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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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内。
柳叶儿把包好的四十个野菜团子用屉布裹上，放入小背篓。
厉小刀用水舀子舀出熬好的骨头汤，放进他们平时打水的水桶，水桶不算大，骨头汤放进去约有大半桶。
厉小刀、卫书一左一右拎着，小背篓被罗盘背在了背上。
“出发！”
胖喵儿一声令下。
五个人风风火火的出了破庙，沿着官道一路走到镇口，这次他们没去镇中心，脚步向东一转，径直去了码头。
码头很大，也很破，人来人往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
胖喵儿跟在厉小刀等人身后，睁着大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
码头处有一艘货船靠岸，一名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转头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两句，下人立刻跑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带着一群穿着草鞋、短打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就是客商。”
厉小刀瞧见胖喵儿望着那个方向，步子慢了一步和她齐平。
低声解释道：“刚才他吩咐下人叫过来的，就是码头上的苦力。”
“他们搬这一趟差不多能挣三四文。具体的还要看货物有多少。”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货多多挣，货少少挣。
“那每天多搬几趟，也能挣十几二十文。”胖喵儿想了想，这么说来，苦力也能养活自己。
“没有那么简单。”厉小刀摇了摇头。找了一处空旷的位置停了下来，放下水桶。
“码头上也分好几个小地盘，这些苦力也有领头的，他们每搬一船，领头的就会从中抽一文。”
厉小刀以为胖喵儿年纪小，不明白这里面的歪歪绕绕，正想详细解释清楚时，就见胖喵儿点了点头，
“我懂！”
胖喵儿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那些领头的是不是认识客商，是不是负责给苦力找活？”
一连两句反问，直接道出里面的潜规则。
厉小刀愣了愣，木讷的点头：“是！”
他知道胖喵儿聪明，却不知她还见多识广，连码头的规矩都知道。
“胖喵儿，你懂的真多！”
柳叶儿羡慕的望向胖喵儿，与胖喵儿比起来，她就差的远了，亏她还比胖喵儿大三岁。
“嘿嘿！”胖喵儿被夸的很高兴，捂起嘴偷着乐。
默默的想，这不就相当于现代的中介公司嘛。
帮忙介绍活，从中赚抽成。
“我们就在这里卖吗？”
胖喵儿四处看了一眼，出声问道。
“嗯！”厉小刀点了点头。
接过罗盘背上的背篓，和装汤的桶放在一处。
“卖野菜团子嘞！”
随着一声洪亮的声音破口而出，五人的小生意正式开张。
“卖野菜团子嘞！”
“卖野菜团子嘞！”
“野菜团子一文钱一个！”
“买野菜团子，赠野菜大骨头汤！”
卫书、罗盘、胖喵儿三人，不约而同的跟着厉小刀喊了起来。
只有柳叶儿有些羞涩，声音像蚊子一样，好像卡在了嗓子眼里：“卖、卖野菜团子……”
“大点声。”胖喵儿提醒。
说完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卖野菜团子，快来买野菜团子！”
“野菜团子便宜嘞，一文钱一个，还送大骨头汤！”
“各位大爷，大叔，大娘，大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胖喵儿一身冲劲，喊的最是卖力。
很快，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码头上其他人的注意，有几个人好奇的围了过来。
“这是卖什么的？”
“卖野菜团子，我们的野菜团子可大了。”胖喵儿伸出两只小胖手比划着。
怕人不信，还把背篓掀开，特意给他们瞧了瞧。
路人点了点头：“是挺大的，怎么卖的？”
“一文钱一个。”胖喵儿伸出一根小手指。
路人摇了摇头：“太贵了！”
“不贵！”胖喵儿小眉头皱了起来。
“买一个野菜团子，我们赠一碗大骨头汤。”
胖喵儿掀开水桶上的盖子，腾腾的热气飘散出来，带着一股子肉香味。
“大叔，你来瞧瞧，这汤里漂了一层油，这年头想要吃点带油的东西可不容易。”
胖喵儿像个小大人似的极力推销。
她一边说一边从背篓里翻出碗，和水舀子，对着骨头汤轻轻舀了一下，倒入碗里，颤颤巍巍的递过去。
“大叔，你长的面善，很和眼缘，这碗汤是我送你的，你尝一尝，不要钱。”
胖喵儿大眼睛望着中年络腮胡子的男人，眼中溢出满满的笑，看着十分喜庆，招人疼。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自己面善，以往家中的孩子都怕他，不愿靠近。
“行，你这小家伙有眼光，那我就尝一尝你的汤好不好喝。”
男人伸手接过胖喵儿递来的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几口过后，一碗汤便见了底，男人吧唧吧唧嘴，似乎是在回味，嘴上却道：“有点淡。”
胖喵儿嘴角一抽，没放盐，能不淡吗？
这里的盐虽然没有多贵，可也不算便宜，胖喵儿的生意刚起步，她实在不愿意增加成本。
于是含含糊糊的道：“我们着急，熬的时间短了，下次多熬会儿，就入味儿了。”
男人笑了笑，没说相不相信胖喵儿，只道：“既然喝了你的汤，那就照顾照顾你这小家伙的生意，给我来个野菜团子。”
男人抬起手，从袖口摸出一文钱递给胖喵儿，并道：“刚才那汤是送的，不能跟这花钱买的混在一起吧？”
“那不能。”胖喵儿大大方方的又舀出一碗汤递了过去，还并着一个野菜团子。
中年男人喝着汤，就着野菜团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没多一会儿便吃完了。
“我们赚钱了！”
胖喵儿握着收到的一文钱，兴奋的在厉小刀、卫书、罗盘、柳叶儿的面前晃来晃去。
这钱和卖苦姑娘挣来的不一样，这是生意，这能源源不断的创造收入。
“卖野算团子！”
有了开门红，胖喵儿更来劲了，但凡路过这里望了两眼的人，都被她招呼着。
嘴甜、讨喜、送汤，一连串操作下来，野菜团子又卖出两个。
一柱香后。
胖喵儿喊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厉小刀盛了一碗大骨头汤，又拿起一个野菜团子，向一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