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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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黛手指间满满都是不容抗拒，清宁霎时就没了脾气，僵持着。
等姜黛诊完了脉，才道：“是受了风寒，昨晚不热，公主为何踢了被子睡？”
清宁收回自己的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本宫昨夜就是觉得热，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就是喝几天的苦药罢了。”姜黛起身就走到寝宫门口，对宫人道，“方才煎的伤寒药还有吗，重新给公主送一碗过来。”
清宁很嫌弃地皱眉，“本宫不喝药。”
姜黛又走回来，站在清宁床边，弯身靠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清宁撇开眼沉默。
姜黛道：“没发烧，喝完药好好休息即可。”
清宁嘴上说着不喝，真当宫人把药送来时，在姜黛的眼神注视下，她却没办法做到连药带碗地摔出去。
姜黛好气又好笑道：“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清宁冷哼一声，伸手把药接过来，屏气一口闷了下去。她一倒在床上就翻身又背对着姜黛，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姜黛道：“那我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清宁真以为她走了，翻转身子来看，结果看见她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顿时又是一阵恼，再哼一声，背过身去。
姜黛深有领悟，她要是这个时候走了，清宁一定会跟她没完的。
后来姜黛在宫里照顾了清宁一日，她的情况好多了，气也消了，就是人傲娇到不行。姜黛走了吧，她又盼；姜黛留下来好好陪她吧，她又待姜黛不冷不热的。
唉罢了罢了，看着清宁生病的份儿，且让她再傲娇几日。
这个休沐日是没有了，姜黛只能等到下个休沐日再回姜家去接她娘。
只是，还没等到下个休沐，姜黛在宫里待了两天，姜家就出了事。
姜文谦中毒了，性命危在旦夕。
姜闻修派人到宫里来传话给姜黛，让她立刻回姜家去救姜文谦。
姜黛不以为意，山芙问道：“二小姐要回去救小少爷吗？”
不用想就知道，若不是姜文谦去风晓院动了姜黛的东西，好端端的能中毒？
姜黛笑笑，无动于衷道：“不长记性的东西，看来是吃的苦头没吃够。着什么急，要着急也是该姜家人着急。”
果真，下午不见姜黛回去，姜闻修就风风火火地入宫觐见。
姜闻修大概也料到，光是找人传话叫姜黛回去，是指使不了她的。所以他着急万分，到了御前恳请皇帝让姜黛回姜家去救命。
彼时姜黛到了御书房外，就听见皇帝不置可否地在问姜闻修道：“姜侍郎是说，姜太医下毒谋害了姜侍郎的爱子？”
姜闻修言辞恳切道：“幼子虽顽劣，可也不足十岁，近来一直在家改过自新。这次身中剧毒，就是出自姜黛之手，只有她知道解药，若非如此，臣万不敢叨扰皇上，请皇上看在孩子年幼的份儿上，下令让姜黛随臣回去救人！”
姜黛站在书房门口，不紧不慢地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有一两月不曾回过家门，不知怎么就毒害了姜侍郎的爱子。”
说着姜黛就近前来见礼。
姜闻修身形微微一震，侧头看着面不改色的姜黛，恼怒至极。但又不能御前失仪，遂极力压抑着怒火，质问道：“子规是在你的院子里中毒的，你还说不是你做的？”
姜黛若有若无地笑了一笑，道：“子规无缘无故为何进我的院子？启禀皇上，姜侍郎如此一说，微臣倒想了起来，临进宫的时候，收拾清点了一下东西，大都是皇上和明妃娘娘、清宁公主赏赐的东西。微臣怕有闪失会对皇上、娘娘和公主不敬，便仔细地收了起来，还在周围撒了一些防虫蛇鼠蚁的药粉。”
她眼神温和平静，定定地看着姜闻修，道：“姜侍郎，子规就是碰了那些吗？”
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姜闻修语塞答不上来，便道：“是或不是？”
姜闻修怎么可能承认，他若承认了，不就承认姜文谦觊觎并想偷取皇家御赐之物了吗？
可是先前已经把话说满了，姜闻修唯有请罪道：“请皇上赎罪，劣子好动，他只是感到好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姜黛道：“姜侍郎大可不必着急，那些药粉两三天时间里并不会致命，我这两日正是在配制解药。皇上政务繁忙，即便姜侍郎不来觐见，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事实上，皇帝御桌上确实还有一大堆政务没有处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挥挥手道：“既然姜太医要救弟，就随姜侍郎回去吧。”
姜闻修冰冷而带些藐视地看了姜黛一眼，作揖退下。
到底，皇帝还是偏向于他的，没有治他的罪，还让姜黛跟他回去。
姜黛在太医院只是个小小的太医，而他好歹也是朝中的三品大臣。孰轻孰重，皇帝不可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姜黛恭恭敬敬地应道：“微臣谢皇上准微臣回家探望之恩。”
姜闻修刚一转身，皇帝冷不防又道：“那药粉虽然是驱蛇虫鼠蚁的，但不慎让人沾了去，总归是姜太医的不对。而姜侍郎的爱子虽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不慎恰好是御赐之物，总归也有偷盗御物之嫌。”
这样说来，大家都有错，就显得很公平了。皇帝一向很注重公平。
不过偷盗御物，可不是什么小错。姜闻修听到这话时连忙转头就又跪下。
皇帝本来不想管朝中大臣的家事，但既然姜闻修主动送上来的，又耽误了皇帝看奏折的宝贵时间，那么皇帝就替他管一管。
遂皇帝忽而颜色一变，沉冷严肃，道：“姜侍郎家的爱子，先是推孙尚书之子下水，不想毫无悔过之心，竟又行偷盗御物之举，如此顽劣不堪、不思悔改，既然姜侍郎你舍不得罚，那就朕来罚。便罚他去隆和寺修行，砍柴挑水、修身养性，做个俗家弟子，三年不得回京，不许任何人看望照拂，如有发现，再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