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旧伤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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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晚棠:“……”
一句流氓被南宫晚棠生生咽下了肚。
不然,也不知骂的是谁了。
一抬头就对上了楚禹凤灼灼的目光,南宫晚棠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难道脸上开花了?
楚禹凤被她的举动逗乐了,莞尔一笑。
南宫晚棠看着那张笑脸,险些被晃迷了眼,许久才回神:“楚先生的精神这么好,看来伤是已经好全,不用再诊治了,那我就先告辞。”
楚禹凤尚未开口,常远便急了:“不可,姑娘,万万不可,你明知道他的伤很严重。”
南宫晚棠回头,故意一脸疑惑去看常远:“受伤的是他,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常远暗道了一声糟糕,怎么就忘记了这大杀神不仅凶悍,脑子还很好。
他讪讪一笑:“小风托我照顾楚先生,我这不是怕没法跟小风交代吗?”
南宫晚棠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真的只是这样?”
常远瞪大双眼,一脸真诚:“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嘿,演技真好。
南宫晚棠来了兴致,双手抱臂瞅着常远:“你在成为押送小队的队长之前,是什么官职来着?”
常远一噎,不能说是北司的人,不能说是七王府的人,感觉怎么说都不妥当,常远犹豫要不要胡编一个职位?
“到底是什么职位,让你这么难开口?”南宫晚棠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怎么会?”常远皮笑肉不笑:“我是……”
正在此时,床榻上传来了一声极轻,却足够在场的人都听清的:“好疼……”
众人都转头看去。
楚禹凤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好疼!”
常远急了:“楚先生你怎么样?伤口又裂开了吗?姑娘,你快给他看看啊。”
楚禹凤的伤如何,南宫晚棠最清楚。
虽然那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但是只要过了危险期,日日用药养着,按理说,今时今日伤口也该愈合了。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他那伤口不仅半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还更严重了,就像是有人每天都给他的伤口来上一刀似的,今日已经止血了,第二日却又还是血淋淋的一道口子。
弄得南宫晚棠都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退步了。
此时,听他一喊,南宫晚棠信以为真,也忘了刚才还说着不给他治了,赶紧上前几步来到榻前,伸手就扒他的衣襟:“我看看。”
楚禹凤双手揪着衣襟,额头有汗,气息微喘:“怎么还直接上手了呢?”
南宫晚棠气梗,她这是在救他,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罢了,她心地善良,不与伤患计较。
南宫晚棠取出了银针,夹在指尖,居高临下,冷冷睨着他,意思很明显,不松开,她就来硬的。
在这样的眼神压迫下,楚禹凤委委屈屈地自己扒开了衣襟,双眼一闭,脑袋一撇,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你来吧。”
南宫晚棠被气笑了,活像她是逼良为娼的老鸨一样。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楚禹凤的伤口鲜血潺潺,血迹蜿蜒而下,染红了纯白的单衣,刺目惊心。
常远惊呼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两个丫头也都顾不得提醒小姐注意男女大防了,扶芳打开药箱取止血药,茯苓奔出去端水。
血腥味随着空气闯入南宫晚棠的呼吸。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胸口又窜起了难忍的灼热,从丹田到四肢百骸又涌出了一股难忍的饥渴。
真是见鬼了!
楚禹凤登堂入室住到小四合院里来,她日日给他看诊,日日都会因为他的血而感到不适。
经过了这么多日,南宫晚棠也总算琢磨明白了,那种从骨子冒出来的饥渴,就像是一个饥饿了很长时间的吸血鬼对鲜血的渴望。
对,她渴望楚禹凤的鲜血。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事,她不能公之于众,只能自己承受,自己解决。
她伸手进袖袋里,摸到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一粒药丸,借着抹汗的动作,悄咪咪把药丸塞进了嘴里咽下。
药丸入口即化,瞬间就缓解了不适。
“你快躺下。”扶楚禹凤躺下后,南宫晚棠取出银针,扎在伤口周围的穴位上,三针下去却发现血还是止不住。
她的眉头皱起。
之前,楚禹凤的伤口虽然也是血淋淋的,但是不会出这么多血,更不会止不住。
略略一思索,南宫晚棠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拔开木塞,用银针沾了瓷瓶里自己特制的药水,又重新给楚禹凤扎针。
每一根银针都沾了药水,一轮下来,楚禹凤胸口上已经扎了十几根银针。
楚禹凤看都不看自己像个刺猬一样的胸膛,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痛,目光一直追随着南宫晚棠的脸,她拧眉,她沉思,所有神情都没有错过。
她额上汗珠细细密密,慢慢凝聚,滑落鼻尖,然后他缓缓抬手想将那滴汗抹去。
指尖微动,便听她厉声喝道:“做什么,别动。”
不识好人心!
楚禹凤冷哼一声,将将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不再抬起,连头都撇向一边,懒得再看她一眼。
最后一根银针落定,血总算是止住了。
南宫晚棠松了一口气,接过扶芳递来的帕子抹汗,抬头叮嘱常远:“这一个月之内千万不能让他使用武力,否则情况难料,轻则伤上加伤,重则性命堪忧。”
常远下意识应下:“是,我记住了。”
话音落下,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看南宫晚棠,却发现她并未留意,才松了一口气。
南宫晚棠又抬头看向楚禹凤:“你方才要做什么来着?”
“……”某人又冷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发什么脾气?”南宫晚棠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阵气血翻涌,胸口一阵阵揪着疼,衣袖下的手,指甲插进了肉里,指节捏得发白,额上刚拭去的汗水又沁了出来。
“小姐,您怎么了?”侍候小姐多年,扶芳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小姐的不对劲。
南宫晚棠咽下喉头的腥甜,轻咬舌尖强撑起精神,扯出了一抹笑:“无事,就是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