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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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帆侧目看向陷入沉思的小丫头，眨了眨眼，这丫头怎么知道使臣的事？
“因为啊，原和亲人选，今天是在北擎国三皇子的榻上醒来的”亦帆压下心中的疑虑，并未深究。他觉得小丫头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也是个好事。
慕娇被亦帆吐出的消息惊得一愣，原和亲人选？田松月！爬了涂钦良的床！
“三哥，我瞧田松月似不想嫁与三皇子，不然那日在舅母那也不会专听我们而言，一声不吭了”慕娇顺着海棠撩起的门帘，随亦帆一同坐入桌前。
亦帆看着双手泡在温水中的慕娇，轻嘁一声：“小五，你现在可是愈发精了，都会来套我的话了”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话里话外不提昨夜之事，却句句都在暗指事有蹊跷，让人主动给她解疑。
“唔，让三哥发现了啊，我这不是好奇嘛，好三哥，你快说吧”慕娇净手后接过亦帆递来的燕窝薏米甜汤，喂了一口，通体舒畅，闲逸的小脸上喜孜孜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瞧着男人。
亦帆哑然失笑，这丫头承认的倒是利索，眉疏目朗的颊上满是温和：“哈哈，你呀”说话间，给慕娇填菜的动作不停：“我知你要问什么，不过此事与府内无关，是左相亲自把人送去的，说是要给三皇子赔罪，不过今日在朝堂时，三皇子矢口否认见过田相次女，而田松月今早醒来后也确实失了身，田相御前喊冤，声称要三皇子对女儿负责，爹娘作为另一个和亲人选的父母现下已经赶去了宫里。”
“啊？那田相也太大胆了”慕娇咽下口中的酥肉，蹙眉说道。
诶，等等，田相是一个有心没胆的人，涂钦良殿前请求更换和亲人选，已经算是明确的拒绝他了，依他来说应该不会冒着得罪他国皇子的风险，再让田松月去接近，捞不着好处不说，女儿肯定也会折损了。
那么，能让他这样行事的人，一定是个更不能得罪的存在，所以宁愿牺牲女儿也要这么做。
亦帆瞧着对面小姑娘先是若有所思，随即充满震惊的圆眸，点了点头，四目而对，从容不迫的说：“是你想的那样，舅舅觉得这事是田相的策划的，为了让自家的女儿入主东宫，不惜把众人玩弄于股掌，索性现在就绝了他这个想法，且还要把慕家的嫁妆出了，至于此事后，能不能保住田松月，就是田相自己的问题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应在田相身上是个很好的写照啊。瞧瞧，明明还没来及做什么，只因皇上生了疑心，就要破财免灾。
“那会让田松月与陆表姐一同出嫁吗？”慕娇缓了缓神，心中明白，这事除了朝堂争斗外，还有一些是皇上想给慕府撑腰的意思，告诫众人，即便慕尘官位太傅无实权，儿子们也未入仕途，但皇室依旧是他们的外祖家。
“会的，不过不是一同出嫁，而是陪嫁，毕竟三皇子矢口否认昨夜之事，舅舅不好压的太紧。又因早上田松月的大吵大闹，此事已不胫而走，只怕明日权贵间便会得知田府二女的不贞。
到时候即便有着相府做后盾，也恐难会有人登门迎娶，相较于随意许给小门小户，现下随着和亲而去，没准凭着美色还能有个出路”亦帆慢条斯理的诉说着一个女儿家的命运。
慕娇怅然而叹，三哥所说虽有些冷酷，但如今的情况这种结果都算好的，就怕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拿过旁边的帕子，拭了下嘴角，低首片刻后，抬头凝视着一举一动皆是优雅的男子，掀唇：“三哥，你应是早就猜出我来的目的了，可刚听你之言，我骤然间转了心思，你听听，这样可好”
亦帆歇了筷子，接过身后侍女递来的清口茶，扬了扬下颚，示意小姑娘继续。
“我原想着以陆表姐待我之礼还与她，但是现下又觉得既然那田松月也同行，那何不让她们自生嫌隙，相互怨怼，到时不论怎样，也与府内无关了”慕娇斟酌着用词，将心中想法试探的说出。
