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海王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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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手机叮咚一声传来信息。
“五点三十分。”琴酒的消息言简意赅。
月照按灭手机, 想起了今天有一个暗杀任务,琴酒特地要他陪同。
他将手机塞进口袋,若有所思。
他从医院醒来, 丢失了所有记忆。
琴酒说, 他是组织内出色的成员, 十分精通情报窃取和暗杀任务, 因为他失忆了,为了照顾他的病情, 给他安排在医院的后勤部门休假。
但是他需要在休养期间尽快恢复组织成员应有的专业技能,为此,琴酒表示会帮助他。
而琴酒所谓的帮助就是带他出任务。
这个月, 月照已经陪琴酒出任务三次了, 枪声响起,粘稠的血液迸溅到皮鞋上,尸体软软倒下……那些一切都让他感到无趣。
然而琴酒的要求不好拒绝。
月照换上衣服,带上口罩,意兴阑珊地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 路过的护士看着他, 纷纷打招呼。
“五条医生,下班了吗?”
“五条医生下午好。”
“五条先生,上次谢谢你了……”
“……”
月照冲他们微微颔首,含笑看着每一个往来的人。
现在他是一所医院中管理层, 每天只需要向组织对接, 照顾组织中来前来治疗伤口的成员就好。
这是琴酒给他安排的工作,意图让他好好休息。
工作简单又枯燥, 留给了他充足的看漫画时间。
说起漫画, 月照忽然想到什么, 认真地观察遇到的每一个人。
第一个被他观察的人是个护士,她带着口罩,一看到他双眸便亮起来,眉眼弯弯,含羞带怯地露出笑容,“五条医生下午好。”
月照微微颔首。
护士很热情,一般来说很容易被人误会,护士对他抱有爱慕之情,但是他能看出来,这只是护士撒网的手段,对谁的态度都是如此暧|昧。
她喜欢他,只是普通的对美丽事物的喜欢。
与护士擦肩而过,他的目光又放在不远处的病患家属,家属低垂着眼眸,眉头紧皱,思索着什么的模样。可以明显地看出,他在为患病的亲人感到担忧,担忧中又有一丝烦躁。
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压在他身上。
如果不尽快安抚他,他可能会爆发,如果上前挑拨两句,很容易便会让人做出过激的事情。
月照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迎面走来的西装男,他步履匆匆,焦急中带着愤怒……
他掠过一张张面容,他们的痛苦,他们心中所想,在那张脸上,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这就是他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更了解这些人……
他一直觉得这是人人都会的能力,他只是对情绪稍微敏感了一点。
他真的可以依靠这个能力,操控他人的行为吗?
月照思索着,走出医院。
他和琴酒约在了医院附近的停车场。
这是一个地下停车室,灯光昏暗,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
月照依靠在柱子上等待琴酒,他习惯在约定的十分钟前到达。
琴酒把他约在这里,估计是现在附近执行其他任务,不过琴酒是一个守时的人,也讨厌迟到的人。
月照抬起手腕。
琴酒和他约定的时间是五点三十分,现在是五点二十一分,很好,他只需要再等九分钟。
如果琴酒像他一样是个提前三分钟到达的礼貌之人,那么他等待的时间还会缩短一点。
月照这样想着,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他抬头望去,只见电梯内走下来一个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昏暗的缘故,少年皮肤显得格外黝黑,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眼睛,双手插兜,嘴中念念有词说什么。
他看上去似乎有点生气的模样。
月照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但是很快,他又将目光移了回来,若有所思。
琴酒至少还有五分钟才会过来,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为什么不试一试他的能力呢?
如果顺利的话,他可能就不必和琴酒一起出任务了。
他想了想,摸了摸脸上的口罩,脑海瞬间想好说辞,他向在车边等着的高中生走过去。
昏暗的地下停车室,他靠近的脚步声十分明显,刚刚靠近高中生,对方便警惕地抬起头。
一双清亮的眼眸,锐利异常,他抬起眼睛一瞬间,立即看向四周,然后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他,最后,才看向他的眼眸。
月照脚步一顿,感到出乎意料。
高中生不过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单纯热血又好骗,但是这个高中生似乎不简单的模样。
仔细看去,这个高中生看上去有点眼熟。
眼熟?月照更奇怪了,他失去了记忆,能让他感到眼熟的人寥寥无几……
那么……服部平次?
