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怒反天罡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四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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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大,因其无边,湖之大,因人渺小。
所以,对于渺小的戚少风等人,这山坡之湖倾泻下来,未必不如那狂波怒海。
对于他们来说,如今面对的湖水倾泻,宛如滔天巨浪一般向众人冲了过来。
现在的众人,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随波浮萍,那是一个惨啊。
放眼望去,随着湖泊泻水,使得众人全都泡在了大水当中,滔天巨浪拍打之下,任你有万般本领,也无法与这波涛抗衡。
不过,虽然无法抗衡,但不代表不能与之共生。
就好比天机的封乾、云泽、朱兑,这巨浪对三人似乎毫无影响,甚至他们连双脚都没有离地,很是惊奇。
至于云剑海阁三人更不用多说,来自东海海岛的几人,自幼便与大海为伍,此时遇见如此波涛,宛如回到了小时候,踏浪而行,畅游无阻。
隆安荣走南闯北,也是深通水性;张祥图也是一样,云剑海阁出身,水性极好。
可是这波涛却苦了戚少风。
犹记上次在海中被人偷袭重伤,使得自己失忆,这使得戚少风对于水,发自内心地恐惧。
哪怕他如今已经掌握了四象步,但那只是对于水象的感悟,而不是对水的亲切。
于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戚少风首先被冲了出去。
此时的隆安荣和张祥图虽然深通水性,但也无法在这波涛当中再去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戚少风逐渐沉入水底。
仡荠和仡苄更不用说,两人来自南疆,此时只能借助伴生蛊的本事,封堵七窍,防止水流冲进大脑。
戚少风在水中逐渐地听不清远处隆安荣和张祥图和喊声,慢慢沉了下去。
他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自己就这么淘汰了?
想起了前不久才为母报仇,意气风发,自己的结拜兄弟姐妹又都来了长安,与自己相会。
还有自己的心上人,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每天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
也不知谁能最终赢下这比武招亲,他能不能让桐桐得到幸福呢?
唉,要是自己能胜利该多好,就能与桐桐一起笑傲江湖,潇洒走一回了。
渐渐地,戚少风闭上了双眼,沉入了波涛之中。
就在他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
“小风,小风!”
是母亲!
此时,戚少风的双眼已经无法睁开,在听到母亲的声音之后,以为自己已经死掉,心想,如果死之前能与娘亲说上两句话,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可听着听着,那个声音变了起来,从女声变成了男声,从温柔变成了狠戾。
“快点,趁他病要他命,按住了,就算他醒过来也没用。”
当这个声音传入戚少风耳中,他彻底的醒了过来!
不对!不是母亲,是李霄云,他想要趁机弄死我!
戚少风忍着难受,将紧闭的双验睁开,不出他所料,眼前正是李霄云带着他的跟班李休,正死死地拽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向上飘去。
水里的视线都是模糊的,口鼻为了保存气息,自然不会张开,所以在李霄云利用腹语向李休下达命令的时候,戚少风虽然紧闭双眼,却通过耳朵听到了命令内容。
戚少风很奇怪,李霄云这个敌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知道现在,他才明白。
李霄云这个人不是不打算动手,而是打算一击必杀,以绝后患,并且如果在水里动手,还可以以意外事件来解释,谁也挑不出毛病。
原本已经抱着必死想法的戚少风仿佛重建希望,心中想到:
“哪怕我死,也要死在李霄云身后,决不能让这等卑鄙小人利用卑鄙手段娶到桐桐,否则,桐桐一定不会幸福。”
想到此处,再次燃起活下去希望的戚少风,开始奋力抵抗,想要将手臂从李休的手上拿下来。
李休作为李霄云的贴身随从,不仅仅忠心,本事也确实不小,双手宛如虎钳一般,死死地扣紧戚少风的双臂,让他难以挣脱。
看到戚少风的挣扎,李霄云心想,此地不能久留,便转身向上游去,临走之前,对着李休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宁死也要拖死戚少风!”
