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重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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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用过早膳,公孙绿桃邀请众人进入静室。
冯酸菜知道女帝要给自己恢复记忆了,搓着双手还有点小兴奋呢。这也是他第二次来这个地方,空无一物,四壁圆滑,说话都会有回音。
公孙绿桃递给他一小杯清水:“这是再生泉,你喝吧。”
冯酸菜想起女帝拿冰刃的样子,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说:“你不会拿女儿泉水给我喝吧。”
“爱喝不喝。”公孙绿桃转手就要泼掉。
“好了好了,九千多岁的人了要保持心平气和,不要这么冲动嘛,容易脑溢血的知道不。”
冯酸菜很勉强地接了过来,犹豫再三不敢喝,毕竟女帝这小妮子不是咬人耳朵就是想杀人,这么野的性格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简直离谱。
公孙绿桃也不管他,顾自己道:“至于你要的神火,我可以分给你,但不能全部给你,因为神火是女士大陆保持温暖湿润的根基,而且你也没有容器能够储存,总之我答应你,等你哪天拿着储存神火的仙器过来,我会毫不犹豫把神火分给你。”
“你长得仙美,你说了算。”冯酸菜哪敢有异议。
公孙绿桃继续道:“至于从九晶飞瀑上仙界,你得答应便溺时需在储物袋中,若我发现你不遵守,随时都可将你抓下来。”
“没问题,这点公德心我还是有的。”
“赶紧喝了再生泉,我要给你恢复记忆了。”
“喝掉喝掉。”飞灵笑着起哄。
“喝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冯酸菜一脸悲壮。
“什么?”众女异口同声。
“你们幸福吗?”冯酸菜一脸悲痛。
“哎呦……”飞灵险些摔倒。
“我姓沈。”
“我姓于。”
“我们姓宇文。”
“我姓司徒。”
众女纷纷调皮。
冯酸菜嘎嘎大笑,抬头将再生泉一饮而尽,然后一愣:“为什么没感觉呢?”
“没有这么快,你耐心点。”公孙绿桃说着示意众女退到墙边席地而坐,让冯酸菜躺在静室中央。
冯酸菜手脚大张,笑容逐渐变态:“你们尽情的躏蹂我吧。”
“这可是你说的。”
“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要求。”
飞灵和于微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了好了。”冯酸菜瑟瑟发抖“你们这两个怪力少女……”
话音未落,公孙绿桃运功施法,冯酸菜身子一挺,双拳一握,两脚伸直,瞬间失去了意识。
飞灵‘呃’了一声:“冯酸菜这架势怎么像死了一样……”
于微红伸手探他鼻息:“还好,还是活的。”
众女松了口气,很快发现公孙绿桃施展出肉眼可见的气浪,将冯酸菜团团裹住,一缕缕银丝从他两边太阳穴和天灵盖冒出,附着在静室弧形光滑的玉壁上,随即出现了立体浸入式的记忆情景,嬉笑怒骂如在耳边。
在公孙绿桃的控制下,情景中所有的人事物忽而倒退,忽而前进,都是闪电般的疾速,令人眼花缭乱。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公孙绿桃收了神通,香汗微起,开腔时语气中透着惊讶:“恢复……竟然无效……”
“什么?”众女颇感意外。
冯酸菜这边已经呼呼大睡,嘴角甚至还有涎水。
公孙绿桃说:“一般我都是直接抹除当事人的整段记忆,像冯酸菜这样要求将具体人物的面部和姓名模糊掉,我是第一次操作,当时很成功,也没出现问题,只是现在想把模糊的面容和姓名还原却不知为何无法见效。”
“那怎么办呀女帝姐姐?”
“要不算了吧女帝姐姐,酸菜想不起来也没什么紧要。”
“把冯大哥叫醒问问他自己的意愿。”
众女议论纷纷。
公孙绿桃说:“我倒是在古籍上见过一则病例,也有明确的治疗方法。”
“阿冯这种情况不是病吧……”于微红小心翼翼道。
公孙绿桃点点头,转而道:
“古籍病例中的情况是一位老者因为怪病而自动模糊化了过往记忆,老者的家人就进入他的神识空间,把和老者一起经历过的生活又重复了一遍,最终替老者找回了模糊的记忆。
这是最接近的法子了,而且副作用并不致命,最多就是记忆混乱。”
宇文橙心道:“也就是说我们也得进入小冯的神识空间,把和他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遍?”
“没错。”
“那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呢。”司徒柔蓝道“再有六个月,冯兄和仙家的血契日期就要到了,根本来不及呀。”
“无妨,真实世界的一个时辰,是神识空间的一年时间。”
“那就好。”宇文橙心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紧张万分,因为她和冯酸菜之间的记忆几乎全是酸涩痛苦的。
飞灵这时问:“我和酸菜并非时时刻刻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该怎么在他的神识空间找到与我相关的经历呢?”
公孙绿桃解释道:“第一步,我会把冯酸菜被处理过的记忆都做上标记,第二步,我会帮你们回到与冯酸菜初次见面的记忆之始,这样你们就可以重新经历了,而且分头行动效率更高。”
沈夕岚略一沉吟:“我还是不大明白,绿桃姐姐,记忆是一段一段的吧,我完成了第一段后,怎么在他的神识空间找另一段呢?”
