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兽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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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戾煞血海边。
冯酸菜曾经为女帝在附近的传送阵中添加过晶灵石。
漆黑的环境，粘稠的血液，看不清的诡异物体呼啸来去，与上回来分毫不差。
冯酸菜爬上了右侧高耸的礁石，奋力大叫：“戾煞虫！我冯酸菜在此！”
“卧槽叫咩啊你，吓我一跳。”
“你特么后面排队啦。”
几个怪嗓门冷不防响起，就在礁石右下方。
冯酸菜也被突如其来的叫骂吓到了，低头看去，就见一排长得奇形怪状的鬼怪盯着自己，视线放远，这些鬼怪延着海岸线排成的长龙分明绵延了几十里。
“什么鬼……你们在做什么？”
“在排队自尽啊，不然你以为在干嘛？”说话的鬼怪瞬间就被一团黑雾拖向血海，几声惨叫后现场又恢复了平静。
冯酸菜连忙爬到地面，尽量往后靠：“我上回来一只鬼都没有啊……”
“戾煞虫每个月初一十五才进食，血海边界也只在这两天开放，你不是这两天来当然看不到排队长龙了——等一下，血海边界封闭的时候你怎么可能进得来？”
“关你屁事。”
“好嘞。”
冯酸菜转而问：“你们要自杀也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跳海不就行了。”
“在你屁事。”那鬼怪立马还嘴。
“我丢，好嚣张啊你。”
这时排在头一位的鬼怪朝血海扔了一块石头，冯酸菜定睛一看，石头居然没有沉下去。
“戾煞血海是‘非流动半流体’，听不懂没关系，意识是说看着像液体，已经是半固体，所以跳海是沉不下去的，只能靠被戾煞虫吃掉，才能灰飞烟灭永久解脱这样子。”
“我靠……”冯酸菜目瞪口呆“那我得排到猴年马月去啊。”
“老子排了三十多年才轮到，你慢慢等吧，也许中间后悔又不想灰飞烟灭呢。”说话间，排头的鬼怪又被黑雾状的戾煞虫拖去吃了。
“排队排队。”后面的鬼怪不住催促，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
在鬼怪们的监视和催促下，冯酸菜一路走到队伍最后，然后就有鬼怪跟他打招呼：
“咦喂，刚死的？阳气这么重？”
“是啊是啊。”冯酸菜敷衍了一下。
“那你坟头草什么品种？”
“什么什么品种？”
“呐，像我下葬那会儿，家里人给我在坟头种了人参的，这就比普通人要高贵多了。而有些不打理坟头的，就会长狗尾巴草之类的玩意。”
“这特么都有鄙视链？我去你大爷的。”一道灵光闪过，冯酸菜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哎等下，我不是来寻死的，我是来抓戾煞虫的啊，排毛线队。”
等过两天血海边界封闭，就可以避开这些寻死的鬼怪了。
想到这里，冯酸菜立即返回人间陆续找到小伙伴，问她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同时也是监视仙界来的公子，看他们有没有趁机揩油吃豆腐。
还好仙界公子们已经离开，众女在安排家事。
宇文杞心见到冯酸菜是直接忽略的，倒是宇文橙心多看了他两眼，不过没有说什么。
沈夕岚比较激烈，不顾一切地将冯酸菜推出门，服了髓天丹逃过一劫的沈夕照更是拿刀追了出来，大哭大叫，骂着恩断义绝之类的话。
于家也是一样，几百号族人和于州的乡亲父老拿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锤无不叫骂追杀。
于微红瞬移追上冯酸菜：“我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是不是人？听不懂人话吗？”
