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选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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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知道追着人类血肉的味道前进。
看着被禁忌之术吞噬的丧尸们，宁栀忽然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实验室能研究出解药，那些身体没有腐败的丧尸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不能。”沈慕祁道，“我之前就说过，这些丧尸和穆弦辞不一样，他们不是活着的时候被改造，而是死了以后发生变异，身体内支撑他们行动的病毒死了，他们就会成为尸体，不可能恢复成正常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
“要是……”宁栀想到另一个可能，“要是穆先生也死了呢？”
“什么？”
“要是穆先生也死了，是不是意味着，所有只要感染过病毒的，无论是人还是动植物，都会死？”她看向沈慕祁。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沈慕祁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基因改造实验，不是病毒实验，放心，穆弦辞死了我也不会死。”
宁栀松了一口气：“对哦，你身体里其实没有病毒。”
想想觉得对不起穆先生，她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穆先生也不会死。”
她喃喃：“大家都会平平安安。”
……
丧尸的腐臭味顺着风飘到祭坛。
南方站起身，走到台阶边往下看去——密密麻麻好似蚂蚁一样往建筑里涌动的丧尸，却没有一只穿过宅子出现在后山的台阶上。
看来，沈慕祁和宁栀能很好地解决那些丧尸啊。
她回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丧尸王，毫无留恋地踏上台阶，往山下走去。
结束了，她终于手刃仇人，为她的救命恩人报了仇。
她终于可以安心地去见他，虽然迟了这么多年，但他那么好的人，肯定不会怪她的。
这么想着，南方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
暮云基地。
听紫微军团的几位大队长聚在一起讨论其他基地的战况，任铎觉得烦闷，干脆找了个借口退出会议室，到后院点了根烟。
风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快步走过去。
“南北？”确定蹲在花园角落里抹眼泪的女孩是自己的队员，任铎惊讶道，“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不是让她和萧御在会客厅等他吗，她怎么一个人跑花园来了？
“谁欺负你了？”扶着女孩的胳膊把人从角落里拉出来，任铎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皱眉道，“告诉任哥，任哥替你教训他。”
“任哥……”见到熟人，南北更了一下，呜呜咽咽地说道，“刚刚姐姐给我发消息，说她已经替千询哥哥报仇了，还说她不会再回暮云基地，让我以后好好保重……”
南方的消息？
任铎一愣，拿出自己的通讯器。
上面也有一条消息，他因为开会没有注意到。
“任哥，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一个是千询，一个是阿祁。我已经亲手为千询报仇，欠阿祁的那句对不起就请你代劳了。我的住处房间里有一个密码柜，密码你知道的，里面的东西请你保管，南北就拜托你了。”
她杀死丧尸王了？密码柜……他知道那个密码柜，里面存着她为南北准备的钱财，可以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虞……还有欠沈慕祁的道歉，她现在要把这些都托付给他。
这话……怎么看都像遗言。
任铎果断拨过去，却显示对方已关机。
听到关机的语音提示，南北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别哭。”任铎自己着急得要死，还要放缓语气安慰崩溃的小女孩，“别哭，北北，事情没有那么糟，南方可能就是想自己去散散心，现在丧尸王死了，她在外面逛逛也好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南北打了个泪嗝：“真的吗？”
“真的真的。”任铎道，“现在这么晚了，明天，明天我让萧御给阿祁打个电话，确定南方的情况。”
打开新思路，南北哪还等得到明天：“我现在就给三哥打电话！”
她直接翻出沈慕祁的号码拨过去，得到的依然是无法接通的回应。
沈慕祁怎么也不接电话？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
眼看沈慕祁看了眼通讯器没有接起的意思，宁栀道:“南北的电话，怎么不接？”
“肯定是为了南方的事。”沈慕祁仰面躺在屋顶，看着满天星河，懒洋洋地说道，“姐姐，你信不信，我一接电话，她就会哭唧唧地让我去帮她找南方。”
脑补了一下女孩说话的语调，宁栀笑了笑:“你不想帮她？”
“你都说了，南方自己做的选择，我干嘛要去多管闲事？”沈慕祁打了个哈欠，闷声道，“我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宁栀默然。
她回头看向笔直而上的台阶，还有似乎远在云端的祭台。
不知道南方还在不在那里，要不要去告诉她，她的妹妹和朋友们很担心她？
“去了也没用的，姐姐。”沈慕祁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南方这个人，活了这么多年，眼里只有千询。”
“嗯？”
“她活着是为了报答千询的救命之恩，现在千询没了，她等于也跟着一起死了。”什么紫微军团、什么妹妹，在她眼里都抵不过那个男人。
“……”
“不过……”沈慕祁话锋一转，喃喃道，“她为别人做得够多了，也该为自己选择一次。”
总是为别人而活，为别人做出选择，太可悲。
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评价，宁栀沉默片刻，摸了摸沈慕祁的脑袋，柔声道:“嗯，你说得对，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
朝歌基地的丧尸潮从后半夜持续到天将亮。
等最后一个丧尸被子弹击穿脑袋后，北堂妍放下枪，起身宣布这场战斗的结束。
丧尸王已死，丧尸潮被破，接下来便是人类反击的时间。
针对变异种的清扫行动即将被提上日程。
“姐姐，你要参加接下来的行动吗？”北堂镜屁颠颠地跟在长姐身后，“虽然丧尸王嗝屁了，但是外面依然很危险啊，还有丧尸和变异动植物……”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面对那些东西。”
“可是……”北堂镜小小声，“你和东方诺的婚期不是快到了吗？”
她要是带队出去执行任务，婚礼不知道要推到什么时候。
北堂妍脚步一顿，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含糊道:“再说吧。”
“什么？”
“我说，结婚的事，再说吧。”
北堂妍说着，转头看向东方泛白的天空。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闲情欣赏清晨的天空了，或许，她的确该如宁栀所言，放下过去，尝试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