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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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对盛子玥说：“夫人要沐浴吗，老奴已经备下了香汤。”
“你是徐夫人？那这些事怎好让你来做？”盛子玥看出了老夫人就是昨日的农妇。
徐夫人淡淡一笑：“夫人误会了，老奴只不过是郎坤殿下的奶娘，昨日到海面上，就是奉了朗坤殿下的命令，前去接下娘娘的，还望娘娘见谅，原谅老奴的隐瞒之情。”
郎坤殿下？那救盛子玥并带她回来的人，难道也是一会王爷。
还有他们所说的轩儿，是不是也是燕景轩。
还有那海面上的那一幕，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盛子玥有些懵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跟燕卿尘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关系呢，那燕卿尘呢？
看到盛子玥的发怵，徐夫人说着就还下跪屈膝。
盛子玥见状，一把扶着了徐夫人。
“徐夫人，您不必如此，只是，您叫我娘娘？我想你们搞错了，我不是。”
这一回，徐夫人摇了摇头，只是叹息了一口气，没有接着话题。
“还是要沐浴是吗？”盛子玥觉得身上的寒气很甚，是应该好好沐浴一番的。
“是。娘娘请。”徐夫人带着盛子玥来到厢房后面的浴间。
浴间里纱幕低垂，水汽氤氲。阔大的屏风后面，放着一只大大的浴桶，水面上漂着一层花瓣。
“夫人，不，娘娘，老奴去给您准备衣裳。”
“好。”
盛子玥将衣裳一件一件脱下，搭在屏风上。整个人浸在温热的浴汤里，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徐夫人用托盘端了整套的衣裳鞋袜进来，放在高几上：“娘娘。”
“衣物留下就好，我沐浴不用人服侍。”
“是。”
盛子玥沐浴完毕，换上崭新的衣裙，顿觉一身清爽和温暖。
徐夫人把准备好的温补汤和点心端了上来，盛子玥喝了一盏汤，这汤里加了暖暖的薄荷水，喝起来格外清新宜人。
“你们说的轩儿在何处？”盛子玥昨晚在空间里睡得沉，现在倒是不觉得困倦。
“在留书堂呢。”徐夫人回答。
“我想去看看。”
“好。”
盛子玥走出厢房，从侧面看徐夫人的眉眼，更觉得熟悉：“我之前是不是见过老夫人您？”
徐夫人摇摇头：“老奴打从进入山庄，就从未外出过。”
“看着老夫人面善得很。”盛子玥笑着说。
徐夫人用手遮住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么看是不是更面善？”
“啊……对……”盛子玥点点头，“徐夫人同张嬷嬷长得……”
“她是我的表姐。”徐夫人笑着说。
“哦，难怪觉得面善。”
盛子玥刚走到院子中间，还没穿过莲池，徐郎坤就从东偏殿中出来：“要去哪里？”
徐郎坤对于盛子玥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只是此刻
盛子玥却觉着，这男人对自己倒是很熟悉。
“到处去走走。”
“我陪你去。”徐郎坤几步走到盛子玥身边，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徐夫人很有眼力地退下，去厨房看午膳准备得如何。
留书堂离镂月阁并不远，很快就到了。他们刚走到院门口，就有一道黑影落到面前，单膝跪地：“主子。”
“嗯，”徐郎坤打了个手势，那人便退下了。
留书堂的格局中规中矩，院子里也没什么花俏的布置，一看就很庄严肃穆的样子。
盛子玥自打进了这个山庄，就一切都觉得很奇怪。
只是现在分不清情况，也不好直接问了去。
“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两人沿着回廊往里走，远远就能听到先生讲学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小童的声音软糯，语调却极沉稳：“如果国君不像国君，臣子不像臣子，父亲不像父亲，子女不像子女……”
听着，听着，就是很很熟悉的小包子的声音。
盛子玥抬首，甚是奇怪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徐郎坤。
隐约中再次觉得这个人跟燕卿尘有着莫大的联系。
留书堂里的稚音还在继续，只要确定了眼前的这个轩儿是靖王府的轩儿，盛子玥又镇定了不少。
人自然也听得出了神。
盛子玥并不想打扰夫子给小包子上课，就在离书房有一段距离的廊下坐着。
徐郎坤在盛子玥身边坐下：“你笑什么？”
“忽然想起一个关于这段解释的笑话。”盛子玥撑着下巴，倚在栏杆上。
“说来听听。”徐郎坤饶有兴趣望着盛子玥，这么正经的一段话，怎么能编排出笑话来。
“说有一日，夫子拷问‘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这一段功课。”盛子玥清了清嗓子，“一位学子摇头晃脑的回答：‘君不君，是昏君。臣不臣，是奸臣。父不父，是继父。子不子，是养子……”
“噗……咳咳……”徐郎坤是真心服气，这盛子玥的随口一说，不是出自《庄子》，就是出自《论语》，这如果没有很强的史书基础，是根本编排不出的，“你几岁开蒙？”
“嗯……从识字算起的话，三岁吧。”盛子玥说，“我开蒙识字是从《三字经》开始的，这三字经可不是你们所知道的三字经，那是我家传的，每个字都必须有三种写法，三个释义。背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明医古典》。不过，后来也背了很多诗词歌赋，古文典章……”
“你家是打算让考状元还是继承皇位呢？”徐郎坤觉得培养太子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我觉着做人功利性不能太强，这读书可以明理哈。”盛子玥并不打算跟徐郎坤谈论自己‘悲惨’的童年。
只是，不得不说，这个徐郎坤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坏人，相反自己更像是利用了某种形态冒充了人家的‘娘娘’。
不，不，不是冒充，这燕景轩就是事实了，盛子玥很笃定的告诫自己。
这一切或许是一个局，她要亲手解开这里。
徐郎坤有些无语地摇摇头，只为读书明理，至于让小姑娘三岁就读书识字的？
盛子玥也看到了徐郎坤的表情，调侃着说道：“好吧，或许你踩的也对，我家确实有皇位要继承……”
“……”这倒是大真话，但是，“能轮得到你吗？”
“咳。”盛子玥确定，无论是什么形态和时空，眼前的这人绝对不是燕卿尘，这燕卿尘除了无赖些，脸皮厚些，总是不能这般怼人无敌手的，这徐郎坤，还真怪欠揍。
你强，我也不弱，本着不能一点不能吃亏的宗旨，盛子玥还是给怼了回去，“梦想总有要有，万一见鬼了呢。”
“你想当女帝？”徐郎坤挑挑眉。
“如果可以拥有满是美男的后宫，可乐而不为！”盛子玥试探着说。
“好~”徐郎坤故意拖长了语调，一双深邃的蓝谋充斥着满满的醋意，仿佛要把她吃了，连骨头都不想吐的那种。
“如果你还惦记着‘后宫’呢，本王并不介意动家法。”
“家法？”盛子玥的脑子飞转了几千次，难道这人也有燕卿尘的狼鞭，是要打她吗？
这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家，她已经到达了明州了，是燕卿尘的封地。
“你是燕卿尘？”盛子玥也不知道何以脱口而出，只是刚刚联想到了这，便有些激动。
徐郎坤眉头一紧，良久才反问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