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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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沈慕祁过来之前，宁栀已经没那么气了。让男人透露出自己的位置，也是想看看沈慕祁是什么反应。
现在看到沈慕祁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她心头最后一点火气也消没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衣角，不时抬眼打量她的神色，宁栀叹了口气，伸手：“沈慕祁，好久不见，要不要抱抱？”
她话音未落，少年果断跨出一步，展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熟悉的寒梅的幽香扑鼻而来，宁栀脸颊贴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又见面了啊，沈慕祁。
……
听宁栀讲自己到暮云基地的全过程，沈慕祁单手托腮，侧身靠在桌子上，一眨不眨地瞅着她。
被少年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心头发毛，宁栀无奈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沈慕祁一心二用：“听着呢——姐姐，那个方以是个聪明人，你给他们吃的维生素片只怕没办法骗到他。”
她哪来的毒药，临时让冷青娥用维生素片代替的，只是为了唬住那些跑腿人。
“我知道啊。”宁栀道，“不过地下城到现在还没行动，说明方以没有戳穿我——这就行了。”
沈慕祁好奇：“你怎么知道地下城没行动？”
“在你来之前，我看到地下城拍卖场的那位八爷陪秋季出来买药，跑车轰轰的，实在引人注意。”
她说话的时候，沈慕祁保持着懒洋洋的坐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宁栀皱眉，屈指轻轻敲他的额头：“看什么呢？”
“看姐姐你呀。”随着她敲额头的动作眨巴眼睛，沈慕祁红着耳朵尖尖回，“宁栀姐姐，其实你来暮云基地是为了我吧？”
不用问，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宁栀收回手，傲娇地哼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来找钥匙的。”
“暮云基地附近的那把钥匙？”沈慕祁道，“我记得羊皮卷上，钥匙的藏匿点标记在苍云山。”
“我们进城的时候那片顶上光秃秃的山脉？”
第一次见满山翠绿、顶上却光秃秃露出灰色岩石的山脉，她盯着多看了会儿，被赵五注意到。
男人是个话多的，看她好奇，他开始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内容都是和苍云山有关的传说。
“听跑腿人说，那山百年来一直是那样？”
“很奇怪吗？”沈慕祁失笑，“山顶都是岩石，长不了任何东西。”
“不是觉得奇怪，就是以前没见过，所以多看了两眼。”宁栀哼，“你有意见？”
沈慕祁忙否认：“当然没意见——如果姐姐真的好奇，我可以带你去山上逛逛。”
末世后，各种变异动植物疯狂生长，山川湖泊成了比陆地更加危险的存在。
宁栀想了想，摇头：“暂时不用。”
“嗯？”
“你没事，我过几天就要去承星。”宁栀道，“暮云这边的钥匙不急在一时。”
沈慕祁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你刚不是说你就是来找钥匙的吗？”
宁栀静静看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慕祁闭嘴，抓着她的衣袖继续晃。
震慑住狼崽子，宁栀叹了口气，解释:“我是很想先把暮云这边的钥匙弄到手，不过挺大哥说，闻君快不行了——大哥说闻君要是没了，承星指不定一阵腥风血雨，所以让我在闻君活着的时候去承星找钥匙。”
“可要是闻君死了，说不定接手观星使位置的人是个废物，我们更容易拿到钥匙呢。”
“要真是废物，他会把钥匙如何，更无从知晓了。”
也对。沈慕祁点点头:“小栀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暮云呢？”
“七天以内吧。”宁栀道。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把维生素片给跑腿人时会把毒发时间定在第七天。
七天以后她已经溜之大吉，地下城的人想找她也找不到了，算账什么的就更是无从谈起啦。
沈慕祁颔首:“那我要回去收拾收拾，跟姐姐一起出发啦。”
“你跟我？”宁栀无情地拒绝他，“你爷爷不是还在医院么？老人家住院，最需要亲人在身边，你留下来照顾他。”
提起沈老爷子的病，沈慕祁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忍住了。
他换了个话题:“姐姐，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暮云基地，要不要去我家？”
“去你家？”宁栀迟疑，“你家里人……”
“沈老头年轻的时候结过婚，不过妻子和一对儿女全部死掉了，后来他收养了我，现在我们家就我和他两个人。”沈慕祁慢吞吞地说道，“相依为命。”
宁栀:“沈爷爷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有的吧。”沈慕祁道，“不过听说他妻子孩子死掉以后，那些亲戚怪他没有照顾好他们，后来慢慢就断了联系。”
“……”这么说来，现在他家就只有他和沈老爷子。
如此，宁栀更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带沈慕祁离开暮云了。
沈慕祁凑近了些:“姐姐，要不要去我家？我看我都去过你家好多次了，你不想看看我生活的地方吗？”
宁栀:“……你还好意思说，你有哪次去我家是正大光明从正门进去的吗？”
沈慕祁:“……”
短暂的沉默后，他理直气壮:“那我也是去过了！”
这次换宁栀沉默了。
她不说话，沈慕祁再接再厉:“姐姐，萧御和南北都在我家，晚上我下厨哎，你真的不去……”
“萧御和南北为什么会在你家？”宁栀微笑，“沈老爷子不是在医院吗？”
沈慕祁回:“老爷子昨儿出院了。”
“不是很严重？”这么快就出院了？
“自己喝多了酒摔了一跤，腰扭了。”
“……腰扭了要进急救室？”这不是扭了，是断了吧！
沈慕祁如实道:“我一直在外面出任务，老爷子想见我，就让南方帮忙撒了个谎。”
宁栀:“……”
以为她生气了，沈慕祁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宁栀回过神：“没有啊。”
沈慕祁怀疑状：“没有吗？”
“没有。”知道他担心什么，宁栀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肯定希望子孙能陪伴在身边……要不是你总不回家，沈爷爷也不会用这种办法。”
沈慕祁叹气：“对呀，所以我才觉得麻烦。”
这个办法生效了，老头子以后肯定会经常以此为理由召唤他——哎，次数多了，当真会让人分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