一日一重？’，孟罗惊呼出声，‘那十天就是十重，他炼气超过了九重？’。
姜应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都说数九为极，练气九重乃是极限，唐二白如何一日一重的？
齐飞点头，‘具体我也不懂，反正孙师叔说二白现在是炼气十三重，等丹会结束就要着手突破化形境界’。
‘炼气-十三重’，姜应飞轻声呢喃着，眼中迸发莫名火焰，不知是为了唐二白还是孙无用的丹药。
砰！砰！砰！
七彩焚天炉接连三次爆炸，丹炉盖子蹦起又落下，接连三次方才恢复沉寂，慢吞吞的烟雾变得浓稠不止，香气依旧存在，只是驳杂不堪，让人分辨不出是何种香味。
唐二白七窍渗出血丝，嘴角淌出鲜红血液，体内五脏翻滚，气血乱冲，他失败了！
而且比殷莹更加接近冲龙丸，冲龙之力在体内肆虐，转瞬间要了他半条命。
他没有保命法器，这些伤真实存在且有效。
唐二白满脸疯狂，眼中尽是狰狞，有些穷途末路，有些怒不可遏，咳了口老血吐出，浑身黏糊糊的，只能解开外袍，露出清瘦身躯，裸露出来的上半身血管鼓起，仿若小蛇一般遍布唐二白身躯。
唐二白抹干净嘴角鲜血，而后全然不顾的把血迹蹭在胸膛、小腹处，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他要拼命了。
为了一场已经夺得胜利的丹会拼命，值得吗？
对唐二白来说，值得！
理由他早已说过，如此取胜，非我所愿。
‘我说成丹，你丫没听见吗？’，唐二白喝喊出声，眼眶内被银色光芒盈满，宛若天神一般平举两条手臂，十指摊开，莫名力量凝聚，在他手心中凝聚出圆盘模样。
圆盘上铭刻符文，晦涩难懂，旁人看一眼就觉得脑子沉重。
唐二白并不知道自己眼睛的变化，他缓慢拧动手腕，圆盘转动，周身半米内的空间时间回溯，这股力量的本质是时间。
焚天炉不再晃动，慢吞吞吐出的白烟竟然沿着刚才的轨迹缩回丹炉，直到白烟全部融入丹炉中，唐二白大口吐血。
孙无用、玲珑师祖、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中年人瞬间出现在唐二白身后。
唐二白头也不回的命令道‘不准动手！’。
孙无用担忧道‘你已取胜，何苦来哉？’。
唐二白继续转动手腕，符文圆盘吱吱呀呀的转动，‘千金难买我愿意！帮我照顾好南宫，我要昏了！’。
唐二白说到做到，说昏就昏，符文圆盘消散，焚天炉恢复寂静，没有光华、没有白烟、没有药香。
穿黑色劲装的中年人正是丘铁衣师祖，丘铁衣看着倒在孙无用怀中的唐二白，悠悠开口问道‘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他用的可是时间的力量？’。
孙无用重重点头，‘我之徒儿，古往今来，万中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