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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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这么亢奋。”冯酸菜道“咱们得先找到水，试过后才知道。”
齐驰浪道：“荒无际境地面没水，地下也没水，但是云层中有水。”
“可是这里万里无云啊。”冯酸菜手搭凉棚，眯着双眼在疾风中四面张望。
“晚上偶然会有云路过，慢慢收集，一晚不行就一百晚一万晩。”齐驰浪干劲十足。
“我建议在找水之前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本来我这个风筝傀儡随便找个悬崖树枝挂着就行，现在要保障你的安全确实不能大意。”齐驰浪道“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不如你去苦海城找个地方住吧。”
“苦海城？”冯酸菜想起了之前的事“那些想打劫我的仙人好像有提到过这地方。”
齐驰浪道：“苦海城是荒无际境唯一的州府，里面禁止任何形式的互相打劫，适合你这种废材自保。”
“你等会儿。”冯酸菜挑起了眉毛“你不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苦海城听起来不仅不危险，还有可能是最安全的。”
“正因为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所以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没毛病啊。”
“我顶你个肺不许套娃……”冯酸菜差点被绕晕。
齐驰浪紧接道：“苦海城还有一个特点，里面的每一项花销和服务不能用晶灵石或者法宝来支付，而是需要寿命来抵偿。”
“什么鬼？寿命还能当钱用？”
“那是当然，但寿命有上中下之分，比如天神的寿命是上命，相当值钱；仙人的寿命是中命，一般般；凡人的是下命，不用提了，聊胜于无。”
冯酸菜摸着下巴：“那这寿命和钱怎么换算呢？我的意思是人间一枚晶灵石相当于一千两银子，可以吃几百桌有酒有肉的流水席，这里一天寿命能换多少东西？”
齐驰浪道：“苦海城只出售三样东西，第一件是‘粉气’。”
“展开说说。”
“粉气，顾名思义就是粉色的空气——啊呸，应该是粉末状的空气。”
冯酸菜摸着下巴：“长见识了，空气还能做成粉末。”
齐驰浪顾自己道：“当‘抽风’来临时整个荒无际境处于‘真空时’状态，这时你修为不够憋不下去了，就可以舔一点粉气续气。”
“既然是粉末，那一定是按斤卖的，多少钱啊？”
“荒无际境没来过凡人，都是仙人用中命在换，十年换一斤，够呼吸十五天，你要买嘛？”
“抢劫啊他！”冯酸菜大叫“十年寿命换特么十五天苟延残喘？？？”
“苦海城主又没逼你买，再说了凡人不也是一样，毕生做牛做马的积蓄，一得重病几天或者几个月就花完了，异曲同工啦。”
“我竟无言以对……”冯酸菜偃旗息鼓。
慕容俊插嘴问：“苦海城主卖的第二件东西是什么？”
齐驰浪回答：“第二件是‘庇护’。”
“神马？！！！”冯酸菜两眼暴突“堂堂苦海城主居然沦落到卖屁股的地步。”
“啊呀……”齐驰浪险些摔死“是庇护，庇护了，什么屁股，神经病啊你。”
“卖壁虎也不对，壁虎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卖壁壁……”
“你指定有点毛病。”齐驰浪大叫“都说是庇护，庇护啦，有机会赶紧去看看耳科大夫。”
冯酸菜挠了挠头：“对啊，我说的就是壁虎，难道你说的不是壁虎？”
“噗……”齐驰浪的风筝傀儡竟然口喷墨水，看来是伤得不轻。
“酸菜叔公你别打岔。”慕容俊道“齐兄说的庇护是庇佑的庇，护卫的卫。”
齐驰浪定了定神继续道：“所谓庇护就是保护，因为荒原焰火法则的缘故，一旦甲仙人的藏身地被发现并遭到围攻，那么逃往苦海城就是他唯一的生机，代价就是付出寿命，至少还能保命。”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冯酸菜道“很显然苦海城主是荒无际境最牛叉的存在，否则别说庇护别人，他自己和苦海城就像沙漠中的绿洲一样显眼，没点过人的本领怕是早被围攻吸干了。”
齐驰浪翻了个白眼：“帅震天你总算是说对了一回。至于苦海城主卖的第三件东西，则是转达遗言。”
冯酸菜满脸不解：“你不说没人能出去，苦海城主是什么转达遗言的？”
“谁说转达遗言一定得面对面，一定得立即实现？”慕容俊插嘴说“我施加在舍身子上的遗言，不也是隔了九百年才被你小子发现嘛。”
齐驰浪也道：“我没说苦海城主能出去，只不过他作为荒无际境最强最长寿的存在，把遗言交给他总比交给别人靠谱。”
冯酸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
“其实我不明白，寿命这种东西是怎么进行量化的，毕竟对于修行者而言寿命是不固定的，随着修为的增长而增加，有的长寿，有的短命，苦海城主是怎么做到想取几年就几年？”
齐驰浪微微一笑：“这就要提到苦海城主的一件神界法宝——九维二向册——它可以改变和取用任何生灵的寿命长短。”
