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触摸不到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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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姜黛的终身大事被清宁列为头等大事，比关心自己的还更甚。
姜黛无奈，只得由着她胡闹了。
选武状元的那一场决赛，皇帝亲自去看了，姜黛得以随侍在侧。
皇帝看了一眼坐镇武场的大都督，声音不大不小地问姜黛：“姜爱卿，听清宁说要帮你在这些人中间选夫婿，你怎么看，可有顺眼的？”
姜黛抽了抽嘴角，道：“微臣惶恐，让皇上在这等小事上费心。”
皇帝道：“怎会是小事，怎么说也是朕拆了你的姻缘，理应赔你一桩更好的。”
姜黛道：“微臣不敢，一切随缘就好。”
皇帝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放心，不会比首辅差的。”
后来一名青年在决赛之中脱颖而出，被皇帝钦点为今年的武状元。
这武考不仅考武艺，还要考兵法谋略，毕竟以后做武将是要领兵打仗的。
而这青年，不仅谋略过人，武艺也高强，且模样俊朗，样样俱佳。
当时不知多少官家暗自动了想召为夫婿的心思。
这新科武状元名赵蔚。
清宁私下问姜黛：“你觉得那赵蔚如何？”
姜黛道：“挺好的。”
清宁道：“那李元景呢？”
“也挺好。”
“魏大楼呢？”
“都挺好的。”姜黛看了看清宁，“怎么名字这么怪？”
清宁高冷道：“当然怪，李魏都是本宫瞎编的，你也觉得好？”
姜黛捏了捏额角，听清宁一路说教，说什么婚姻大事不可儿戏，随便指一个，连人都没看见，光听名字就说好，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随便云云。
她自己知道，只要不是他，谁都没所谓。大抵，她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人吧。
姜黛道：“清宁，你是怕我走不出来，所以急着要我展开一段新的姻缘吗？”她侧头看着清宁，依稀笑道，“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本来就不喜欢首辅。所以不要想着往我这里塞，人好歹也是朝廷新秀啊，落我手里不得毁了人家么。你要是看上了哪个，我倒可以帮帮你。”
清宁居然学会了翻白眼，这让姜黛感到十分惊奇。
清宁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落你手里就毁了？有那么糟糕吗？”
姜黛若无其事道：“当然有，我这样的人，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的。看起来再好的姻缘，不也得在我手上终结么。除非将来，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你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只不过是吃饭多双筷子。”
清宁皱眉道：“这算过的什么日子？”
姜黛想了想，淡然笑道：“让人放心的日子。让人觉得我过得不错，可以一生平安喜乐的日子。”
清宁许久未答。
姜黛有满腹心事不会对任何人说，连她也触摸不到她的心事。
清宁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让她一边无奈着，一边又纵容着。
后来，清宁忽而问：“你不喜欢首辅，为什么当初要答应嫁给他？”
姜黛轻声反问：“我让你伤心了，是不是？”
清宁摇了摇头，“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伤心。我本就知道那不是我的东西。”
好像她更心酸一点，因为那时姜黛要嫁人了。
姜黛道：“茫然，困惑，信任，还有利益，都有一点吧。”她风轻云淡道，“但是现在一样都不剩，我自然不会再嫁给他。”
“我以为你很难过。”
姜黛莞尔笑笑，道：“人生又不是只有结婚这一件大事，有什么可难过的。”
在后来的宫宴上，姜黛也得以见过赵蔚两次。
在世家小姐们都偷偷瞧这位新晋武状元时，他却独独朝清宁和姜黛这边看来。
在武场的时候，清宁和姜黛出现过几回，他当然有印象。
一位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一位是皇帝最信任的太医兼魏国公府唯一的小姐，不是谁都能与之相配的。
赵蔚初入官场，私下里打听过姜黛的事。
别的世家小姐都在闺阁中养尊处优的时候，她抛头露面做了皇帝的御前女太医，她不畏别人说什么，正是一步步的艰辛和努力，才换来魏国府如今的满门荣耀。
那些小姐们瞧她不起，可京中的儿郎们无不佩服。
就算她和首辅的婚约作罢，由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也不见她有丝毫的消沉和焦躁。
她从不辩驳和解释一句，更没有表现出委屈柔弱的一面。
自此赵蔚便暗暗记下了。
姜黛根本不关心是谁对她投来目光，因为关注她的各种八卦视线多了去了。
要是个个都去计较，她也认不过来。
但是清宁却注意到了。
她发现赵蔚看的是姜黛。她这还没撮合呢，人家就已经动上心思了。
清宁暗自道，没想到这愣头青眼光还挺准。
姜黛正式记住他的时候，是在一次宫宴结束后。
她和苏砚已无瓜葛，但大家都为皇帝做事，难免会碰到。
只是这一次宫宴结束后，天色已晚，姜黛在出宫的路上，又遇到了他。当时周遭已无旁人路过。
苏砚挡了她的去路，丝毫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他看姜黛的眼神里夹杂着忧郁，明知道她那日已经把话说得决绝，可她一日未有着落，他就是一日无法死心。
苏砚注意到，这段时间以来，她和褚昱也没有交集来往。甚至两人打了照面，也不会多说两句话。
所以即便她断了和自己的关系，她也没有和褚昱在一起。
或许是一丁点侥幸的心理作祟，竟叫苏砚生出一丝丝希望。
苏砚尽量平和温柔地与她道：“我们，可以聊聊吗？”
姜黛道：“首辅若是有病理上的事，可以明日去太医院，今晚我没空。”
说罢，他依然不让，姜黛要往边上走，结果苏砚移身又往边上挡了挡。
姜黛眯着眼看着他，神色幽冷：“首辅是想找茬儿？”
苏砚低低道：“只短暂一会儿就好，可以吗？”
姜黛嗤地笑了两声，道：“首辅问我好吗可以吗，我回答你说不好不可以；你挡死了我的路，用一副好商量的语气，却让我根本没有选择，你确定你不是来找我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