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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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酒香散逸在山谷间。
隐隐的血腥味被酒香盖过,清风自谷外吹来,将这醉人的酒香送到了鼻端。
振翅飞过的小鸟、贴地奔行的走兽,都在这缕酒香之中步履蹒跚。
而秦如生与陈浣已经不在这片山谷之中了。
他们升天了。
“好了,上来了,你要给我看什么?”
陈浣站在一道紫色流光之上,双手环抱,看着秦如生。
她的酒葫芦被她紧紧地抱在胸前。
“既然到了天上,自然是看云。”
秦如生摇摇晃晃地站在陈浣的遁光之上。
他此时酒劲上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心中燃烧,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云?云有什么好看的?”
陈浣左右望了望,日光从云层间透出,将霞光洒满了这一片天地。
“云不好看,但是好玩。”
秦如生笑着,随手将身边的一朵浮云拉了过来,在掌心间揉搓。
白云席卷,雾凝成形,很快,一个迷你的小牛马就在他手中出现。
小牛马·白云限定版。
“给!”秦如生随手一抛,将云雾状的小牛马扔进了陈浣怀中,“看我们的系统多良心,白云限定版小牛马不用十连抽,免费赠送。”
“什么胡言乱语。”
陈浣嗔道,看着手中的玩偶发愣。
秦如生刚才的手法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只是最粗浅的控水之法,倒是没什么稀奇,可为什么能控云。”
若是秦如生还清醒着,那肯定会告诉她,这是因为云里面是水蒸气液化成的小水滴或凝华成的小冰晶。
顺便再嘲笑一下她匮乏的科学知识,以报刚才的一脚之仇。
但现在的秦如生已经醉了。
他笑道:“能控水也罢,能控云也罢,管那么多做什么呢?累也累死了。”
看着陈浣抱着云雾小牛马,一脸懵逼的样子,他越看越觉得可乐,随口念道:
“妹妹抱着洋娃娃,飞到空中去看花。”
“娃娃哭着喊妈妈,云间小秦笑哈哈。”
“呸,你才是妹妹。”
陈浣仰头,灌下了一口猴儿酒,右手仍然抱着云雾小牛马,笑道:“这又算是什么怪话?”
“不是怪话,是童话。”
秦如生挥手,又是几片云霞席卷而来,在他掌心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奇妙的形象。
“你,你是关云长。”
“你,你是张翼德。”
他两手一拍,笑嘻嘻地唱: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
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随着他随口慢唱,白云凝成的小人也活动了起来,互相乒乒乓乓,打了个人仰马翻。
“碰”
窦尔敦的白雾小人不小心被丈八蛇矛擦了一下,碎成了片片白雾,重新归于天空之中。
秦如生抚掌而笑,开心的像个一百斤的孩子。
“真是幼稚。”
陈浣又抿了口酒,语气平静,宛如未醉之时。
但脸上的红霞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状态。
“算了,又说什么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
她自嘲地一笑。
连年征战,四处救火,刚扑灭了这边的恶祟之源,那边的邪神教派又是死灰复燃。
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到头来,除了一身的伤,又剩下了什么?
瞻前又顾后,进退皆维谷,还不如这秦家小子放得开。
他才只是淬体中期。
陈浣仰头,将葫芦中最后的猴儿酒舔舐干净。
任凭醉意浩荡无疆,淹没了她的心田。、
.........
醉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个时辰后,秦如生揉着脑袋,支着地面坐起身来。
他看到了一个神气完备,冷静干练的陈浣。
“陈......陈姑娘酒醒的挺快哈。”
陈浣似笑非笑:“你知道我酒醒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吗?”
秦如生心里咯噔一下。
别是这身体遵循本能的呼唤,趁着醉意,意图做点什么天人和合的事情吧?
他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看到了......我?”
“对,是你。”陈浣笑道,“我看到你从云上直挺挺地掉了下去,可惜你已经烂醉如泥,没有惨叫声做点缀,总觉得有些遗憾。”
秦如生怔了怔:“我怎么会掉下去,不是在陈姑娘的遁光上吗?”
“我醉了,遁光自然就没了呀。”陈浣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好在我见机得快,一把把你拽了起来,才没有摔出个好歹。”
秦如生看了看天上的云彩,只觉得头晕目眩,一阵后怕:“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定会摔成肉酱的吧。”
“是啊,那时候你就从小秦子变成小秦酱了,从名字上来说,变可爱了不少。”
陈浣惋惜地嗅了嗅手中的葫芦,上面虽然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酒香,但内部已经是一滴都没有了。
“陈姑娘还想喝?”
陈浣摇头道:“不了,既然尝试过了,就不再去想那些了。”
她说着,神情忽然一肃,道:“好了,现在酒也喝完了,那就言归正传,跟我说说邪神教派的事吧。”
“你到底是如何在那几个宗门弟子之前,发现他们的图谋的?”
陈浣认真起来的时候,自有一股压迫感。
与刚才嬉笑怒骂的形象大不相同。
说正事专用表情.jpg
秦如生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对静虚子等人的说辞又复述了一遍。
虽然这陈浣也是个会卜卦的,但从卜继祷的情况来看,和危机模拟器相关的卦象都会被天机扰乱,无法窥知。
所以他并不担心会穿帮。
陈浣仔细听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简,青葱般的手指不时在上面舞动,一道道信息便记录在了玉简之中。
“这么说,这个叫真知会的邪神教派在永城发动祭祀,而你恰好识破了他们的谋划。”
秦如生说完,陈浣也停下了记录,看着他,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你果然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功臣。”
秦如生打蛇随棍上,笑道:“既然是功臣,那陈姑娘准备赏赐我些什么?”
“准备赏你一脚。”陈浣淡淡地道,“这芝兰会是四大宗门搞出来的,赏赐自然也是他们来赏,又关我这个执剑人什么事了。”
“这个......”秦如生没想到她账目门清,一时间也不知该回什么。
突然,他眼睛一亮,道:“不对,陈姑娘还欠我一样东西没给呢?”
陈浣横了他一眼:“什么?”
秦如生理直气壮:“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