“册子？”冯酸菜凝眉“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生死薄嘛，想写几岁就几岁。”
齐驰浪鄙夷道：“土鳖，哪有那么简单。”
“还请浪兄赐教。”慕容俊虚心请教。
齐驰浪道：“在凡人，仙人，妖，魔，鬼看来，时间只能往前走，而不能倒退。”
“这个我懂。”冯酸菜举手“我们可以等明天，但是等不到昨天，更别说回到去年了。”
“没错。”齐驰浪继续道“九维二向册中的‘二向’两字，其作用就是可以回到明天，甚至是过去的任何时间。”
“这个牛逼。”慕容俊赞叹“我生前经常听闻诸多大佬潜心研制能够穿梭时间的法宝，不过皆以失败告终，没想到真有天神炼出此物，实在是夺宇宙天地之造化。”
冯酸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倒吸一口气：
“不对啊，假设可以回到过去，那苦海城主为什么不回到进入荒无际境之前？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可以回到过去，那我就会阻止自己进入荒无际境，可我要是阻止自己进来，就不会遇到能穿梭时间的法宝，也就无法阻止自己进来。
再比如有一个仇家想杀我，但是杀不了成年的我，只能回到我婴儿时期杀我，关键在于我如果在婴儿时期被杀，成年的我就不会存在，我都没成年，压根就不会惹到仇家，仇家又怎么会回到过去杀婴儿的我呢——你们懂我在说什么吧？”
冯酸菜一口气说完，慕容俊一句去你大爷的，把老子绕晕了都。
齐驰浪思路倒是快，笑道：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聪明。不过你别忘了，九维二向册除了二向外，还有九维，什么是九维？‘九’只是一个虚词，泛指数量很多的意思，而‘维’是指空间。
帅震天你刚才指出的问题很容易解释，就是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产生无数个分身世界，没有谁主要，谁次要的区别。
九维二向册可以让使用者回到过去，而使用者在改变一件事的时候，就像一碗水落在地上，拍出的水滴向四面八方飞溅，溅出的每一条路径都是全新的世界，you know?
而已经发生过的事就是其中一条路径，这样就能解释你的问题了。”
冯酸菜恍然大悟：“也就是说甲路径的我活到了成年，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但是乙路径的我却死在襁褓中，这是甲路径的我得罪仇家后分裂出来的后果，哪怕我能回到过去阻止仇家，也无法挽救乙路径中死在婴儿时期的我，最多是分裂出丙路径的我……”
“没错。”齐驰浪赞许一笑“原以为你是个傻叉，没想到还挺有悟性，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可是这与苦海城主取人寿命有什么关系？”冯酸菜挑着眉毛“浪哥你特么扯这么远灌水啊？还有没有最起码的道德良知，嗯？”
“原理当然要解释清楚啦。”齐驰浪大叫“据我所知，九维二向册的其中一个功能就是把任何一个生灵的一生拓在册子上，第一页就是一岁，第一百页就是一百岁，假设你现在二十岁，使用者就可以把九维二向册翻到你二十之后，撕下几页，你就少几页的寿命，大概就是这个原理。”
“我擦还有这种操作？”慕容俊惊诧万分。
“我明白了。”冯酸菜若有所思。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冯酸菜道：“当然有了——我在人间时总听到神仙神仙，在我的印象中神与仙是并列同级的，可是到了仙界后才发现神在仙之上，那神与仙到底区别在哪里？”
齐驰浪道：“很简单，仙就是人，妖，精，鬼怪修炼出来的，因为人类最容易修成，所以妖，精，怪要先修成人样才能从人的角度去修炼。久而久之，大家就习惯性的称呼仙界修行者为仙人。
而神，其实是天生的，他们类人，但不是人，和我们不是一个物种，就像人和树不是同一物种一样，你再怎么修炼都不可能让自己的本质变成树，而树，生下来就是树，神也是一样，神和一切生灵都可生育，但血统并不会被混杂，世世代代都是神，最后——神并不一定比仙人或凡人强，但确实比普通人更强。”
“原来是这样。”冯酸菜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个笼统的概念“听说女娲娘娘是神，那她的后人……”
“女娲娘娘这个例子妙，她是创造人的神，人首蛇身，她的后代也是神，虽然可以变成人的模样在人间和仙界生活，但是关键时候现出原型，照样是人首蛇身，不会因为和人生育就变成半人半神，还有女娲娘娘的后代永远都是女子，就像水神共公的后代永远是龙，火神祝融的后代永远是男子一样。”
“明白了。”冯酸菜暗暗记下，心说这一趟来荒无际境也算小有收获，话锋一转“可要是女娲娘娘的后代和火神祝融的后代结合，生出来的是女儿还是男子？”
齐驰浪被嗝了一下，脱口就骂：“去你女马的找茬啊，人家女娲娘娘和火神祝融的后代生什么关我屁事，也许是龙凤胎呢，总之我特么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