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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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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璎和梁氏精心筹谋的生辰宴,落了个惨淡收场。来赴宴的众人虽受了点惊吓,可今日见闻却足够他们议论许久了。

镇国公二房和定西将军府今日结下的梁子,可比宋觅娇和明阙那点事要精彩得多。

况且流言中的二人都在人前挑破说清楚了,自然也不会再有那等多事的人揪着不放。

人虽然都散了,可麻烦的事儿都还后头等着呢。

只是宋觅娇等人却没这个心思管这些,沈自熙开了口,让牧云稚留在府中用晚膳,王氏和晋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抽身离去。

在回凌雪轩的路上,宋觅娇心中却惴惴不安,不知道沈自熙到底还想做什么。

眼见是到了,宋觅娇原本想先把云稚安置到自己的屋子,给沈自熙道声谢后再回去的,不成想,沈自熙竟让宋觅娇直接去他那儿。

“三爷,我还是带云稚回我的屋子说话吧,别扰了你休息……”

“不必。”

应崇推开房门,沈自熙拢了拢袖子,走到暖炉前,“就在这儿说。”

他也想听听,这位宋大姑娘是怎么凭一己之力,把梁氏母女和牧家那两姐妹耍得团团转的。

牧云稚在园林的时候,为了替宋觅娇说话,便是梁氏也敢呛声,可一看到这位凶名在外的沈家三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尤其是看到他吩咐下人砍人如砍瓜之后,更是觉得屋子里的香都掺了一丝血腥气。

宋觅娇无奈,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顺着沈自熙的意思。

她拍了拍牧云稚冰凉的手,正准备给她倒杯热茶暖身,又想起沈自熙不喜欢旁人碰自己的东西,只能舍近求远地让水冬重新取一套餐具来。

忙活了半晌,牧云稚才算是放松下来,她捧着热茶,凑到宋觅娇耳边低声询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宋觅娇冷笑了一声,“还没看出来吗,这场在众人面前捉奸的局,本是沈宝璎给我设下的,如今自食恶果罢了。”

宋觅娇看向门外,“水冬,把人带进来吧。”

水冬做完宋觅娇吩咐的那些事情后,就一直留在凌雪轩看着兰花等人,听主子有令,立刻把人拽了进来。

牧云稚看清来人,竟“噌”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兰、兰花?!”

“你怎么把兰花带来了……”

“你以为兰花是心甘情愿把你带来见我的吗?”

“只是刚才时间紧迫,我没办法一件事一件事跟你解释清楚。”

宋觅娇拉着真牧云稚坐下,她撇开茶沫,微微抿了一口,“兰花,你自己交代吧。”

兰花一心惦记着解药,自然是宋觅娇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跪在地上把牧云思、牧云念和沈宝璎勾结,妄图借她与宋觅娇的姐妹之情布局陷害之事抖落了个一干二净。

牧云稚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听到后面更是忍不住,抓起杯子就冲兰花砸了过去。

碎瓷片从沈自熙眼前飞溅而过,他歪头躲开,却又瞥了宋觅娇一眼。

“我自认待你不薄!”

兰花和兰草都是从小在她身边伺候的,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未苛责亏待过她们。

牧云稚气得浑身发抖,但到底还保持了一分冷静,“牧云思和牧云念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会选择背叛我?”

兰花吓得瑟瑟发抖,跪都跪不好,像一滩烂泥似的跪坐在地上,竟还在嘴硬,“没、没有……”

“你说不说!”

兰花一个激灵,“三小姐和四小姐说……若此事一成,就由夫人做主,抬我做二少爷的妾室!”

宋觅娇一愣,没想到兰花背叛的理由竟然这么简单。

牧云稚更是被这个理由气笑了,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竟只是为了当个妾。”

就因为一个丫鬟的贪念,差点害宋觅娇身败名裂,更是差点断送她与娇娇多年的情意!若此事一成,再有兰花搬弄是否,那她帮人偷情的事一旦传开,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好啊,她的两个妹妹当真是好极了!

兰花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清楚,便哭着跪着去拉牧云稚的裙摆,“都是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智,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求小姐看在这么多年奴婢都尽心伺候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她求完牧云稚,又连滚带爬到宋觅娇跟前,“宋小姐,邢小姐您就把剩下的半颗解药给奴婢吧!我……我还不想死!”

解药?

沈自熙的耳朵动了动,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之前就想搭他的脉,如今竟使上了毒,这宋觅娇真的会医术不成?

“想要解药么?”

宋觅娇睨了地上的兰花一眼,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玉瓷瓶,“解药就在这儿。”

兰花满脑子都只剩下活命的事,竟不管不顾地从宋觅娇手里抢了过去,倒出一颗就往嘴里塞。

宋觅娇也并不制止,反倒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看她。

“吃吧,再多吃两颗也没关系。”

兰花的动作一滞,浑身僵硬地抬头看向宋觅娇。

只见宋觅娇笑容温和,语气也轻轻的,“我又不是那等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又怎么可能随身带毒药在身上?”