冯酸菜挨了她几拳后无奈回到五重塔，振作了一下，他想起飞灵和洛新妇，想着后者没有被自己伤害过，态度应该会好点。
不过因为是十五月中的缘故，洛新妇没有回应，想来是躲在哪里避险。
冯酸菜睡了一个对时养足了精神，用瞬移符去冥界的戾煞血海，结果被挡在边界外，用了虚空符才艰难入内。
此时血海边空无一鬼，冯酸菜贴上好运符，深吸一口气，怀着上坟一样沉重的心情，小心翼翼踏上了稠密厚重的海面，忍受着腐烂恶臭的气味，在剧烈蠕动的波涛间往前行走，同时叫喊：
“戾煞虫，我是冯酸菜，找你商量个事。”
死寂的昏暗海面上，没有任何生灵的回应。
冯酸菜不死心，在跋涉了一个多时辰的时候，他嘶哑的叫喊居然引起一阵打哈欠的回应。
“哪来的短命鬼打搅我好梦？”一个风啸似的怪声嘀咕。
冯酸菜点头哈腰：“戾煞虫你好，我是你的远房亲戚，按辈分排是你的老舅，我叫小精 虫。”
“食屎啦你。”对方大叫，呼的一声在冯酸菜身后掠过。
冯酸菜转身，一团黑雾又从左侧掠过，他往左时，黑雾猛得从上方坠下来吓他一跳。
冯酸菜伸手去抓。
黑雾却蓦地飘远几百丈。
冯酸菜上前追时，飘忽不定的黑雾猛然化成兽形，四爪奔腾，威压逼人，由远及近来得好快，冯酸菜退了半步摸出管子雷，还没拔出引线就被马匹大小的猛兽扑倒。
冯酸菜看到它只有轮廓，没有眼耳口鼻，声音像风一样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见过你，当时你在一个四芒星阵中。”
视力极佳的冯酸菜咽着唾沫：“你们不是虫？”
“我们是戾，是煞，是世间一切生灵的执念所凝结而成的不可名状之晶砂。”
冯酸菜抓了一把，还真是细密的砂粒。
“你来寻死么？我们虽然初一十五才进食，但杀人可不挑日子。”
冯酸菜大叫：“我不是来寻死，我体内有你们的一部分，我是来寻求合作的。”
“合作？”
“我太弱了，希望你们能进我的丹田玉府与我共生，帮我御敌。”
“从未见过你这般异想天开之人。”
“我可以喂你们仙丹，或者别的什么。”
“仙丹？”戾煞黑砂嘎嘎怪笑“你以为我们会稀罕仙丹？”
“那你们要什么？”
“我们要主人重获自由。”
“你的主人？”
“我们原本是魔界首任至尊魔王的兽宠，只因主人被天神封印，我们无家可归才流落至此。”
“看不出来你们还挺念旧。”
“我们对首任至尊魔王的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至死不渝。”
“我给你们一个家，我做你们的新主人。”
“呵，你也配！”
“那我帮你们救首任至尊魔王怎么样？”
“呵，就凭你？”戾煞黑砂鄙夷万分“我们一进你肺腑，用不了眨眼功夫你就被撑爆了。”
“有胆你就来！”冯酸菜被接连轻视，咬牙豁出去了“被撑爆算我倒霉，你出不来就听我号令。”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戾煞黑砂不等冯酸菜再说，猛得灌入冯酸菜口鼻。
冯酸菜剧烈抽搐，瞬间窒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命击打黑砂，试图让它们停止。
“你死定了小子。”源源不断的黑砂不为所动，桀桀怪笑，忽然笑声一窒“我丢，你体内竟然有一个黑洞！它在吞噬一切！”
冯酸菜呼吸不到空气，脸膛黑紫，跪在在地上全身痉挛，痛苦至极。
直到黑雾全部钻入口鼻，死里逃生的冯酸菜才‘哇’得一声呕出鲜血，同时鼻血长流，每一口呼吸都痛彻肺腑，俨然是那些黑砂磨破了咽喉和内脏。
冯酸菜用最后一丝力气服下髓天丹，缓过劲来才问：“你刚说什么洞？”
没有任何回应。
冯酸菜拍了拍胸膛：“喂喂，还在吗？”
“靠。”戾煞在里面大叫“之前钻进你体内的那批戾煞，居然在广袤无垠的黑洞里安家落户，不亦乐乎。”
“什么玩意？”冯酸菜定了定神“你不说黑洞会吞噬一切？还有，之前有两个仙界老怪夺我的舍，他们怎么没被吞噬?”
