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她要踩在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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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花花哭得十分凄惨。

最终马婆子把家里仅剩的钱都拿出来给了他们。

杂碎掂着钱不满，道：“才给这么点？打发叫花子？”

马婆子嚎哭道：“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姜家哪有一个月给五两银子，都是那小蹄子骗人的！一个月给二两银子都已经不错了……”

再加上前不久才折了一大笔钱，现在把所有的钱都拿出去，几乎要了马婆子半条命。

马婆子原想着，马花花大了，没人上门提亲，等她存够了钱，给她招个夫婿上门。

可没想到，一切都成了泡影。

几个杂碎把马婆子家里搜罗一遍，果真没再找到半个铜板，泄愤地打了马婆子几棍子，才离开了。

马婆子搂着马花花，母女俩抱头痛哭，终于有一种凄凉悲惨的感觉。

马花花一边哭一边骂：“姜黛，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

姜黛记得，多年前，姜闻修从京城被贬迁至此地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州。

而今，数年过去了，听小厮洋洋得意地说起，姜闻修已经是行省的参政大人，官至从三品，仅次于行省之长布政使司。

他果然还是往上爬了，为了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不择手段。

隔着一条清静的巷陌，把外面街上的喧闹都阻断，只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彰显着人间繁华。

姜黛站在高阔的朱门前，抬头向上望，见那高高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姜府。

姜家，我又回来了。

那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守着两个护卫。

姜黛站在台阶下，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毫不显眼。若是她仪容再凌乱一些，守门的护卫还可能会把她当做来乞讨的乞丐。

小厮领着姜黛，欲从朱门前经过，穿过后巷往后门进去。

大概以她现在的身份，连从这正门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没想到，小厮几番催促下，姜黛连步子都没挪一下。

她从门匾上收回了视线，随意掸了掸衣角，抬脚便往门前的一段台阶走去。

小厮急忙拦了拦她，道：“二小姐，这正门是不会开的，夫人请小姐从后门入呢。”

姜黛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哪个夫人？吴夫人吗？”

小厮点头应道：“正是。”

姜黛眯着眼，看了看巷弄里青黑色的屋舍外的靛蓝蓝的天，道：“如今已经做了姜家的主母夫人了么。”

那年她被赶出家门的时候，那吴氏明明还只是个妾。

小厮哪敢惹吴氏，吴氏是当家主母，她说的话对于府里的下人来说就是懿旨。

现在吴氏让姜家大门紧闭，只准姜黛从后门进，分明就是不待见姜黛。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看得清形势。

小厮语气有些不耐，再催促了一句：“二小姐还是往这边走吧。”

哪想话音儿一落，姜黛不急不慢，捋了捋衣角就势便在府门前的台阶上坐下了。

小厮愣了愣，就见姜黛小臂闲适地搭在了膝上，悠悠道：“回去告诉夫人，她什么时候肯开这门了，我什么时候再进去。”

吴氏不好好地把她丢在乡下，这个时候派人去把她接回来，若不是有她非回来不可的理由，那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单纯地觉得日子瞎过得无聊，所以找她回来添堵受虐么？

所以姜黛不着急。

小厮惊疑不定地去禀报了。

结果等了半晌，也不见大门有敞开的样子。中途倒是开了条门缝，从里面探出一双眼睛来，再与守门的护卫低语了两句，便又关上了。

姜黛起身，拍拍衣服，径直走了。

侍卫见状，也知道了她是府里的二小姐，连忙出声询问：“二小姐要去哪儿？”

姜黛头也不回：“回乡下。”

方才管家才吩咐两个护卫看好她，谨防她在门前闹事，她还什么动作都没有，这就要走了？

结果姜黛还没走出巷子，姜府紧闭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从里面跑出两个下人追上姜黛，请姜黛进家门。

姜黛这才停下脚步，回头。

她一步一步登上台阶，抬头看时，那朱门背后的假山庭院可见一角，端的是整洁阔气。

既然回来了，她便要堂堂正正地从这里走进去，她要踩在脚下的，可不光光是眼前这一段漆红光鲜的门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