月照瞬间想到一种可能,他没有看过真人,却又感到眼熟的人物,只有漫画中的人了。
服部平次的漫画形象逐渐与现实形象重合。
还真是中大奖了。
月照继续向前走去,他脑海闪过众多思绪,现实不过一瞬间,见眼前的高中生是服部平次,他立刻改变了脑海中的计划。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侦探,将自己的惊讶转换成踌躇,他垂下眼眸,像是害怕被人认出来一般,停在服部平次的三步之外,小声地和这位年轻侦探打招呼。
“你、你好。”
想要降低陌生人的警戒心,需要降低自己的威胁性,适当的内向、羞涩、结巴都是有效的方法。
“你好。”服部平次双手插兜,疑惑地看着向他走过来的月照。
“那、那个……”
三岁小孩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要尽快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的小狗在停车场走掉了,请问你刚才……”月照又降低了声音,移开眼神:“你刚才在电梯内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狗,我不小心弄丢了它。”
服部平次今天随父母一起来商场吃饭,但是他对那些黏糊糊的甜点不感兴趣,便提前来到停车场等他们,却没想到刚一进停车场,一个身材修长,比他高一个个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便靠了过来。
他本以为是什么坏家伙,但是听到月照的声音,知道自己多想了。
不过小狗丢了?
服部平次将帽檐往后转动,眼中闪过精光,开口询问道:“不,我没有看到。”
“是吗……”月照失望地垂眸,又犹豫地看向服部平次,“我怀疑狗狗可能跑电梯里面了,但是又担心它还在这里,你能帮我去监控室看一看吗?我……”
说到这里,月照忙从大衣的口袋中掏出钱包,但是打开,他僵硬住了。
里面是各种各样信用卡,一分现金都没有。
“找到狗后,我会给你报酬。”月照干巴巴地补充。
服部平次看着眼前还在欺骗他的月照,双手抱胸,出声询问:“你的狗是什么模样的?”
“额……褐色的……哦哦,对,是泰迪犬。”他说着,不安地摸了摸脸上口罩。
“是吗?”服部平次注意到他的举动,气定神闲地问道:“那么小狗是什么时候丢失的?栓绳了吗?你是在停车场丢的吗?现在不是电梯使用的高峰期,你为什么会不知道狗有没有进入电梯呢?”
服部平次扔出一个个问题,看着眼前人被砸问题晕的模样。
“嗯……是在十分钟前丢的,没、没有栓绳,是在这丢的……”
月照不肯放弃,依旧磕磕巴巴的圆谎。
服部平次摇了摇头,打断了眼前人的话,服部平次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在说谎吧。”
“虽然进入地下室时,我没有观看四周环境,但是寻找宠物时,一般人都会大声呼唤宠物的名字,从我到电梯下来,直到来到汽车旁边,都没有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不仅如此,这么小的狗,你一定会弯腰低头到狭小的地方去寻找,那么衣角沾染到灰尘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你身上很干净,甚至没有一丝褶皱。更重要的是,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钱包里没有一分钱现金,你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同伴去看监控,而是让我去呢?”
月照眼睛瞠得圆圆地看向他,好似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服部平次,是个侦探。”服部对这个眼神十分受用,他微微勾起唇,神气十足地询问道:“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拆穿了月照,但是服部平次却没有太多警惕之心。
因为他的撒谎太错漏百出了。
月照看着神气的服部平次,看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实则隐藏在口罩下的唇微不可见地翘了翘。
对付不一样的人,当然要才用不一样的方法。
仿佛无师自通,月照就是知道,对付城内先生这样懦弱的人,只要给出能够证明他身份的说辞,多次重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信于他。
但是对付多疑的侦探就不一样了。
侦探们是多疑的家伙,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推测出来的信息。
所以他要做就开始一场明目张胆的欺骗,然后在侦探自认聪明时,再把答案告诉他。
只有这样,聪明的侦探才会相信。
而且还不能明白地告诉他,得悄悄地透露给他。
真是挑食的家伙。
所有的一切都铺垫完毕,月照抬起眼眸,他选好角度,让头顶的光照到自己蓝色瞳孔之上,装作好奇地询问道:“既然你是侦探,那你能猜到我是什么身份吗?”