“给你吃的毒药也好,解药也罢,都是我补身子吃的九黄丸。”

“是你做贼心虚,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青玉瓷瓶从兰花手里掉落,咕噜噜地滚到了沈自熙脚边。

沈自熙弯腰捡了起来,轻轻一嗅,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觅娇充耳不闻,只当自己没听见,抬手拉了拉牧云稚的手,“这是你的丫鬟,你自己带回去处置吧。”

牧云稚看着已经瘫在地上不成人样的兰花,神色冷漠。

背叛她的人如果换做旁人,她都不会这么寒心。

偏偏是被她视作心腹的兰花。

牧云稚握紧拳头,声音低得只能她自己听见,“我会好好处置她,也会长教训的。”

“应崇,劳烦你把人带下去关着,待云稚回府的时候,再一起把人送去。”

听见宋觅娇轻车熟路地吩咐应崇,沈自熙抬眸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腹诽:之前甩脸子说走就走,这会儿使唤起我的人倒得心应手。

应崇瞥了沈自熙一眼,见他垂着眼睛,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拱手应下了,把吱哇乱叫的兰花抓了出去,怕她吵到主子们的耳朵,抬手便卸了兰花的下巴。

对叛徒,是不需要手软的。

兴许是站累了,沈自熙慢悠悠地踱到椅子前坐下。

宋觅娇本以为他听一耳朵便罢了,不曾想他刚坐下,就开口道:“沈宝璎的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愣,下意识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沈自熙拢着袖子窝在椅子上,桌上的香炉青烟缭绕,青烟后是半阖着眼睛养精神的沈自熙,年纪轻轻就一副老太爷的做派。

“亏心事做多了,总会在阴沟里翻船的。”

宋觅娇收回视线,冲水冬扬了扬下巴,水冬得了令出门,不一会儿,就带着个穿着府中统一的丫鬟服的小丫头就走了进来。

小丫头走到众人跟前,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得了允许才抬头,众人才瞧见她脸上有一道疤。

镇国公府到底有三房人,伺候的丫鬟们更是不计其数,除了能够近身伺候夫人小姐的一二三等丫鬟有名有姓外,像跟前这种小丫鬟,更是一抓一大把,平日里也没谁会特意去记名字。

“奴婢红珠,是四小姐院里的丫鬟。”

牧云稚一惊,“沈宝璎的丫鬟?”

宋觅娇忍不住,又看了沈自熙一眼,见他并没什么反应,也懒得在他跟前再做伪装。况且,他对梁氏母女似乎也没什么亲戚情分。

她安抚地拍了拍牧云稚的手,把自己一早的谋划慢慢吐露出来。

自从和梁氏母女结下梁子后,宋觅娇便安排水冬时刻注意沈宝璎那边的动静,她被晋氏接出祠堂那日,沈宝璎一怒之下伤了个丫鬟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她耳中。

她未雨绸缪,便暗中去见了那小丫鬟一面。

冬日的雨天阴冷,入了夜更是平添几分诡异,镇国公府的园林远离后院,镇国公府的主子大多不在府上,便是巡夜的护卫也不大往这儿来。

宋觅娇撑着伞还未走近,就听见一阵小声啜泣的女声。

呜呜呜——

呜呜呜——

像女鬼的低泣声。

水冬胆子小,被风雨声里裹着的哭声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壮着胆子陪在宋觅娇身边,朝假山后头走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雨声掩盖了脚步声,假山后面正捂着脸痛苦的小丫鬟惊觉“雨停了”,结果抬头才发现面前站着两个人。

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什、什么人——!”

“别哭了。”

水冬见她浑身都湿透了,便上前替她撑了伞。

夜幕沉沉,小丫鬟只觉得来人的五官模糊,看不真切。

她心里害怕,又问了一遍,“你们是什么人……”

“脸怎么伤成这样的。”

宋觅娇却不回她的话,只看向她的脸,语气怜惜。

脸上划得深,便是深夜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疤。

小丫鬟猛地捂住脸,垂下头不再言语,转身就想走,却又被宋觅娇一句话绊住了脚。

“你不是家生子,怎么会想到来当丫鬟。”

小丫鬟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她默了许久才喃喃出声,语气里是比夜色还浓的悲伤和深藏的不甘,“家里有个弟弟,爹娘要给他攒娶媳妇儿的银子。”

“你说,生女儿就是为了换银子给儿子用么?”

雨越下越大,宋觅娇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到她跟前,和她同撑一把伞。

“伤了脸,不好好看大夫,可是会留疤的。”

小丫鬟自嘲着轻笑出声,“我这样的人,留不留疤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宋觅娇不再回答自己,她闷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你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给你指一条生路。”

空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众人的脸。

小丫鬟在看清宋觅娇模样的一瞬,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三少夫人”这话卡在嗓子眼里,半天出不了声。

“你帮我一件事,我想办法替你脱了贱籍,还你自由。”

“此后,你不再是谁的女儿姐姐,也不是国公府的丫鬟婢子。”

小丫鬟垂在腿侧的手动了动,她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明亮,“你……你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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