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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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过了一会儿，隔壁包间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从头到脚裹在黑袍中的人走进来。从身高来看，应该是个男人。但他头上戴着兜帽，脸上戴着半截骨白色的面具。就这身扮相，盛子玥都要以为他是在黑无常呢。

燕卿尘将食指放到唇边，冲盛子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到盛子玥回应，按下山水画旁边的机关，隔壁房间的声音，马上传过来，盛子玥觉得他们就像是在这边的包厢里说话一般——

“这里是鬼魅城，又不是天慕和北冥的皇都，三皇子也太过谨慎了吧。”司凤衍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

“俗语有言，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看不到那黑衣人的脸，但这声音盛子玥还是听出来了，确实是那个‘北阎王’三皇子没错了。

三皇子赫兹.索魂把自己包裹成这样，虽说确实有怕人瞧见这一层。但最主要的是，防着司凤衍。谁不知道西夏人擅蛊毒，尤其是那些蛊虫，让人防不胜防。

“三皇子，请坐。”司凤衍请赫兹.索魂坐下，又彬彬有礼地为他到了一杯茶。

这茶赫兹.索魂自是不敢喝，所以也就不多废话，直奔主题：“本皇子要那玉矿的舆图，元王的条件是什么？还有本王那父王已经退兵天慕了，这本王与你的交易也该结束了，本王吃了大亏，在北冥是立不了足的，眼下是大皇子你兑现承诺，交出舆图作为偿还的时候了！”

“这个……西夏也损失了不少，至少现在愈安城的鬼魅城都被天慕的靖王给夺了去，再说了，也真不是本王不愿交出舆图，实在是，玉矿的相关事务都是由三位毒师掌管。现下，本王与三位毒师失了联系，具体情况本王也不清楚呀。”司凤衍手上确实有那玉矿的入口，甚至是底下的巷道舆图，但是，叼在口中的肥肉，他怎么能轻易松口。

再者这愈安城丢了，他的父王又何尝愿意他与北冥有交集。

当初鬼魅谷在京郊选定驻地，挖掘岩洞时，偶然发现了玉矿脉。赫兹.索魂知道西夏境内多矿山，有很多匠人精通此道。鬼魅谷边城驻地的堂主与司凤衍往来密切，赫兹.索魂就让那堂主从中牵线，从西夏找些纯熟的工匠前往天慕开矿，也好早日产出玉石。

没想到司凤衍狮子大开口，出十名工匠指导矿井开凿，却要玉矿产出的一成玉料做为报酬。

当时赫兹.索魂从未开过玉矿，并不知道前期投入是个无底洞，便答应了。后来陆续投了几十万两银子下去，才发现司凤衍狡猾得很——

且不说司凤衍只出工匠，真正做活的工人都是赫兹.索魂弄来的。单说那十名工匠中，只有七个懂得如何开挖矿山，剩下三人是毒师，就是防着自己等矿井产出玉料时，直接将他踢出局的。

那座玉矿就在鬼魅谷的据点之中，为了相互制约，赫兹.索魂不告诉司凤衍如何进入鬼魅谷的据点，司凤衍不告诉赫兹.索魂矿井的入口。

现在的情况就是，两人都知道那里有一座玉矿，司凤衍不知道如何进入矿山，赫兹.索魂不知道怎么下去矿井。前期投入巨大的矿山，现在只能当荒山一样丢在那里。赫兹.索魂肉疼，司凤衍也是不甘心。

那矿山在天慕皇都附近，自己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司凤衍思索片刻道：“本王派十名精通开矿的工匠和十名琢玉的工匠，还是要一成玉料。”

司凤衍现在招兵买马开销极大，自然是越多钱进账越好。

赫兹.索魂心中冷笑，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弄多少毒师当监工：“半成。”

给出半成赫兹.索魂都觉得不值，只不过他也急需用银子，实在耗不起。

“半成也太少了些……”司凤衍挠挠下巴。

“本王已经往那山里砸了几十万的银子，元王只出个把人……”赫兹.索魂叹了口气，“你我都是谋大事之人，就不要纠结这些小事了。”

“三皇子说的是，那就这样吧。”司凤衍眼底的算计更深。论辨识玉料，他们西夏的匠人才是行家，到时候就算只得半成，他也有的是法子弄出三成的价值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元王尽快让工匠带着舆图前往皇都。最好在云皇叔班师回京之前，否则，三万西北军驻扎京郊，再有动作容易暴露。”

“好。”司凤衍也对天慕靖王很忌惮。

这次，西夏和北冥联手，虽说各有算计，但也计划周详。不想那靖王也太厉害了，只一月余，就把北冥大军赶去呼兰河以北，还夺了两座城池。就这样的魄力和作战能力，就算他想夺了北冥王庭，也不会太困难。

面对厉害的敌手，那就只能联合更多的人才行：“鬼魅谷就这么被灰溜溜地赶出天慕，若是不报复回去，其他三国怕是也会有样学样呢……”

这元王说话委实不讨人喜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赫兹.索魂藏在袖中的手越攥越紧，沉声道：“本皇子也在等明洲那边的指示。”

听到‘明洲’二字，司凤衍神态中少了些轻慢。若是他也能搭上‘明洲’这条线，还愁大事不成？

“本皇子还有事，先走了。”赫兹.索魂起身离开。

司凤衍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打开窗子往楼下看了看，才摇着折扇款步离开。

有伙计进到包厢收拾，燕卿尘按下机关，那副山水画又变回原样。盛子玥伸手摸了摸那‘湖水’的位置，同别处没有丝毫不同。

“哈哈，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燕卿尘牵着盛子玥的手在桌边坐下。

盛子玥摇摇头，只是觉得古人的头脑真的很聪明，这都能与监控摄像头相媲美了。

“此次鬼魅城之行收获颇丰啊，没想到老五居然跟明洲的人有联系呢。”燕卿尘饶有兴味地扣着桌子。

盛子玥对明洲的了解还只停留在从书上看到的内容。书上倒是将那里描绘得宛如人间仙境一般，但明洲四面环海，海上有海阵。如果没有海阵图指引，贸然入了海阵，那绝对是有去无回的。

“不是说，没有海阵图，明洲与四国就不能往来吗？”盛子玥用手撑着下巴。

“每年夏末秋初之时，海上雾气消散，海鸟或是有经验的船工还是能勉强辨出方向，可以有所往来的。

“那现在，明洲是谁说了算呢？不对，明洲可是你的封地呢！”盛子玥眨巴着大眼睛。

“他们说的明洲不是本王的封地，而是本王封地旁边的一处岛屿，岛屿是前朝的皇宫入口，一般人很难发现，就连你夫君，现在也不得其入。”燕卿尘不紧不慢的，漫不经心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