服部平次微怔,一时没想到月照会这么问。
他盯着月照精致的眉眼,又看向他在大热天还带着的口罩,脑海中闪过他时不时确认口罩的举动,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
“你是艺人!”
服部平次推测:“这个天气一般人不会戴着口罩,你带着口罩,说明你不想过多被关注,你说话总是低下头,目光与我对视时,也总是下意识按口罩,是担心我认出来。”
月照微微瞠目。
服部平次看他的反应,对自己的推测更加自信了。
再次推理:“而且,就算是朋友,你跟不知道自己钱包里没钱,就算是朋友也不可能替你出钱,只有助理会替你买东西,你才会把零钱都交给她。”
月照目光亮晶晶,赞叹着开口:“不愧是名侦探,真是厉害。”
他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他的表现,无不表示着他已经被服部平次高超的推理能力折服了。
服部平次自信:“这都是小意思了。”
推测出月照的身份,他对月照的戒心下降很多。
他有一件事情始终不明白:“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月照见服部平次已经完全和自己亲近起来,火候到了,于是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三分钟,琴酒过来了。
他压下眉宇,进入正题。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月照垂下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一名演员,但其实我还是一个单亲爸爸,我的女儿住院了。”
服部平次恍然点头。
怪不得他刚才闻到这人身上有股消毒水味,他差点就以为他是一名医生了。
“但是经纪人给我安排了一个酒局,希望我去参加,一会投资人的保镖就要过来带我过去了,可是我只想回去继续照看女儿,因为我周围人经纪人都认识,所以我刚才骗你,只是希望以帮忙查看监控的借口,让你在一会给我打个电话,然后我就可以在他们面前,装作有事的模样,以此脱身。”
服部平次恍然大悟。
“你早说不就好了。”直接说他也会帮忙。
“对不起。”月照一脸歉意,但心中却并没有后悔,因为侦探不会吃喂到嘴边的食物,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没有丝毫怀疑的行动。
“你放心好了,一会我坐在车内给你打电话,保证能让你回去看女儿。”服部平次一脸报在我身上的态度。
“谢谢你。”
月照一脸感激,然后和服部平次交换了手机号码。
他让服部平次坐在车内,笑眯眯道:“这样的话,我们就装作不认识,我先过去。”
服部平次点头。
月照重新将手机塞进口袋,转过身,他微微翘起唇,脸上哪里还有面对服部平次的纯良无辜。
搞定了,一切都是那么简单,简单到让他都有些怀疑。
这就是他的能力吗?
他一步步走到琴酒的车前。
没有等太长时间,月照抬起手腕看着时间,正好身材高挑的琴酒带着伏特加从电梯出现。
昏暗的底下停车场内,一身黑衣的琴酒与伏特加自带一股肃杀的气息。
月照放下手机,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演员的原因,因为琴酒和伏特加太不像公司的职员了,说他是保镖,才能让那个敏锐的侦探不会太过怀疑。
他将目光落在款款走来的两人,笑着对琴酒打招呼:“琴酒。”
琴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伏特加将银色的手提箱放进后备车厢,然后拿着钥匙去开车。
月照和琴酒站在旁边,等待伏特加将车开出来。
发动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内分外有存在感,伏特加打开了车灯,缓缓将车倒出来。
暖橘色的车灯光打向远处,月照看了一眼琴酒,身旁的琴酒很高,车灯吸引了大部分的光源,让身边的男人一身漆黑更加沉默,黑色礼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月照微微勾唇,接下来,就是琴酒了。
似乎察觉到某种危险,琴酒深绿色的瞳孔瞥过来。
宛如某种蛇类的视线,冰冷中带着审视。
月照撞上她的眼眸,下意识弯起唇,琴酒仿佛被烫到,瞬间移开目光,缩回帽檐的阴影之下。
轮胎撵过地面的声音响起,灯光换了个方向,他们两人身上的影子也沿着他们脚边绕了一圈。
月照若有所思,思索琴酒方才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琴酒为什么要看他?