亦帆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赞许的看着对面一脸纠结的小姑娘：“你这法子好归好，终究还是过于良善”话落，不待慕娇回应，对身后的顾桥说道：“找个人把田府的事情给陆倩云说了，在模仿田松月的笔迹，约了两人见面”后续之言亦帆未语，但慕娇多少猜到了一点。
“三哥，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慕娇有些圣母的想，既然自己已经逢凶化吉，那还是不要做得那么绝了吧。毕竟无论哪个时代，这种事对女子来说都是类于灭顶的伤害。
亦帆似笑非笑的看着声音越来越小的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自家的小妹妹还是负责貌美如花的好，像这种阴谋诡计还是交给他们来做吧。
像陆倩云这样的小人，若不一次性踩死了，以后蹦跶起来不咬人也膈应人。
原本他也没想这样的，但是昨个半夜，北擎国三皇子涂钦良派人给大哥送来了几具男尸，看情况还是喂了药之后死去的，而侍卫的一句这是慕府的人，让兄弟四人瞬间领悟事情的真相。
就慕家而言，从来不存在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若是有谁碰了他们的母亲和妹妹，那一定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人家巴巴的做了初一，你还不赶紧把十五送上去，真是傻”亦帆挥手让下人撤了桌上的午膳，起身宠溺的拧了下慕娇小巧的鼻头，话语中，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慕娇吐舌，揉了下微痒的鼻子，奶声奶气的撒娇：“我知道啦，这不是有哥哥们在嘛，我寻思着肯定不能让我受委屈啊”
“去去去，你这招对我可没用”亦帆口推脱，看见挂在胳膊上的小丫头，眼里却笑得极为受用，手上动作也极自然的把慕娇散落的发丝掖到耳后。
兄妹俩又说了好一会话，慕娇才回了陶然居，而亦帆则是带好备下的礼，去赴府学中夫子的晚宴。
“茶白，你做的点心愈发的好吃了，也不知将来谁那么有福气能娶了去”慕娇换好常服靠在大引枕上，看了眼坐在绣墩上大络子的两人，打趣的话让茶白白净的小脸直红到了耳垂。
海棠掩嘴轻笑，羞的茶白更是面红耳赤。
“姑娘，奴婢不想嫁人，想一直跟着您伺候”茶白头也不抬，声音中除了羞涩，更多的是坚定不移的忠心。
慕娇心中一热，仍不住又看向海棠，直白的眼神，让海棠也是脸皮发烫。
“奴婢听姑娘的，您看中的一定是好的，您说嫁谁奴婢便嫁谁”海棠放下手中的络子，起身给慕娇添了杯茶。
慕娇捧着茶盏，有些出神，前世的两人真如她们所言，一个终身未嫁，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她苟延残喘的机会。
“那你们若是有入了眼的，一定要说啊”慕家轻叹口气，她要身边每个人都和美如意的，当然也包含这两人。
茶白闻言抬头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愈发的不好意思，却还是轻声说道：“姑娘不知羞，奴婢，奴婢没有钟意的”
“哈哈哈，瞧你脸红的，莫不是让姑娘说中了”海棠的话让茶白的脖子都泛起的赤色，最后一跺脚，起身跑出了廊下。
慕娇眯眼笑，看着逗趣的两人，在次感叹岁月静好。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这几日慕娇早起去灼华院小坐，有时晌午也会去几个哥哥那一同用膳，其余时间皆是在闺阁中插花品茶，读书写字，倒也是难得浮生闲。
元月十二这日，慕娇照常去景和处请安，顺便探望已经好转的南星。
闲聊间，被景和告知，使臣十四那天返程，所以这两日府里会陆续有人过来给陆倩云添妆，让她到时不必惊讶。若是遇到了不想见的，大可不必理会。
慕娇点头，道声好。
用了早膳就回了院子，这些天陆倩云安分的紧，也不知三哥的法子用了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慕娇刚进到屋里，后脚那女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