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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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好用过夜明珠。”盛子玥吐槽道，拍了拍沾满灰尘的双手。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然太妃一激动，“咳咳咳”又不断咳嗽起来。
刚才装神弄鬼，本就撑着一口气，现在这口气没了，人就颓废了不少。
此刻她正难受的低吟着，仿佛溺水的鱼儿，她微微张口，想努力的呼吸新鲜空气，却发现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起来了，有气无力地瞪着盛子玥。
“治病，治病……”看到然太妃那口气不上不下的，盛子玥赶忙上前扶着。
谁料然太妃并不领情，用尽最后那点力气甩开盛子玥的手。
她无力地指了指桌上的那半碗中药，对盛子玥冷声道：“你别碰我，去，把那药给哀家端过来即可。”
见然太妃病得七荤八素了，还是是一副颐气指使的样子，盛子玥顿时不爽了，这弘武帝是请她来治病的，不是请她来受气的，可这他娘的病还真不一般，人臭脾气坏，还有力气装神弄鬼，估计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于是她冷冷挑眉，“抱歉，我不是宫女，然太妃要拿，就高抬贵脚，自己拿过去，请恕我不能侍奉左右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抓起医药包，弹了弹灰，就想离开。
“你就不怕皇帝灭你九族？”然太妃稍稍顺了自己的那口气，挺直身板道。
盛子玥笑了。
她好歹也是靖王府的正妃，这个然太妃，都被打入冷宫了，还敢这样指使她，恐吓她。
把她当什么了，她从来就不怕威胁好吗？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做事只凭良心和心情。
“看诊而已，又不包好的，可不是嘛！”
“那关键是你连看都没看，你回去怎么复命！”然太妃想了想，眼睛眯着一条线，突然阴翳的笑了笑：“你说要是你连哀家是什么病都不知道，然后哀家突然薨了，以皇帝的性格，会不会让你陪葬！”
“那也得你死了才能陪葬！”
然太妃一听，顿时气得脸色扭曲，“放肆，靖王妃，你竟敢诅咒哀家？谁给你的胆子？”
“敢问我什么时候诅咒你了？”盛子玥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眼旁边的那一碗药。
“你诅咒哀家死……”
盛子玥摊开手：“你不死我陪不了葬呀，这是事实。”
太妃：“……”她觉着这个弘武帝一定是派人来整她的。
“荷叶、侧柏叶、白茅根、茜草根、栀子、大黄、丹皮、棕榈皮，这十多味都是治疗肺结核的中草药，不是吗？”她随手拿起了那碗药，闻了闻道，随后想都不想，随手倒到一旁的花盆里去。
“你干什么？那可是哀家熬了三个时辰的药！”
“好像太妃也不想活了，这药里面还加了点别的，闭月草，只是这分量控制得极好，不想死的时候，还死不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然太妃汗颜，这靖王妃如此厉害，单凭一碗药，就能猜出这么多。
盛子玥把药碗放回原处，很认真地回答了她：“太妃，我粗略观察，你患的好像是肺结核，如果确定真是这个病的话，服了我的药，应该就会好。只不过我不敢打包票，万事都有风险，别想着动不动诛我九族。”
“还有一点，你得面对一下现实，你这是冷宫，你是只是被先帝废了名号的太妃，然太妃！宫里是有太后的！太妃可别哀家前哀家后的了！”
“但在这永巷宫里，哀家就是太后！”然太妃不以未然道。
盛子玥鄙倪眼神瞅了一眼，没打算再继续，想必困守了多年，这然太妃也得了痴心妄想症了吧，能把自己的废妃名号想像成太后的名号，再说这名号还是被废了的，这些年在皇宫里，大家早已淡忘了，只知道这些年大家都称褚翩然为褚氏，可这褚氏愣是凭着自己的执念活到了现在。
“永巷宫？”这时候盛子玥才想起，弘武帝的生母被打入思过殿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何以变成了永巷宫？
“你很好奇？其实哀家是想写永祥宫的，代表永远吉祥，但哀家雕刻那祥字时嫌弃笔画多，就变成了永巷宫。”
原来历史上冷宫中的永巷，是由永祥而来，盛子玥有一丝发现历史的窃喜。
“太妃你还是把你那假发给带上吧？我看着不习惯，没法给你诊脉！”
“你还知道什么？”然太妃突然抓住盛子玥的手，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喜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有些发麻，这褚翩然太过疯狂，就跟甲子一样，盛子玥不可能跟她说实话。
提到甲子，盛子玥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反问：“你弄外面的那些东西作甚？”
“吓人啊！”褚翩然突然瞪大眼睛，神经兮兮地笑了：“你不知道，她们被吓死时，那个眼睛瞪得有多大，圆圆的，像天上的灯笼，各种死法中，这最好看，这是她们最好看的时刻。”
“嘻嘻嘻……”褚翩然突然高兴得手舞足蹈。
盛子玥惊得满头大汗，这褚翩然不但得了肺结核，难道还有精神病？
独自一人在这环境生活了几十年，得了精神病也不奇怪。
只是可惜了盛子玥不是精神科医生，只能从实验室里拿了些治疗抑郁症的药给她。
“好了，你的病并不严重，我把药给你留下来，你自己一日三次，把它吃了，不出半个月，就可以痊愈，半个月后，我再来给你复诊，今晚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门口那副对联的蚂蚁是怎么爬上去的呀？你不想知道我永巷宫的树叶为什么会自燃的呀？”看到盛子玥要走，久不见天日的然太妃故意说道。
盛子玥摇了摇头：“不想！”
其实出于人道主义也好，弄清褚翩然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好，盛子玥都想多呆一会，只是靖王府那边，靖王已经吃下了假死药，如果二十四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
那靖王就会真的死去，假死就变成了真死。
这才是她不得不走的原因。
“你以为弘武帝看不穿你的把戏？”
盛子玥抬起的脚，楞住了。
未曾想，这个褚翩然还真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