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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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时彼一时,傅宴深知,此时的赵煜宁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三皇子,他看自己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荣恩郡王。
但是傅宴并不怪他,各人心中自有想法罢了。
“此事还请太子殿下替我在圣上面前抵挡,此去若是找不到明绯,我便要一直找下去,若是找到,我便与她远离京城,做个闲人。”
赵煜宁目光一直注视着傅宴,好似要看到他心中去一般,但傅宴神色十分坦然诚恳,赵煜宁心中稍稍放心下来。
“放心吧,圣上面前,我自然会替你挡下。”赵煜宁拍拍他道。
夜里,永宁一直哭闹,嬷嬷要来帮忙哄睡,傅宴却不许别人进屋,自己一人抱着孩子,耐心哄着。
他总有一种错觉,魏明绯就在房中,永宁一哭,她好似就匆匆过来,要从他手中接过孩子一般,然而几次转身,傅宴都只能失望地望着空荡荡的身后。
“永宁怪,爹爹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找到之后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傅宴轻声呢喃。
说来也十分怪,永宁好似听得懂一般,竟然在傅宴怀中渐渐睡去。
次日,卡利姆听闻傅宴的决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世袭的爵位,也不要了?”卡利姆急声问道,“南北大营的兵权,也不要了?”
傅宴摇摇头。
“可是世间之大,你又知道她在何处,万一......”卡利姆对上傅宴凌厉眼色,立刻噤了声。
“世间再大,我也要找到她,不然将来永宁大了,我如何向他解释?”傅宴沉声说着,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
卡利姆也当真佩服傅宴,一个指点沙场的硬汉,竟然亲自照料孩子,而且从昨日起,无论喂食还是哄睡,都不许别人再插手。
“明天我便要回南越了,”卡利姆微微叹气,“你若有了消息,一定着人告诉我一声。”
“一定。”傅宴点了点头。
......
次日。
傅宴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抱着永宁上了马车,而招远与另外数名暗卫护在马车周围,一行几人缓缓出了京城。
他思忖再三还是准备往南下一路找去,当时前往南越的那一路上,魏明绯一直十分欢喜,他想先在那一路碰碰运气。
马车刚刚驶出京郊驿站,忽然身后一片尘土飞扬,大批人马追上傅宴。
“荣恩郡王留步!末将有急报!”
傅宴微微皱眉,下了马车。
“请郡王速速随末将回宫!沈氏潜入圣上寝宫行刺,请郡王火速救驾!”
众人脸上都是一片惊讶之色。
来报信的是北大营的一名副将,往日也算傅宴亲信,傅宴眼色微沉,开口道,“往宫中!”
路上傅宴已经着人前往南北大营调集兵马,而自己则率百余人先往宫中疾驰而去。
一靠近宫门,便看见一些尸首横在宫道上,傅宴思忖之后,命人下马,然后悄然往元庆帝寝宫而去。
寝宫外已经被一些侍卫军围住,一看便都是些眼生的面孔,众人在寝殿外潜伏下来,片刻,竟然看见荣啸从寝殿里出来。
“他竟还不死心。”傅宴冷笑一声,伸手接过一旁的弓箭。
搭箭上弦,一只羽箭“嗖”地一声朝荣啸心口扎去!
“啊!”
荣啸瞬间倒地,甚至都还不知是谁人偷袭,就在侍卫军慌乱之际,招远等人已经将人清理得干干净净!
傅宴抬步而上,率人阔步进了寝殿,一进殿中,便见沈皇后一身囚服,满目恶毒地坐在龙榻上。
而元庆帝倚坐在一旁的地上,双目微阖不知情况如何,而他脚边,便是胸前一片殷红、双目紧闭的赵煜宁。
“你?!”沈皇后看见傅宴,脸上一片震惊,“你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
傅宴此时恨不得立刻将她凌迟!
若不是这个毒妇,魏明绯不必那般牺牲,长宁也不必夜夜哭着想找娘亲!
片刻之后,她又松弛下来,冷笑道,“傅宴,你不过是一个中了诅咒的傀儡,得意什么!”
说罢,沈皇后闭目,口中喃喃念着什么,神色十分怪异,好似做法一般。
待她睁开眼睛,却又是大惊失色!
“你......你为何没有发作!”沈皇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此时傅宴应该像祭天那般吐血发作才是,可他为何安然无恙?!
片刻,沈皇后好似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是魏明绯那个女人!是她救了你!不可能,我这诅咒根本不是药物可以解除的!”
傅宴始终冷然看着她,眸中还带着凌厉杀意。
“我知道了!”沈皇后忽然张狂笑道,“是她用命换了你一命!哈哈哈哈!这女人终究是不得好死,我的长宁不亏,我终于给他报仇了!”
“你大概不知道吧,”沈皇后扭曲了脸,朝傅宴阴鸷笑道,“她要我的长宁受苦,我便亲手了解了那孩子的性命,可我要让她魏明绯尝尝痛失所爱的痛苦!”
“现下不仅她尝不到这滋味,你也尝到了!”沈皇后说罢,又失心疯一般笑得开怀。
一旁的元庆帝忽然缓缓开口,“杀了......这......毒妇!”
“我是毒妇,你又是什么!”沈皇后恨恨道,“当初镇南王府的嫡长女,怀着身孕也被你赶回府去,你的心思难道就不歹毒吗?!”
听见她提起自己的母亲,傅宴眼中杀意更甚,这两个自私狠毒之人,谁都没有资格提起他母亲!
“我应该早些了结你。”傅宴的话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
“啊!”
沈皇后还未看见傅宴动手,便觉得颈间一凉,伸手摸去,只觉得一片黏腻!
她带着怨毒朝元庆帝看了一眼,带着满眼的不甘心缓缓坠了下去!
看着死不瞑目的沈皇后,傅宴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却听见元庆帝喃喃道,“你.....过来......”
傅宴冷冷上前,元庆帝的瞳仁已经渐渐有些散开。
“天下......天下便......交给......你了!”
元庆帝朝傅宴抬了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可傅宴却纹丝不动,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俯视着他。
挣扎一番,元庆帝终究还是遗憾地垂下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