飞灵连忙接口:“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微红也道:“我也很好奇。”
公孙绿桃微笑着耐心解释:
“记忆确实是段落。
但神识空间在处理记忆的时候,会给每个人准备一条轨道。
你们和冯酸菜的每一次经历都会在线性的轨道上出现一个点,而这些点是依次出现,前后关联,不能随意调换顺序的,否则就会出现先有女儿,再有母亲的逻辑错误,前后矛盾。
而我往常在处理罪臣记忆时,通常也是整体切割抹除,这样比较方便。”
“那冯酸菜的一段记忆有多人时,这些轨道岂不是要重叠?”宇文杞心很快举一反三。
公孙绿桃点点头:“你们多人在一起的记忆轨道会在同一点上交叉,然后再各自分道前进,继续下一段,直到再有多人时,交叠,分别,循环往复。”
“万一不小心跑到别人的轨道上怎么办?”司徒柔蓝问。
“记忆轨道有非常清晰的边界,除非你们故意跑错,否则不会的。”
“我要是真故意呢?我想了解小丑丐更多的事情。”宇文橙心道。
公孙绿桃微微一笑:“最好不要,否则就会出现一段没有你的记忆,却出现了你这个人的情况,会导致混乱。
当然,你们实在想看冯酸菜的其他记忆,完全不必进入轨道,只需要在轨道外触碰记忆点,就能像看海螺记录的影音一样看完某段记忆。”
众女纷纷点头,虽然明白了整个流程,但都是半喜半忧的心思,喜的是有法子帮上冯酸菜了,忧的是需要重新经历一遍与他相识相知的过程,有些确实很甜蜜,但有些也很痛苦。
公孙绿桃确认大家都准备好之后,立即着手开启冯酸菜的神识空间。
众人眼前一暗,等再次能看清东西时,已经身在极度的黑暗空间内,面前遍布密密麻麻的记忆轨道和光点。
“原来这就是神识空间。”众女纷纷惊叹。
然后公孙绿桃在飞灵的协助下,施法回溯到冯酸菜被带上地雷峰的场景。
“就是这儿了。”飞灵深吸一口气,和沈夕岚抱了抱,第一个进入轨道,代入自己的角色。
随后,记忆中的冯酸菜与飞灵初次见面……晚上冯酸菜逃到她床上,第一次挨揍……飞灵教授飞行技巧把冯酸菜吓得半死,还给他定做寿衣和棺材……地雷峰后山逃脱橡汁门的追杀……两人一起送走奔月真人……携手前往蟹王谷历险……冯酸菜只身前往刑州劫狱救飞灵……嗅金门重逢相拥……米帝宗共进同退……云霜宗甜蜜时光倏忽而逝,直到大会场上飞灵冤枉冯酸菜,与他划清了界限。
飞灵重新经历到这一段,早已五内俱焚,眼含热泪。
第二个是沈夕岚,有了飞灵的示范,她的行动更加顺畅。
在城外找哥哥时与冯酸菜初次相见……嗅金门分部各位师父意外频发……并肩前往津陵皇陵盗宝……沈夕岚被司徒吟调戏,冯酸菜拼命还击……皇陵中冯酸菜舍身换沈家兄妹逃生……铎京重逢……闺房内坦诚相见……携手惩治图谋不轨的上官修行……直到大会场上,沈夕岚决绝的和冯酸菜说分手,出来时已经泪如雨下。
紧接着是于微红,第三个进入属于自己的记忆轨道。
瘴州行乞时遇见冯酸菜,软饭硬吃,斗嘴互相气得半死……助他抵御太熵宗的欧阳灼……一起北上铎京……沙子遭遇妖怪……沙海绝杀境遇到慕容俊……逃出大皂滑之地席卷妖宫宝库,拼死营救数百女子……一起护送黄云檬到古氏大陆……一起进入云霜宗……直到大会场上割袍断义。
于微红鼻腔酸涩,重新回味与冯酸菜的点滴过往,让她感触极多。
然后是司徒柔蓝和宇文橙心。
两人在津陵山脉巡防时与冯酸菜间接相遇……前朝皇陵中对他产生误会,颇有恶感……津陵城外分别……司徒柔蓝和冯酸菜在云霜宗重逢……为了寻找防晒油共赴前线……深入殷平大陆,救女侍卫韩小令……追击日月仙宗害人的许顺利……水下洞窟现真容……吵吵闹闹回师门……大会场上狠心绝交。
宇文橙心这边,王府中命人用板子将冯酸菜打得半死,姻缘红绳屡现异状……取日耀石时恶言相向被气的吐血……大会场上落井下石,极尽挖苦……琼州街头被冯酸菜所救……在他背上趴了数月……冯酸菜一路无微不至,两人饱尝人间极苦……津陵王府没有告别的分别。
宇文橙心再次哭成泪人,几乎到了呼吸困难的程度,在闺蜜司徒柔蓝怀里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