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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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我们从运河走水路，穿过这易水城，再一路向北，不出半日就能到达青阳山，经过青阳山，又一路往前，就是无尘宫了。”司凤君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盛子玥和燕卿尘对视一眼，都轻轻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那所用船只……”
燕卿尘的话还没说完，司凤君就开口：“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之前在天慕，一应事宜由常护卫安排就罢了。这到了西夏地界，还让他来安排，自己以后还怎么摆大舅哥的款。
盛子玥暗地里想：不要自卑，只要你还是我认的便宜哥哥，无论何时，你都是威仪赫赫的大舅哥。
当日晌午，楼船到达码头，一行人转乘马车往青阳山而去。
自从宸妃住到青阳山休养，这青阳观就成了西夏皇室的御用道观。青文帝在青阳山上大兴土木，原本在半山腰上的道观，扩建到了整座山。
宸妃是原主的姨母，姨母无儿无女，原主生母去世后，就顺理成章的做了这原主的母妃。
青阳山山脚下的殿宇，每逢初一十五对百姓开放。皇亲勋贵到青阳观上香祈福，只能在半山腰上的道观参拜。山顶上的道场供奉着中天紫微北极大帝，每年北极大帝诞辰之日，青文帝都会携文武百官前来，亲自主持寿诞祭祀。
而青阳山南麓修建的行宫，则是所有人都不得擅自出入的，这里便是宸妃养病的地方。
青阳山有天子车驾往来，山道修得格外宽阔平坦，可以并行四辆普通马车。盛子玥他们的马车没有入山门，而是从旁边山道，直接去往行宫。
负责守卫青阳观的护卫，都是司凤君亲自挑选的。盛子玥首次回来，也不想声张。
司凤君掀起车窗帘子一角露出脸来，侍卫纷纷行礼：“卑职叩见淳王殿下。”
“免礼。”司凤君应了一声。
由于行宫平日很少有人进出，即使是白日也宫门紧闭。护卫连忙让同僚从内将大门打开，让淳王殿下的车驾进入。
原主虽然五岁之前都在行宫中长大，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内宫起居。马车又行驶了一刻钟，进到二层宫门，盛子玥才觉得眼前的景色熟悉起来。
马车缓缓停下，行宫的总管太监赵子午忙上前：“老奴给五殿下请安。”
“赵公公免礼。”司凤君走下马车。
这位赵公公原本是大内总管，一直在青文帝身边侍候。当年还是昭仪的宸妃需用青阳观的药泉温养身体，青文帝就在青阳山大兴土木建造行宫，将那药泉圈入行宫之中。之后，又指派心腹赵子午前来打理。嫉妒得一众宫妃，乃至皇后都要发狂。
不过，昭仪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众宫妃心里终于平衡不少——昭仪再得宠又如何？还不是离了那药泉就病得起不来榻。
开始两年，太后和青文帝的寿诞，岁朝等重要日子，昭仪还会回宫小住几日。后来，便是几年都不见回宫。要不是当年为了迎昭仪入宫，青文帝用无数美玉建造的无瑕宫还矗立在那里，人们都要忘记了，后宫还有一位宠冠六宫的昭仪娘娘。
司凤君下车后，燕卿尘也从马车里走出来。赵公公吃了一惊，五殿下怎么还带外男进入行宫呢？
赵公公这波惊吓还没过去，马车里出来的人，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九……九公主。”
盛子玥扶着燕卿尘的手走下马车，赵公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奴没有眼花吧，真的是九公主回来了吗？”
盛子玥搜索了原主的记忆，还是未能寻到，只是隐约中有种错觉，这子午的公公与甲子有着相同的感觉。
虽然没有记忆，但这糊里糊涂认的亲，也还是得装一装，虽然略显尴尬。
“赵公公请起。”盛子玥虚扶一把，“母妃的身体如何？”
“宸妃娘娘，哎，最近的精神越发不济了。”赵公公叹了口气。
看到九公主与扶她下车的男子举止亲密，再看这龙姿凤章的形容气度，这恐怕就是天慕那位战神王爷了吧。
“这是本宫的夫君，天慕靖王。”盛子玥自然明白，行宫中住着宫妃，外男不得随意出入。
“老奴参见靖王殿下。”赵公公连忙上前见礼，这靖王的威名，在其他三国也是赫赫有名的。
“免礼。”燕卿尘抬抬手。
“老奴先带九公主回明珠阁休息，宸妃娘娘现下午休，平日申时才醒呢。”赵公公道。
“你着人带霁月她们去明珠阁整理一下，本宫要先去无瑕殿看看母妃。”盛子玥急于诊查宸妃的病情，也好早些医治起来。
“是。”赵公公只当九公主思念母妃，也没多说什么，着人带三个婢女和赶车的护卫去明珠阁安顿下来。
赵公公来到无瑕殿正殿，就道：“子衿，子佩，你们看谁回来了。”
“小德子早就说了，五殿下……”子衿怔怔地看着盛子玥，忽地眼圈一红，“九公主，您可回来了。宸妃娘娘，日日都盼着您……”
“衿姑姑，我之前让人送了温补身体的丹药回来，母妃都没吃吗？”子衿、子佩两名婢女都是原主母妃出嫁时从国公府带来西夏的，是宸妃最得用的人。宸妃每日用药都是这位衿姑姑服侍，问她准没错。
“哎，自从过起年来，宸妃娘娘就不大服药了，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说起此事，衿姑姑也是一脸悲伤焦灼。
“为什么不服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在原主的仅有的记忆里，这位母妃虽然生性淡薄，但也没到了看破生死的地步。
“这……”衿姑姑看了看五殿下，又看了看九公主身侧器宇轩昂的男子。
“咱们去偏殿说话。”盛子玥径直往原主出嫁前常住的偏殿走去。
进入偏殿，里面一应陈设都同记忆里一模一样。甚至，就连桌上的花瓶里，都插了一捧原主喜欢的蓝色绣球花。
盛子玥伸手抚了抚丝绒般柔软的花瓣，衿姑姑笑道：“您走失后，宸妃娘娘总喜欢到这偏殿来坐坐。”
盛子玥三人在桌边坐下，佩姑姑端了茶水和点心进来：“九公主和五殿下回来就好了，宸妃娘娘一直念叨着您们呢，尤其是九公主，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肯定很开心的。”
两位姑姑都笑得眼角噙着泪。
“衿姑姑，我来的路上听说母妃都不肯吃药，这是为何？”看衿姑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盛子玥更觉得事有蹊跷。
“这事奴婢知道。”子佩性格直爽，从来都是有一说一，“自公主走失后，宸妃娘娘对自己的身子就不甚在意了。平日常用的燕窝粥和阿胶炖花胶也不大吃了。但是，每日的药还是按时服用的。
上元节时，皇上微服出宫，带了好些花灯来陪宸妃娘娘过节。皇上离开后，宸妃娘娘第二天开始，就不怎么服药了。
不过，老夫人之前着人送来的药，宸妃娘娘有时候倒是会挑着服用一些……”
“是宸妃娘娘咳血时，就会吃一丸那玉色的药丸……”子衿一向服侍宸妃服药，观察的更仔细一些。
“之前五殿下送来过一种黑色带金色花纹的丹药，听说是去余毒的，而那玉色药丸是温补身体的没错，只是不知何故，这就是没有效果。
“是不是弄错了顺序，余毒一直都在，就算是用再多补身的药丸，也是治标不治本。”
盛子玥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