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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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人念馄饨都是馄饨(dun),其实正确的念法是馄饨(tun)。
小岳岳的籍贯是河南濮阳,这好像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然而每次他在台上都要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每每说到这里台下观众的“吁”声响彻剧场,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他独有的梗。其实他从来没有说不承认自己是河南人,反倒是有很多次的把河南话用到了自己的作品中,这是他对家乡热爱的象征。
馄饨这个段子是前段时间德云社的跨年演出,小岳岳跟他的师傅、大爷三个人一同表演的名叫《三人行》的群口相声。其内容大概就是小岳岳写了一段他师傅缸子早年间创业的不容易,当他讲到一场庙会演出时,第一个高光时刻来了。庙会演出一般天气都比较冷,小辫儿冻的嘚嘚的,小辫都冻的都硬了,那会儿烧饼就给师父买了一碗馄饨(dun)。
“买了碗什么?”大爷问。
小岳岳:“混沌。您听成什么了?”
“买了碗轰隆。”
缸子接:“老北京人说话就这样,对,接近郑州方言。”
“给您买了碗混沌给您端过来。”
“馄饨!”缸子用河南话说:“你再说一遍!小儿你再说一遍!”
小岳岳河南话:“烧饼去给您买了碗混沌。俺这儿就叫混沌,咋了!”
于大爷接捧:“你要这么说就听明白了。”
“恁娘个jio。”
......
“再说一遍!”
“烧饼给您买了一碗馄,给您买了一碗饺子!带汤的饺子!”
“那叫馄饨!”
“我的妈呀,反正就是里面有馅,买了一碗带汤的有馅的东西。”
“元宵啊?”
“烧饼那天他没去!”
“我给您买了一碗汤。”
于大爷不愧‘捧一切’高手,“你把馄饨都吃了啊?”
“干什么!两个人加起来八九十了,在这儿欺负小孩,饺子不行,鸡蛋汤也不行,就是一碗混沌过不去了!”
这个群口节目把三个人的特点完美展现了出来,小岳岳的叙述,其师父缸子和于大爷的插科打诨,三个人配合的完美无缺。就这么一段,让麦哲是记忆犹新,这会儿便忍不住当做一个梗拿来跟他玩笑。
“岳哥,您濮阳哪儿的?”
“我的天呐,您也河南的?老乡啊!不是,咱们老乡见老乡就别用什么敬称了,我南乐的,你呢?”
“中华第一古都——新郑!”
一边看着台上的节目,麦哲跟小岳岳就这么背靠背聊了起来。
“刚才的节目真得劲,我给后台看了,给我逗类不行不行的。”
“是吧,你类歌也可好听,真类,不似恭维,也可应景。”
说着说着两人自动切换成了家乡话。
“诶,刚开始你催越哥那是个包袱,还是真的赶时间啊?”
“就为了想多说两句吗!你知道我们这跟你们唱歌还不一样,跟着节奏走一秒都不带差的,相声注重跟观众的互动,这个时间点就比较难把控......”
两个老乡聊了很多,当然节目也都很精彩,跟坐在电视机前比起来毕竟还是不一样,喜庆的氛围更浓郁一些,遥想去年的自己,还只能坐在电视机前对于莫兰迪能够登上春晚那么吃味,不成想今年就轮到了自己,也真算是世事难料。
等到整个春晚结束已经是后半夜,年三十的,也不是聚会的好时候,跟小岳岳互道了再见便各自离开,娜娜也不用他来管,自有公司的同事安排好她和她母亲接下来回家的行程。
回宾馆小睡四五个小时,一大早麦哲便搭乘航班独自回了家,虽然上次回来跟父母不欢而散,但这次毕竟是过年,跟平日总会有些不一样,二老欢天喜地的把这位让自己很是在亲朋好友面前长了把脸的儿子迎了回来,一家三口很是和和美美的度过了大年初一初二两天。
然而到了初三往后,都是走亲访友的这几天就又变了味。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了他目前的单身现状。
初三是家里待客,没旁人也就姑姑一家,一见面姑姑就是神之一问:“咦,怎么没见小雪啊?”
两人刚确定下恋爱关系后第一次回家,就去姑姑家拜访过,是以姑姑他们两口子是早知道麦哲是有女朋友了的。
但麦哲却是没告诉他们欧阳雪的病情,而欧阳雪的离开前段时间才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姑姑他们也就更无从得知。
他们关心的这一问不当紧,却是瞬间戳及了麦哲的痛处,就像是打破了看似美好、平静生活的冰层,显露出了下面暗藏的波澜,让麦母一声长叹,拉着姑姑的手坐在了沙发上,好一番促膝长谈。
见这情状麦哲便知大事不妙。
果然,不等他暗自忧伤姑姑便找了上来,“阿哲,小雪的事谁也不希望看到,说到底还是她福薄名浅,没办法的事。也是这孩子懂事,不想让你过度伤心、不想给你留下负担,独自把这一切都给抗下了。所以呢,你也不能辜负她对你的一番好意是不是?”
“你也别嫌姑姑啰嗦,姑姑虽说学历浅、见识薄,但毕竟是过来人,有些人生经验你不吃够那么多米饭是永远不会懂的。现在你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原本你妈你爸我们就认为你大学毕业先成家后立业便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你现在这学也不上了,勉勉强强也算是毕业了,而且年纪也二十出头了,该找个对象了。也就是你现在条件好,认识的朋友也都是有身份的,眼光自然就会高,不然姑姑就给你当个媒婆了。”
“都说我们要活在当下,自然是因为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而未来又有太多变数。话虽是老生常谈,但却是多少人血的教训才总结出来的经验。说这么多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平日里的工作生活当中呢,遇到了合适的就先处着,别总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多出去走走看看,好好的,别让你妈妈操心好吗?”
一番长篇大论把麦哲隐藏起来的疮口狠狠揭开,姑姑悉心地撒上了亲人的关怀这剂疗伤圣药,她知道这样的暗伤长时间置之不理,总有一天它会溃脓让人伤的更重。
麦哲痛哭流涕,面对姑姑的语重心长频频点头应是,心结是解开了不少,但也很难再笑的出来。
次日初四去姥姥家拜访,又被舅妈拉着一番唠叨:“哲啊,听说女朋友分手了?分就分吧,改明儿舅妈再给你介绍一个,诶对了,老梁,你们单位不是去了个小年轻吗,交朋友没?”
“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是乱弹琴,人家都已经二十六七了,你舍得让咱家麦哲娶年龄这么大的姑娘啊?”
“那你三姑的小姨的二大爷的外甥女家的孙女呢?我记得那姑娘小时候长得蛮俊的,水灵水灵的,怎么样?”
“你快拉倒吧,那孩子早长歪了,现在体重估计得有阿哲两个重,娶她回来干嘛,嫌咱家饭多吃不完啊?得了得了,要我说你也别瞎掺和了,净出点子馊主意,现在咱们阿哲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那可是大明星,交的朋友经的事已经到了新高度,婚姻大事岂是咱们这平头小老百姓能掺和的,这还得是阿哲自己多上心,咱们啊就是把心给操碎了也白瞎!”
......
初五去大姨家,一模一样的节奏再来一遍,让麦哲是不胜其烦。
“下次回来不要再一个人了啊!”
再也经受不住的麦哲终究还是定了张机票在母亲的威胁下逃之夭夭,回到了魔都所在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