“世间修炼大道分黑、白、灰三种体系，即暗黑，光明，中庸。再往下才是金木水火土之类的灵系，你说的两个仙界老怪想必修的是光明系或中庸系，作为暗黑系的黑洞自然无法吞噬他们。”
“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让吃肉的狼去吃菜，你觉得它咽得下吗？”
“明白。”冯酸菜瞬间懂了。
“我们戾煞也隶属于暗黑系，所以黑洞可以吞噬我们。”
“说了这么久你们也没被吞噬啊。”
“之前进入你身体的戾煞发现只要成为你的一部分，黑洞非但不会吞噬我们，甚至会接纳我们，给我们提供庇护。”
“也就是说误打误撞，你们不臣服我也不行了。”
“那可不咋地，谁让你是主角呢。”戾煞道“不这么操作的话作者就特么编不下去了。”
“好……好的吧。”冯酸菜抹了抹满头冷汗“那我还用得着去救首任至尊魔王吗？”
“爱谁谁，反正我们现在的主人是你。”戾煞道“以后我们就在你丹田玉府内的黑洞里住下来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多多关照啦。”
“呃……说好的对首任至尊魔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至死不渝呢？”
“不要在意细节啦主人。”
冯酸菜道：“既然如此，下次我和大美妞亲热的时候，你们能不能别让我产生食欲？”
“主要是那些大美妞确实看上去很好吃啊，我们尽量克制吧。”
“以后谁再夺我的舍，也由你们负责干掉。”
“那必须滴，不仅里面归我们管，外面我们也管，谁伤了你，我们嫩死他，再把他吃掉给你补身子。”
“这倒不用。”冯酸菜连忙制止“我没那么重口味。”
“你的修为和身体强度也会突飞猛进，一般大仙根本不是你的对手，随便你去打。”戾煞们大言不惭起来。
“我平时需要给你们喂食吗？”
“这个问到点子上了，我们初一十五吃的鬼怪其实算点心，主食是这片血海，血海主要由各种生灵的执念构成，你如果带我们离开血海，建议你去人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恶念，邪念，杀念等，我们也能以此为食，如果这些都没有，而你又想我们出力的话，那只能吸你的血了。”
“不会把我吸干吧？”
“我们把你吸干，黑洞就把我们吸干，咱们现在是同生共死的关系。”
“那就好。”冯酸菜坐在弹性十足的血海上“这片血海我能带走不？”
“呃……”戾煞有些无语“没见谁这么做过。”
冯酸菜摸出金锄头开始挖，手感上就像肉冻一样，挖出一个坑后，冯酸菜往里面放了一捆上品管子雷，只听砰的一声震天巨响，方圆几十里的戾煞血海被炸得稀巴烂。
冯酸菜用储物袋收了三十多万斤，算是给戾煞们准备的粮草。
临走前冯酸菜又问：“话说回来，你们那么邪恶，又以邪恶为食，发展下去是不会会异常强大，最后带我入魔？”
“理论是这样，不过有你这样的二傻子当主人，搞不好我们戾煞先被带跑偏了。”
“食屎啦你，你才二傻子。”冯酸菜摸着下巴“那我要是心存善念的话，是不是就能改造你们？”
“这个也不是不行，但毕竟积重难返，何况你这凡人之躯也产生不了这么大的向善愿力。”
“行吧。”冯酸菜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们大开杀戒去。”
“嗯？？？？”戾煞们大叫“说好的要心存善念呢？嗯？”
“哎呀，话唠啊你们，之前那批戾煞怎么没这么啰嗦？”
“之前那批戾煞规模太小，无法合成声带说话，且智力也不够，只有最原始的杀戮冲动，所以你才会经常发狂。现在的我们就不一样了，绝对是卧龙凤雏级别的大聪明。”
“真的假的，理论上来你们都不算生命体，怎么可能产生智慧？”
“兵器法宝也是死的，不照样能有自我意识，还有各大网站浩如烟海的系统文，不都是可以直接和宿主交流，为什么我们戾煞不行？”
“行吧。”冯酸菜算是勉强接受了这种设定“对了，我体内的黑洞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