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做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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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芙始终垂着头，不做表示。
要是在之前，她一定非常高兴。只要姜黛一倒，她就不用再伺候一个乡下来的不受宠的弃女，还能重新回到大小姐身边。
可是现在，在姜黛身边待久了过后，山芙才明白两边之间的差别。
在姜玉箐这里，稍有不顺意，便要遭姜玉箐和吴氏的非打即骂，可是在姜黛那里，她却被很公平地对待。
吴氏见山芙没反应，怒道：“我看她就是欠打，骨头再硬，打一顿就老实了！”
姜玉箐又善解人意道：“看得出来，你和姜黛是真的有了主仆之情，我若是叫你做对不起她的事，你可能是万万不干了。可这事于她于你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黛身份卑微低下，即使从乡下回来了，一个弃女还指望将来能许个什么好人家吗？而周家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她若是代我嫁过去，只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你跟着陪嫁过去，便能一心一意侍奉她，夫人也不能管到周家去，还能怎么责罚你？”
山芙没吭声，可却认真地思考起姜玉箐的话来。
她多想逃离吴氏和姜玉箐啊，真要到了周家去以后，就再也不用被她们又打又骂、整日提心吊胆了。
姜玉箐与吴氏对视一眼，知道起了作用了，又道：“这既成全了姜黛，也成全了你，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好好想想。”
山芙咬了咬唇，道：“可是周家不会同意的吧？”
姜玉箐红唇含笑，道：“若是事到临头、水到渠成了，周家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山芙一颤。
她知道姜黛不可能想代嫁去周家，可姜玉箐说得对，以姜黛现在的身份嫁去周家，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现在姜黛正是相信她的时候，她应该怎么做？真的要背叛姜黛吗……
最终山芙完好无损地从吴氏的地方走出来，浑浑噩噩地去厨房拿了膳食，回到风晓院。
她尽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姜黛随口问了一句。
山芙答道：“老夫人要做寿了，后厨里忙碌得很，因而奴婢去等了一会儿，他们才把二小姐的膳食备好。”
姜黛看她一眼，那眼神平淡温和，却好似能看懂人心，使得山芙心里阵阵发虚，极力做出一副镇定的神色。
老夫人寿辰前一日，给每个孙女都派了新衣裳，姜黛也不例外。
姜黛看着丫鬟捧来的那身衣裙，料子比以往都要好，样式也精致，老夫人还额外送了些搭配的首饰过来。
第二日姜黛早早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一进门就遇上了姜玉箐和姜玉露。
两人都打扮得十分素雅，姜玉露一向如此就算了，但姜玉箐是嫡女，以往这样的场合下哪次不抢尽风头，今日却相当低调。
和姜玉箐、姜玉露身上素雅的新衣裙相比起来，昨日老夫人送给姜黛的那身新衣就显得出众了一些，仿佛她才是这府里的嫡女一般。
姜玉箐应该是巴不得今日她占尽风头吧，不光她，姜家人人都如此希望的。
可是此时，老夫人看见姜黛进来，打量她一眼，脸色却不由沉了沉。
姜玉露不做表示，姜玉箐手里紧紧捻着手帕，尽量不将心绪的起伏变化表现在脸上。
昨日送去给姜黛的那身衣裙，平日里她怎么可能有资格穿，这次给她一个机会穿出来显摆显摆，没想到她不识好歹居然不穿！
姜黛若无其事地向老夫人请安，祝寿。
老夫人一脸不悦道：“昨日我派人送了衣裳到你院里，你怎么不穿？今日有贵客到访，你这般寒酸，还让人以为我姜家的二小姐穿不起新衣裳似的。”
姜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道：“这身衣服虽然不是崭新的，但我却记得很清楚，是我回来以后祖母送我的第一套衣裳，意义非凡。今日是祖母过寿，祖母才是寿星是主角，我不敢逾矩。”说着她侧头看了一眼姜玉箐，笑意十分温和，“大姐姐是府上明珠，却也着实素雅，我岂能与大姐姐争辉。”
这番话有理有据，老夫人纵然十分不高兴，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一大早就开始揉额头。
姜玉箐听着也一阵气闷。
上午时，周家的人便陆陆续续地到姜府来了。
周家家大，叔伯好几，目前与姜玉箐定亲的便是周家掌家人的独子，叫周皓。
周皓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不缺金银，因而养得一副浪子的脾性，吃喝嫖赌样样不缺，城里狐朋狗友一大堆，没少干恃强凌弱的混账事。
不管周皓在外面如何混账，可到了姜府，还是收敛得干干净净，拿出一副斯文人的模样，有礼有序。
毕竟他的未婚妻还养在姜家呢，这未婚妻还是城里的第一美人儿，他惦念了许久。
今日见到姜玉箐，周皓眼睛都直了，眼神一有空闲便火辣辣地直盯着姜玉箐看。
姜玉箐心里虽然懊恼，却也不得不摆出一副羞赧的神色。
周家人见姜玉箐知书达理、温婉大方，是连连夸赞。
而姜黛才回姜家不久，外面鲜少有人知道，也就没多少人注意到她。
场面上和和气气，老夫人听那些恭维祝贺的话听得眉开眼笑。
罢了老夫人眼神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姜黛，慈祥道：“卿丫头，过来，到祖母这边来。”
姜黛笑了笑，起身走了过去。
老夫人拉着姜黛的手，向周家人介绍道：“这是我的二孙女，早年在外地休养，最近才回到家里来。”
这时周家人才纷纷打量起姜黛。
那纨绔子周皓亦跟着看了两眼，虽然觉得这丫头容颜清丽。
周皓甚至都忍不住幻想着，因而在看向姜玉箐时，嘴角总带着一点恶心的笑。
姜玉箐心里一阵恶心反感。
这样的人谁眼瞎了才想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