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深渊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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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挣扎了，你乖乖回答我，我放你走，绝不为难。”
洛清歌一心想弄清她潜意识里遗失的重要记忆。
听闻，幻鬼真就乖乖站着不动，“我等被关了几百年，若不是因你，也不会重见天日。”
洛清歌负手而立， “说吧，你知道什么？”
幻鬼廖青眼中满含深意，
“青铜门后血祭台上，你看到的万千怨灵就是洛云飞成魔成仙路上的垫脚石。
他们中不全是修仙之人，包括魔，人，灵，所有灵魂全被洛云飞禁锢。
这些怨灵随着他一同被封印熔岩之下，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待在那祭坛炼狱煎熬。
而你，是最终决定他们能否转世的人，你就是天道和洛云飞选中的人。
我等在星宿阁关押上百年，因为你，我们才重获自由，你就是天上人间所寻之人。”
洛清歌嘴唇干涸，眼神疑惑，她为何是选中之人，天道也要她成魔吗？
“谁放你们出来的？”洛清歌眼神冰冷，她自然知道不可能是夜苍澜，幻鬼说他们重获自由是因为她，那谁在背后搞鬼？
“他们本想亲自下凡抓你，不过有人熔断了世界结界通道。”
嘴唇轻抿，她或许知道是谁断了通道，双拳紧握。
见洛清歌沉默不语，幻鬼自顾嘟囔道：“世界间的通道庞大，也就是那星宿阁总阁主才有这能力，生生断了路，让你还能在此苟活。”
洛清歌睫毛微颤，夜苍澜真的是因为她才耗尽灵气。
“我带你出来，是让你多嘴的？”
那抹熟悉可怕的紫色身影出现在洛清歌面前，是紫蝉。
只见紫蝉双指一捻，惊恐出现在幻鬼脸上，顿时幻鬼化作一阵黑烟，消散天地。
幻鬼消失，幻境消失，洛清歌与紫蝉伫立学院比试场上，诡异的是四下竟无一人，连之前的干尸都不见踪影。
她这是还在幻境里没出来？还是所有人都遭遇了不测？
不给洛清歌思考时间，紫烟阵阵，似幻似梦，云烟缭绕，紫蝉尖锐可怕的笑声渐起。
“就凭你能一统我魔族？笑话！让我吞了你的魂，吸干你的血，我就真正永生了!”
团团紫烟将洛清歌围在中心，魔怔的笑声环绕，朦胧中那抹白色身影再现，白衣身旁立着一个黑影，看着身姿，像极了夜苍澜...
师父...
每一次洛清歌遇到危险，夜苍澜总会赶来救她，可这次她眼睁睁看着夜苍澜一动不动望着她，眸色冰冷，脸沉如墨，冷酷之极。
她每次看到夜苍澜冷血眼神，她的心就微微作痛，一切美好就像地震，点点轰塌。
迷雾散去，她又回到那扇青铜门前，四下寂静，了无一人，一切仿佛是个循环。
阴风习习，她后背一阵发凉，说不清的情感促使她再次敲醒沉睡千年的大门，青色斑驳，历史厚重，门开，遍地嗜血后的阴森。
堆积如山的尸骨只剩磷光尘埃，还是那个血色祭台，只是这次没了万千怨灵，没了痛苦撕扯。
黑紫气息笼罩，没了洛云飞没了白衣，也没了夜苍澜...
洛清歌低下头，垂下眸，怅然跪坐祭台中央，四方习习铁链刺来，禁锢着她，缠绕着她。
红光下，她成了祭台上唯一的祭品，洛云飞一袭华贵紫衣空降，落在影前。
“我选择了你，你成就了我，想知道一切的答案吗？”
“来万魔山找我，我告诉你所有故事的起点...”
说完，洛云飞的紫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一道白光袭来，齐千兰着急小脸映入眼帘。
“洛姐姐！洛姐姐醒醒！”
齐千兰一把抱住洛清歌，眼泪吧唧往下掉，“呜呜，洛姐姐你吓死我了，还好兰心老师救了你，都是我不乖，害你也中了幻招。”
真实痛感席卷而来，洛清歌反倒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她本以为幻鬼所营造的幻觉只要保持神明清醒便能破局，没想到竟是这般刁钻，怪不得能被关押进星宿阁上百年。
虽然洛清歌出来了，可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直面心魔，是来自她灵魂深处的深渊，还需要她一步步探寻真相，寻因探果。
就在洛清歌起身瞬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冰血也长舒了一口气。
兰心不愧是三星星命师，反应过来是幻鬼后，立马祭出血符，帮助学院内部所有中招学生破除幻境，但兰心终因失血过多，倒地不醒。
“千兰，我晕倒期间有发生什么吗？”
虽然洛清歌处于幻境，但她强烈的感受了紫蝉的气息，或许幻境里的就是真是紫蝉。
齐千兰怔了一下，“洛姐姐，你晕倒时周身紫气和黑气萦绕，是胸前的叶子项链造出一道屏障将你护住，这才给兰心老师争取了时间。”
低头一看，清风光泽依旧，这是夜苍澜送给她的...
“千兰，我师父和南风有出现过吗？”
齐千兰摇摇头，一旁的静嘉阴阳怪气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主子跑了护卫也溜了，可惜了你这个小徒弟...”