从醒来之后,他能感觉道琴酒对他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和其他人比起来,琴酒无疑对他有所偏心,但是这种偏心之外,又夹杂着一种独属于琴酒的冷酷。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做出任何背叛阻止的行为,琴酒都会毫不犹豫,一枪崩了他。
月照微微勾起唇。
在伏特加操控车子时,他俯身靠近了琴酒,然后琴酒猛然紧缩的瞳孔的下,他对上那双帽檐下的墨绿色眼眸,没有丝毫犹豫,在琴酒微微弥漫的杀意下,他轻轻为他扫了扫肩膀的灰尘。
“琴酒,你的肩膀有根头发。”他凑在他耳边,亲昵地说道。
琴酒没有拒绝他,但是墨绿的眼眸仿佛要杀人般冷冷地看着他,还隐隐闪过一丝冷笑。
月照能感受到,黑色的风衣下,他肌肉紧绷,处于全面戒备状态。
他知道琴酒是一个不愿意和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的人,他这样的举动,会让琴酒不适。
“放开。”果然,琴酒的语调降了八个度。
月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装作不解地松开了手,却没有停止表达自己对琴酒的亲近,他凑在琴酒的耳边,轻声提醒道:“琴酒,你刚从刑讯室出来吗?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浓郁,我有香水,你要不要喷一点。”
他笑得很真诚,语气中是全然毫无芥蒂的亲近与喜欢,声音又低又软,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帽檐下,果然,他见琴酒的眉头越皱越紧。
“琴酒……”月照唇角越翘越高,笑容更是温和,他再次说道。
“够了。”琴酒终于忍受不了,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
月照眨了眨眼睛,茫然不解地看向琴酒。
琴酒对上他的目光,瞳色更加晦暗,月照看得出,他想要严厉地呵斥他,但是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月照失落地垂下眼眸。
就在这时,伏特加的车子停在他面前,服部平次的电话也拨了过来。
时间刚刚好,这是他和服部平次约好的时间,当伏特加的车停在他面前时,服部平次打过来电话。
月照装作没精打采地接通了电话。
“喂!……哦,嗯?是……我知道……”月照听着对面服部平次说着既定的台词。
他挂断电话,装作不安地看向琴酒。
“琴酒,属下说找到那个女人的信息了,希望我确认一下……今天的任务……我可能没有办法……”他移开目光,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是平时,他未必会抛下与琴酒的任务离开,可是他现在可是刚被琴酒责备啊。
琴酒是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月照曾不动声色地讨好。
但是在相处中,他知道更不愿意看到他微笑,示弱,露出可笑的弱者姿态。
他察觉到这一点后,便有意地维持琴酒喜欢的状态。
而现在他正是利用这一点,这么多天没见,察觉到自己魅力,从没有被人拒绝,一所所知的失忆者面对看见的第一人,控制不住表达一下喜欢亲近之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然后被琴酒责备后,生闷气不想和他继续任务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同样,被入侵了安全距离的琴酒也会不自在,面对因为正是无法继续和他出任务的月照,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一切正如月照所猜测的那般。
琴酒对月照的靠近感到烦躁,见月照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迹,顺理成章地同意了他的请求。
“既然如此,那你就处理那个女人的事情。”琴酒道。
“我知道了。”月照不太高兴地模样。
琴酒无视,反而冷漠地提醒:“别忘记了,找到那个女人,你要怎么做。”
月照闷闷,浑不在意地重复道:“我会杀了她,用来洗刷我任务失败地耻辱。”
琴酒勾起唇,十分满意。
“是的,就是这样,月照。”他顿了顿,拍了拍月照的肩膀:“我相信你,月照,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再让组织失望。”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