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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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哧!”
“啊!”
……
耳边传来一片利箭入体的声音,同时黄巾的哀嚎声也响了起来!
“攻破大门!不然十死无生!”
武召急忙叫了起来!
只是大门早一步合上了,要想打破,哪有这么简单!
墙头上箭矢还在不要钱的落下,身边的黄巾不时中箭倒地,武召扫视一圈,之间数百黄巾眨眼间倒下了一半!
“怎么可能!弩箭上弦不可能有这么快!埋伏,一定是官兵的埋伏!快撤……”
武召此时才想起撤退来,一边拨着弩箭,一边反身便跑!
墙头上陈故早看的清楚,端过一柄弩箭来,仔细瞄准了他,猛然扣动扳机!
这是最开始造的那柄两石弩机!
箭矢“嗖”的蹿出,直奔武召!
铁质的箭头在两石弓的弹力下,快逾奔雷!
“哧!”
武召忽然觉得一疼,随即便见身前皮甲之上透出了一枚三寸长的箭尖!
“呃,中箭了……”
武召双手不自觉的去捂伤口,堵住“嗤嗤”喷涌的鲜血,却哪里能做到!
“你……”
武召回过头来,茫然的看向墙头,却见那个年轻人一脸冷峻,抬起弩来又是一箭射来。
“躲开……”
武召拼命的想要移开身子,却颓然发现无能为力!
“噗!”
这支弩箭又扎穿了皮甲,钉在了自己身上……
“黄巾小帅已死!降者不杀!”
那年轻人举弩喝道!
一瞬间,墙下战场便是一静,随即,武召便看见许多黄巾转头寻找起自己来,当然也就看到了身中两箭的自己……
“啊!小帅死了……”
“武小帅死了,兄弟们跑,呃!”
墙头之上,陈故弩弓还在轻颤:
“谁敢跑就杀了谁!”
陈故身旁的壮汉胡展高呼道:
“投降免死!”
当下,这帮黄巾们便扔下武器,叫道:
“我等投降、投降……”
陈故一脸冷峻,吩咐弓弩上弦,小心戒备着去墙下收拢降卒,自己却看向远处,那里有一个身影消瘦的人正一步一步退走,不一会儿便听见“嘚嘚”的马蹄声响。
陈故嘴角抽了抽,不由摇了摇头:
欸,可惜,还是有人逃了,打蛇不死啊……
不过也没办法,以目前的水东里军事实力来说,能杀败这数百黄巾还是因为占了地利的原因,如果野战,乱军之下,还真不一定能简简单单就收拾了人家!
“孝远啊!神了!你咋知道会有人投敌呢!还知道他今天晚上必然作乱!”
胡展拍着陈故肩膀,大笑着道。
陈故咧了咧嘴,疼的“嘶嘶”的嘬着风:
“嗐,白天那武召不是说了么,咱们里中有他们内应。白天没能打下咱们里来,我估摸着晚上那内应应该会开门迎敌,嘿嘿,果然被我抓住了!”
“哼!这帮狼崽子!原本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了,是咱们收留了他们!没想到恩将仇报,还敢通贼!”
提到内应,胡展脸都黑了,一巴掌砸在墙头上。
陈故也眯起了眼睛,道:
“走,收拾了战场,捆好了这些黄巾,叫起全里的老少爷们儿,看看这样的败类怎么处置!”
“乡亲们!邻里们!数百黄巾要来咱们这里抢粮食,抢女人!来破坏咱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新家。你们怎么想?”
火把之下,陈故面沉似水。
“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陈故摆了摆手,压下躁动,开口道:
“黄巾贼众怎么判罚,要交给县里、交给衙门,我已经答应了他们投降不杀,自然不能杀了他们。
但有一个人,一定要问一问乡亲们,怎么处置!”
街口上,陈故轻轻点了点头,身后胡展拽出了一个人来,尖嘴猴腮,扫帚眉吊竖,此刻背负着双手,被胡展在膝弯上蹬了一脚,“噗通”跪倒在地!
“牛二?!”
人群中有人愕然道。
“咦?牛二这是……”
众人大惊,看这个样子,牛二好像犯了事儿了?!在联想到今天黄巾来犯,人群不由骚动起来。
“里长,牛二犯了什么事?”
便有新居民越众而出,抱拳问道。
陈故冷眼看去,抱拳道:
“牛大叔,牛二是你侄子?”
那老者连忙道:
“正是、正是!不知牛二犯了什么浑,里长,看在他阿翁死的早,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显然,牛大叔也知道,牛二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犯了事儿了。
陈故轻轻摇了摇头,沉了一沉,朗声道:
“牛大叔,牛二确实犯了事儿了,至于从不从轻,我想问一下大家的意见。”
停了一停,陈故背负双手,道:
“黄巾来犯,水东里艰难打退他们,算是没受到什么伤害。毕竟黄巾们连寨门都没有打破。
但就在今晚,这个牛二与墙外黄巾约定,作为内应打开寨门,要放黄巾进来!要放数百凶残没有人性的黄巾进来……
乡亲们,你们说,从不从轻发落?!”
此言一出,瞬间一静!
“他、他,勾结黄巾?他要干什么?!他勾结了黄巾?!”
牛大叔哆嗦着嘴唇,不可置信的道。
陈故喝道:
“牛二!守着你本家叔父,还不从实招来?!”
地上跪着的牛二闻言一颤,忽然扑倒在地!
只是双手已经被绑在身后了,因此只有脑袋拼命的磕在地上,口中大哭道:
“叔父救我!我,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我……叔父救我啊!我一定痛改前非,我不想死啊!叔父救我!乡亲们,救我啊!”
“噔噔噔!”
牛大叔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半晌,忽然流出泪来,上前一步拽着牛二的发髻左右开弓的连连打了十多个巴掌,哭道:
“牛二啊牛二!你阿翁是怎么死的!你妹是怎么死的!你竟然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你对的起你阿翁么!你对得起死去的全家么……我,我打死你啊!”
牛大叔边打边哭,打到最后,已然抽走了一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里长,乡亲们!我牛大力一辈子不求人,今天求求各位乡亲了,牛二这个畜生是该死,白死不能赎罪,但看在他死去的阿翁面上,看在我牛大力的面上,看在好歹没被黄巾得逞的面上……能不能放他一马,我牛大力做牛做马报答诸位,我,我来生来世都报答诸位,求求诸位开恩,放他一马吧……呜呜……”
全场寂静无声。
陈故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到底,他还没有做过一言断人生死的事。
“放了他,放了他难道还要他再领了黄巾来么!下次再来,万一打破了水东里,老牛啊,咱们还去做流民么?!”
“我,我好不容易有个安稳,我不想再流窜去了……”
“老牛,他犯下这样的事,我都不敢想,我家孩子还小……万一破了寨子,又要朝不保夕了么……”
一阵议论过后,忽然沉默了半晌,有人叫了一声:
“……打,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
“里长,”
牛大叔转过身来,泪流满面,
“我知道这畜生犯的错不可饶恕,我,我牛大力愿意一命换一命,只求里长让他走吧,出了寨子,他是生是死全凭天命,如此可好?”
陈故眉头大皱,还未出言,便有人道:
“哼!这叔侄俩都不是好人!不能放走!”
“不能放走……”
陈故大为头疼!