洛清歌眼眸一暗，她不喜欢别人说她师父，上仙的是凡人少管！
思索间，那股熟悉的无名火再次在洛清歌心间燃烧，她摇晃着头，努力保持清醒。
“杀了他...杀了他...他说了你师父，你不想杀了他吗？”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她脑海中浮现，愈来愈强烈，她心尖的躁动愈来愈狂，她想见血，她想喝血，她想杀戮，她想屠杀...
洛清歌的眼瞳竟然开始泛红，额间青筋突起，指尖隐忍的发白，
“快把我绑起来！快！”
众人也察觉到不对劲，齐千兰立马飞出红绫，把洛清歌缠裹住，神情十分着急。
“院长，洛姐姐这是怎么了？她没事吧？”
夜书意也觉得好生奇怪，兰心血祭星符后，别的学生清醒后都一切如常，只有洛清歌异象不断，这少女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许说我师父...血...我要杀了你...”
洛清歌眼仁已经全部变红，满脸黑气，唇色幽黑，俨然一幅吸血鬼模样，好生可怕。
红绫紧捆，洛清歌瓷白肌肤全是红痕，冰血一掌将其击晕。
烈火在洛清歌体内燃烧，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丫头，记住我们窥探天机的人身心要正，浩气凝然，纵使身处荆棘，只要心有光明，终会再见天日。”
这是前世老骗子第一次教洛清歌起卦时让她谨记的，也是一直指引她前进的方向。
再次睁眼，老骗子那张满脸皱纹的脸出现洛清歌眼前，还是那副骗子样，但很慈祥。
“歌丫头，你也长大了，爷爷指不定哪天就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
她在院里老槐树下的藤椅上醒来，知了在树上鸣叫，老骗子替她扇着蒲扇。
微风吹动并肩发丝，桂花香气沁人心脾，洛清歌记得这是在老骗子死前不久。
一切还是那么平静，不大的院子，矮小的院墙，破烂的小屋，简单的三餐。
“爷爷，我想你了...”
老骗子摸着洛清歌小脑袋，双眼聚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丫头，收留你，抚养你，是我这辈子最骄傲最开心的事，为了你，我不后悔...”
洛清歌记得老骗子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她不理解，如今看来，老骗子就是因星命罗盘而死，难道是为了她才偷的？
“爷爷，我从未忘记您的教诲，堂堂正正做人，驱邪扬气不愧于心...”
老骗子穿着白色汗衫，手腕翻花摇扇，虽然一脸笑意，但此时的洛清歌真的在老骗子印堂看到一抹乌云，她满眼心疼。
老骗子也发现洛清歌眼神异常，他像是知道洛清歌看透一般，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没有言语。
“爷爷...我知道了，您放心，歌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风吹过小院，扭曲了景象，红光阵阵，醒来，洛清歌依偎在冰血怀里，四周围满了关切目光。
洛清歌刚想说话，就被齐千兰一把捂住。
四下打量，洛清歌这才发现正身处一处洞穴之间，各个学院的学生都分团而坐，所有人都来了，学院沦陷了？
逆着光，哲成老师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众人朝他望去，他摇摇头，垂首走来。
“暂时安全，但这两日估计是回不去学院了。”
洛清歌支撑着起身， “怎么了？幻鬼不是没了吗？”
齐千兰鼻尖通红，明显哭过，“洛姐姐，学院被魔修占了...院长重伤，好几个老师为了保护我们都，都...呜呜...”
安慰一番齐千兰，洛清歌托着虚弱身子径直朝洞外走去，看洞外景象，这应该是学院后山。
冰血想跟上却被哲成老师拦住，洛清歌瘦弱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更加落寞。
来到洞口，洛清歌这才发现入口处被设下结界，外面进不来，看来魔修并没打算放过这些学生。
她不理解的是，紫蝉如果为的只是金算盘和她，那何必把整个学院牵扯其中。
洞里人多，她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问问洛云飞幻境里的事。
她飞身一跃，飞出洞穴，来到悬崖之上，身后传来齐千兰的呼喊，但她顾不上了。
“魔祖宗，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你让我去万魔山不仅仅是为了救你吧？”
近来，洛云飞被屏蔽后，对洛清歌经历的事全然不知。
“你怎么这么虚弱，灵气都快散尽了，害得我恢复都滞留了。”
洛清歌低着头，神色隐晦，“白衣是谁？你跟他打了什么赌？”
片刻沉默，洛云飞正色道：“就你现在的能力知道了也没用，等你足够强大到登上九州大陆，自然你就会知道。”
问不出答案，洛清歌也明白，凭她现在即便知道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要变强，强到没有人再用她做赌注，强到她能对夜苍澜说她可以...
洛清歌手腕上的星命罗盘纹身显现，罗盘引来天地间星辰之力，帮她快速修复身体。
要是没有这个老骗子舍命找来的传家宝，她不知活的得多么艰难。
被打晕时，洛清歌就想明白了，前世星命罗盘并不是不见，而是早已刻进她的灵魂，之后随她一同来了这里。
老骗子不是骗子，或许他真的算到了洛清歌有此经历，特地为她寻来珍宝护她平安。
可老骗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