戚少风心中一惊,如果这李休真的打算以死搏命,那自己还真不好办,此人手劲儿极大,断不是身在水中的戚少风能够挣脱得了的。
想到此处,戚少风便打算改变策略。
既然在水中,那么大家体内之气量便是相同,若要胜得此人,势必要节省肺内之气的外放,争取在他肺内之气彻底消失之后,还能留有余地。
可是李休似乎也发现了戚少风的想法,开始将身体也靠在戚少风胸前,并不断用身体撞击,将戚少风肺内之气不断撞出。
戚少风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几近昏厥,为了心中那一丝光亮,才保持的识海不灭,灵台清明。
边坚持边思索的戚少风觉得,比拼气量,看起来是不行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既然肺内之气外放无法阻挡,那就想办法寻找到除了口鼻之外的进气之法,以此来打破平衡。
想到此处,四象追魂棍口诀便在识海中显现出来:地水风火归万藏。
地之一道,如今戚少风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每每站在平地里,一手立地生根,便让他的气力源源不断地从大地送到浑身。
可水之一道,他仅仅是知晓变化万千,也就是在棍招和剑招上体现了一些多变,其他却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很多时候甚至戚少风都跳过水之一道,直接用上风之道,随风而逝、藏身于风。
那水之道的根源在何处?
记得当初柳西给自己喂招的时候曾经说过,水利万物而使其生,那么水利万物,如何体现在这个“利”上?
自己现在可是正在水中,怎么越来越难受,却没有感觉如何“利”自己呢?
看来,是否能活下来,就在这“水之道”了。
利者,禾刀也,主锋锐,善断;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若自己为水,又将如何?
我若为水,存天地间,利万物、润万物,使万物长。
那我为何不为水?
因心有执念,不若水之自流,水之平和,水之无我。
是啊,水虽利,却无我,利万物却不为己,润万物却不为身,何其广博。
既然如此,我便如水,利万物而不争,我便为水,润万物而不取。
想到这儿,戚少风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水之道。
水利万物之根本,乃是不争,乃是广博。
于是,戚少风双臂不再用力向外挣脱,然后反其道而行,借用身体的动作,帮助李休加固束缚。
李休很快就感受到了戚少风的变化,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心道,戚磊儿子又如何,不过是自己缚龙手下的亡魂罢了。
可是随着戚少风的动作越来越大,李休却逐渐有些跟不上力气,不知为何,这戚少风帮助自己的动作,现在却反而让自己更加疲惫。
原本水下气量就不足,如今自己要是再增大力气,那会适得其反的。
骑虎难下的李休心中不禁暗暗想到,再坚持坚持,这小子如今已经日薄西山,马上就要挺不住了。
可是,随着戚少风的气息逐渐减弱,身体却仍然带着自己加大力量去束缚他,仿佛是带着钩子不断地勾着自己使出更大的力气。
就在李休即将力竭的瞬间,戚少风双眼一睁,心中暗道,是时候了。
随即,宛如泥鳅一般从李休手中滑了出去。
李休的缚龙手仿佛抓到了一团棉花,用尽了力气却无法将手中蛟龙束缚,反而让其遇水化龙。
望着已经没有气力而逐渐下沉的李休,戚少风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领悟到了四象之水,否则,一定会死在他手里,此人的手法真是了得,愣是没让戚少风挣脱开来。
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水面,戚少风心中感慨,如果当初没有柳西的指引,自己今日会是如何下场?
虽然武人多少都会些闭气功,但是再好的闭气功终究有结束的时候,就好比他和李休,这段时间的缠斗,早已无法再用闭气功坚持,全凭肺中一口气吊着。
若不是最后关头,自己终于解脱出来,这一口气估计也留不到现在了。
领悟水之道的戚少风,仿佛一条游鱼一般,再不惧水,放下沉重的心情,畅快地向着水面游去。
终于,露出了水面,戚少风大口地向体内输送短缺的气,直直喘了十息,才算是缓过来。
而缓过来的戚少风向四周望去,就看到自己正处在坡顶边缘,若不是及时游了上来,也许此时已经从坡顶顺着流水冲到了山脚。
看着戚少风终于露出水面,原本黯然神伤的隆安荣等人站在岸边欢呼了起来,随后便急忙冲了过来,将戚少风从水中拉到了岸上。
不远处,李霄云那毒蛇般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戚少风,在看到戚少风游上来,而李休没有上来的时候,李霄云便猜到了结果。
没想到,这姓戚的小子居然如此命大,就连李休的缚龙手都无法将他带走,还真是让人吃惊。
感受到敌意的戚少风,在岸边缓缓站直了身子,双眼看向李霄云,嘴角微微张开,不出声地说了几个字:
“你,这,个,大,傻,屌!”
李霄云瞬间火冒三丈,面色变了又变,气息逐渐变粗,噬人的目光几乎要将戚少风千刀万剐。
可李霄云就是李霄云,哪怕气成这样,仍然调整了过来,气息渐渐恢复平静,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下巴轻轻上抬,对着戚少风做了一个极具挑衅的表情。
而此时,远处再次传来赵天刚的声音:
“第三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