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互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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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渊先生既是地下城主事，如今出现在空月基地，所为何事呢？
早知道她会有此一问——这次空月之行，沉渊本不想惊动宁珏的人，哪知道沈慕祁直接把人带到他们的临时据点——沉渊应答如流：“为了救人。”
宁栀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前两天程家被烧了，想来是出自先生之手？”
“是。”说起程家，沉渊笑容微冷，隐隐轻蔑，“我已然手下留情。”不然以他在地下城时的作风，程家早就满门皆亡了。
宁栀微微笑着，换了个话题：“云弥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
“程家和地下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程钧为什么要把云弥囚禁在程家，你调查过吗？”
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吧？沉渊看宁栀，嘴角有笑，似嘲似讽：“宁小姐，我听闻你和程家的大少爷有过婚约，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现在这是在为你的心上人抱不平？”
“你想多了。”没想到自己的八卦传得这么远，宁栀面无表情地回，“我和程家没有任何关系。”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沈慕祁单手托腮，悠然道：“什么时候你们地下城也这么喜欢调查其他基地的八卦新闻了？”
沉渊一笑，没回他的问题。
被无视了，沈慕祁也不气，继续悠闲地说道：“要说八卦新闻，我这里也有不少，比如——”他看沉渊，冷笑，“地下城某位主事能追到心上人，靠的还是囚禁威胁这么低级的手段……”
“咳咳！”多年前的糊涂事被少年拿出来当笑话说给外人听，沉渊猛地呛咳两声，白皙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绯色，恼，“沈三，你在暮云基地这么些年，就用来调查八卦了是吗？”
沈慕祁呵呵一笑，无视他的尴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不是？”
沉渊：“……”不就是提了一嘴宁栀过去的感情史么，你有必要吗？
“囚禁威胁……”宁栀再看这位风度翩翩的男人，眼神从一开始的礼貌客气转为了满满的嫌弃，仿佛坐在她面前的温润公子哥变成了批皮的禽兽。
她想起了前几日清晨偶遇的那个女人。
她看起来那么纤细柔弱，虽然冷冰冰的，可说话很有礼貌——什么年代了，这狗男人还玩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老掉牙的套路呢！
被宁栀瞥一眼，沉渊脸色微微一遍，苦笑：“宁小姐，刚才是我失言。”
要不是因为他多嘴问了一句，沈慕祁也不会掀他老底。
宁栀淡淡：“先生严重了。”
互相挖苦完了，沉渊说回到正题：“云弥不是被程家人从暮云基地掳走的，但这并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既然程钧敢把人囚禁在他们程家，就该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地下城的人向来记仇，程钧在接收云弥时清楚他的身份，但他还是做了——被报复纯纯活该。
“你不准备调查掳走云弥的人？”宁栀道，“那人很可能还在暮云基地，若是这次不把人揪出来，这样的事肯定还会发生。”
“我知道。”沉渊含笑，“这件事就不劳宁小姐你费心了。”
“好吧。”自觉管得过多，宁栀实话实说，“其实我对你的调查结果也没什么兴趣，我就是想看个热闹而已。”
想知道，程钧背后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将云弥送到空月基地，送到程家。
两人的互相试探结束在小姚送茶叶进来的那一刻。
沈慕祁接过包装好的茶叶，拉着宁栀就要走。
“我给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沉渊送他出去，“你都没有一句谢谢？”
沈慕祁看傻子一样看他：“别说的好像这玩意儿是你免费送的一样——要是我现在改口说我的条件是让你去死，这茶叶我可以不要，你会立刻去死吗？”
沉渊：“……”你嘴巴还能再毒一点吗？
噎住男人，沈慕祁碎碎念：“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知道谁惯的你这臭毛病。”
沉渊：“……”
……
认识沈慕祁以后，宁栀觉得古人云“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非常正确，简直完美地诠释了她现在的心态。
沈慕祁这毒舌属性，放别人身上她一定三拳两脚把人揍得满地找牙，但放在他身上，她就觉得格外的可爱。
哪怕毒舌对象是她，她也觉得少年眨巴着大眼睛叭叭叭到处喷洒毒液的样子能把她的心萌化。
果然……宁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给自己下了诊断书：颜控加恋爱脑晚期，没救了。
屈指轻轻触碰女孩被拍红的额头，沈慕祁担忧：“姐姐，你干嘛呢？”
他握紧她的手，用最无辜的语气继续说：“不聪明不是你脑子的错，你不用这么虐待它。”
宁栀：“……”她收回刚才的感慨，她现在就很想打得他满地找牙。
……
有过好几次爬窗的经历，沈慕祁轻车熟路地牵着宁栀到了宁家小楼的大门外。
看着紧闭的铁门，他露出少见的紧张的表情，悄声道：“姐姐，你父母会把我打出来吗？”
只有这种时候，宁栀才会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同生共死过的男人才十九岁——十九岁，现世还在上大学的年纪……
她顿时生出无尽的罪恶感，只能尽自己所能安慰少年：“不会的，我爸妈很好说话，不会为难你。”
“姐姐……”沈慕祁歪头，不解，“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宁栀：“我当然紧张呐，我甚至感觉自己在犯罪！”
沈慕祁：“……”
他失笑，摸摸宁栀的脑袋，正想说话，外套口袋里的通讯器忽然疯狂震动起来。
少年皱眉，拿出通讯器，看到显示的联系人，眉间刻痕更深：“沈老头，干嘛呢？”
“三儿。”对面不是沈老爷子，而是南方，“沈爷爷刚刚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尽快回来一趟吧。”
……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在确定沈慕祁要登门拜访时，宁辉还是亲自下厨做了两个拿手菜。
菜摆上桌，文静笑话他：“你这叫什么？傲娇吗？一把年纪了，也不怕小辈们笑话你。”
宁辉解了围裙，没好气地说道：“谁敢笑话？——小栀呢，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大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
“小栀回来啦！”宁羽的声音从客厅传到餐厅，“咦，怎么就你一个人？”
就宁栀一个人？宁辉和文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两人到了客厅，宁羽正拎着宁栀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爸妈，小栀给你们带回来的见面礼。”
示意他放到一边，文静走上前握住宁栀的手：“脸色怎么这么差？小沈呢？”
宁栀叹了口气，涩声道：“他爷爷进医院了，他现在要赶回暮云基地，没时间过来吃饭——妈，他买了栗子糕和茶叶，是送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